一日,我吐出一口鲜血,差点昏厥过去,久久地看着那血迹,似乎知晓了些什么……
夜深,我吃了药好转些许,却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燃灯翻看医书。
不想,那行踪不定的润玉仙却来了。
他蹙眉道:“我明知此番你便是为着历劫而来,却终究看不下你这般受罪,即便你不是你。”接着,他伸手轻轻簇起一道光,慢慢将那光附于我额头,待那光线渐渐消融,我竟觉虽非痊愈,但也缓和许多。
我自然听不懂他那些神仙话语,但却还是感激他,与他道谢。
他道:“你永远不必与我言谢。”垂下长长的眼睫,他低声问我:“你可是对穗禾生了情?”
我不知他为何这样说,但冥冥之中竟不觉得突兀,只觉似乎理所应当。
我低头认真想了想,对润玉仙回道:“我不知……我只知道……”最后终是字字笃定道:“我只知道,给她殉葬,我心甘情愿!若是别人,我却是断然不愿。”
润玉仙闭了闭眼,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我听不明白的话,“罢了,我终是只有旁观的命数……”言毕,便凭空消散了。
一日,我正观赏医殿内的花,羌活走上前来,对我说:“锦觅,把药吃了吧。”
“你看,这花开的多好看啊。”转过头对着羌活闭眼说道:“羌活,可是清玥?”
我许多年前便猜到族里派了个人监视于我,若我一朝行差踏错,此人便会奉命果断将我于无形之中除去,好叫圣医族百年的清誉得以完璧保存不遭世人指点辱没。而羌活看似莽撞粗心,却是个再好不过的不二人选。
羌活闻言一下子在我面前笔直跪下。
我缓缓道:“除了‘清玥’,我想不出其它无色无味能不被我第一时间察觉,却又能让人脉象无异缓缓无痛楚致命的毒药了。”
“羌活万死!”她跪在地上对着我用力扣了十个响头,再抬头,额角已破,满面泪痕,“正是清玥,只是,羌活不知……”
我淡淡笑了笑,“只是,你不知我的身体会对‘清玥’有如此剧烈异于常人的痛楚反应是吧?其实,荆芥姑姑应该也不知道,为了制药,我长年瞒着你们所有人亲自试药,是药三分毒,我五脏六腑间流淌的早已非血,而是毒,只是,万物相生相克,我体内的毒素早已可达平衡,所谓以毒攻毒,这些毒与我来说,早已无害……清玥性火,过量却寒,一朝爆发,却是生生破了平衡,我体内那些毒便再也压制不住了,咳……咳……咳……”我一口气说了这许多,一下又剧烈咳喘起来。
羌活赶忙膝行至我身边,连连给我拍背。
待我渐渐平复后,抬手替她擦去眼角夺眶而出的一串泪珠,“我不怪你,人人皆有自己的使命,你有你的,荆芥姑姑有荆芥姑姑的,我亦有我的,你们都坚持得很好,而我却半途而废了……”
“女王陛下有什么好?!锦觅你明知会如此,却还失心与她!羌活知道,族长并非那些轻易会为皮相或甜言蜜语所迷惑的女子。”羌活攥紧我的衣摆恨声哽咽。
我想了想,“其实,我也真说不出她有哪里好,但是又觉得她处处都好,”说完我竟觉得心中一片温暖。
“咳……咳……咳……”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羌活,我想知道你是何时对我下的药?”
她应道:“锦觅你进宫后第一次与女王陛下独处谈话后,羌活便觉锦觅你神思有异不若平常,后来,女王陛下来得益发频繁,族长常常若有所思,羌活便知不好。入宫半个月后,羌活……羌活便开始慢慢将清玥添加于你的饮食中……”
我一愣,入宫半个月?那便是五年前?竟然这么早……原来,我早便将她放在心间,自己却无觉察,她也是傻,连羌活都看出我的端倪来,她却兀自愁苦了五年有余。不知为何,我心中忽然生出些顽皮的庆幸心思,我虽时时次次拒绝于她,却于无形无声中早已给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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