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女儿，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谁啊……”差点一命呜呼的林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骂骂咧咧地朝朱枪飞来的方向望去。

飞扬的木屑逐渐散去，林玉窈窕的身影从扬尘中显露。

看到林玉的瞬间，林塞的心脏就像是漏跳了一拍，难以言语的情感爬上了他的脊梁，林塞的嘴唇颤抖着张合：：“小玉你……”

恍惚间，林塞眼中的世界变得只有一人大小，林玉便是整个世界。

他拼劲全力朝着林玉跑去，尽管只有短短的十几米，林塞却像是跑遍了一个世界。他有些狼狈地在林玉的面前站定，注视着眼前的女儿。

他望着眼前的少女，眼帘间不禁染上了一层雾气。

这一刻，林塞有千言万语想要对这个从未相聚的女儿说。可当他张开嘴巴时，却发现他一个音节都没有办法吐出来。

我有资格吗？我有资格对她嘘寒问暖吗？自林玉出生以来，作为父亲的自己有陪在过她身边吗？哪怕是一秒……

林塞有些手足无措……

许久……

林塞的手如羽毛般温柔地落在林玉头顶，他轻抚着林玉乌黑柔顺的长发：“你长大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蕴含着无穷的情感。十八年的思念，十八年的愧疚，十八年的温柔化作一句简单的“你长大了。”

是啊，小玉长大了。

当年明明还只是个个牙牙学语的小丫头，如今个头都快追上自己了，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闺女了。

跟她妈一样漂亮！

林塞的眼帘低垂，嘴角扬起了幸福的弧度。

林塞的手很笨拙，却给林玉带来一种十八年来从未体验过的幸福感。

林塞的声音很细柔，却给林玉的内心带来如海啸般的冲击。

在还没有见到林塞的时候，她对林塞是十分抗拒的。她讨厌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厌恶他，甚至憎恨他。每当她脑海中浮现他的样子，她就会变得烦躁无比。

一开始，她根本不想来见这个父亲，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她的后背，不知不觉间便站在了“林家屯玉器店”门口。

一时间，那些积压在她内心多年的负面情绪好似大坝决堤。

她朝着林塞投出了致命的朱枪……

当林塞说出那四个字后，她心中积压多年的情绪，就像是霜雪投入了初春暖阳的怀抱，只剩下对父亲的依赖。

对父亲的厌恶，憎恨都化作思念填满了她的心房。

林玉紧紧地抓着林塞的大手，害怕那只手会跑掉：“嗯，我长大了。”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请问，这个头扔哪？”“橘狐”小姐一手拎着脑袋，一手捧着红玉雕像，非常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

林塞没好气地白了“橘狐”小姐一眼：“你不就能注意一下氛围吗？”

林玉红宝石般的眼睛看向“橘狐”小姐，开始打量起这个美丽的陌生人。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老爹一直都是独居，可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

林玉头顶的一簇呆毛竖起，警示器告诉她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

林玉的目光把“橘狐”小姐全身上下都看了遍，最后停留在“橘狐”小姐手上的那尊雕塑上。

“这不是老妈的雕塑吗？怎么碎了！”

林玉心中的警示器瞬间响起一级警报，她一把揪住林塞的衣领，将他举离地面。上一秒阳光灿烂的脸庞，瞬间乌云密布：“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妈的雕塑碎了？”

林玉的语气很平淡，感受不到一丝情感波动。然而，这份平淡中却掺杂着令人窒息的杀意。但凡林塞说错一个音节，林塞就可以去冥界找老婆谢罪了。

一时间，冷汗占据了林塞的后背。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迅速罗列出了大量借口措辞。只不过，他没有开口。

“……”林塞看着林玉，最终他还是没有办法对女儿撒谎：“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林塞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转述给林玉，一点细节都没有隐瞒。

了解了事情的全过程后，林玉冷冷地瞥了一眼“橘狐”小姐。

此时的“橘狐”小姐正耷拉这脑袋，两只小手有些不安地做着小动作，眼睛时不时地瞄会林玉。乖巧得像只认错的小猫，虽然她什么也没错做就是了。

林玉看去的同时，“橘狐”小姐也正偷偷地看着林玉。对视的瞬间，“橘狐”小姐像触电似缩回脑袋。

林玉扭过头，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和善”两个字：“所以说，你为了一个差点要你狗命的女人，弄坏了妈的雕像？”

林塞并没有逃避，而是正面应对林玉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

正所谓，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兄弟们，奥利给！

林塞的内心悄悄地给自己打了气，他不卑不亢地说：“是的。”

林玉偏过头，对“橘狐”小姐说道：“你，抬起头来。”

“橘狐”小姐抬起小半个脑袋，朝着林玉看去。

林玉就像是一片阴云压在“橘狐”小姐的心头。“橘狐”小姐的怯懦并不是因为林玉对她的杀意。

恰恰相反，对“橘狐”小姐，林玉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杀意。

“橘狐”小姐的恐惧，完全来源于弱者对强者的恐惧，食物链低端对于顶尖猎食者的恐惧。

单纯的对力量的屈服。

就好比幼年的老鼠遇上了一条大如山包的巨龙，那只老鼠便会被这条巨龙吓得瑟瑟发抖。即便这条恐怖如斯的巨龙是吃草的……

林玉看着“橘狐”小姐同样是红色的眼睛，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两人对视许久，林玉脸颊的寒霜退散，她松开了自己的手，停下了对林塞的“掐脖子，举高高”行为。

她将一块魔力水晶扔给林塞，上面浮现着的是冥界之主斯卡雅的容颜。

其实在一开始，她便打开了与斯卡雅的视频聊天。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斯卡雅看在眼里。

如果林塞因为搞小三而撒谎，那么斯卡雅绝对会让自己的女儿一枪把自己老公送下冥界，让他尝尝什么叫家法伺候。

“老婆，我下次不敢了。嘿嘿……”林塞接过林玉的魔力水晶，朝着斯卡雅露出了妻管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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