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再一次震颤起来,森林中央在我的一记日冕下化作了一片枯死之地的大片区域,在经历了白光的洗礼之后,迎来了第二轮剧变。
只见以古树为中心,伴随着一阵阵颤动,仿佛有什么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破土而出。这片区域在刚才的一波攻防战中被搅乱的魔力元素,开始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向着七个中枢汇聚而去。
然后,荒芜的土地上,抽出了七叶新芽。
这七叶新芽并非是葱茏的绿叶,而是静静地簇动着的,七朵橘光闪烁的火苗。新芽般的火苗舒展着柔软的身躯,汲取着周围蜂拥而至的魔力作为养料,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短短几个眨眼间,前一秒还在瑟瑟的寒风中摇曳的火苗,就已经长成了七眼喷泉般的焰火。然后,伴随着从未停止过的地面的震颤,在火苗之下,地底深处酝酿已久的存在,终于一点点浮出了地面。
只见以火苗为中心,七圈龟裂往四周扩散开去,然后七道通体漆黑的材质不明的圆柱体,轰隆作响着顶起火苗,指向了天空。如同被地底的手举向天空的火把一般,七条黑柱顶着七团焰火,一寸一寸,一丈一丈,往穹顶之上攀升着。
直到七条黑柱完全吐出了地面,仿佛咬合住了某种机关,停顿下来之后,这一记禁术才露出了它的全貌。
那是七支从地底冒出的,亮黑色的柱体上雕刻着无数繁复的花纹的,顶着七团云彩般流溢的火球的,巨大的蜡烛。
但说是蜡烛,也只能说是徒具其形罢了,这七道直入云霄,甚至包围住了庞大的古树而丝毫不显得纤弱的巨柱,除了形态上和蜡烛相似之外,也实在很难再找出二者的共同点。
而在七道黑烛之上跳动的烛火,更不是一般的火焰,而是浓缩成气态的,涌动的魔力。
我站在脚底的佛莲之上,在其中一根黑烛的旁边,默默催动着禁术的进展。古树显然感觉到了危险,它周身的气根再度开始了舞动,攻击方式虽然单一,但从它舞动时产生的风暴般的乱流来看,威力显然不容小觑。
但与此同时,七支黑烛顶端的火光,突然开始剧烈地燃烧起来,于是七条黑柱也亮起了庄严的,浓郁的黑光。如果此刻从上空俯瞰下去的话,就会看到芙达森林中央被日冕炙烤了一轮的焦黑的区域,就像一块摆在森林中央的黑色巧克力蛋糕,而蛋糕周围插了一圈的黑色蜡烛,正闪烁着越来越耀眼的火光。
下一秒,七团烛火如同七柄光剑,突然冲天而起,插入了云端,扶摇直上,不见痕迹。伴随着七道火光的升腾,七根黑烛也开始了缓缓的圆周转动,以被包围在中央的古树为圆心,转速缓慢,却姿态威仪地轮转着。
古树周身的气根舞成了一张张密不透风的鞭网,企图将在它周围转动的七根黑烛打断。沉闷而剧烈的撞击声接连不断地传来,空气中一阵阵波痕伴随着飞溅的魔力翻涌着,但七支黑烛却组成了一尊牢不可破的牢笼,将古树锁在了笼中。
然后,苍穹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降落的气流声,不多时,一面火光纵横的七芒星,就连接着七支黑烛顶上的炎流,缓缓降落了下来。先前七道插入天顶的火柱,在冥冥之外组成了这样一面华美的星阵,重新降临到了人间——
然后一寸寸,不可抗拒地,套在了古树的身上。
云端间传来了古树的惨叫声,只见随着星阵的坠落,它周身的一根根气根不断被互相牵引的火线切割地支离破碎。它的无限复生再度开始生效,不断有气根被斩断,但也同样不断有新的气根生出,生灭之间,星阵却已经完全拦腰锁住了它的身躯。
伴随着一阵仿佛齿轮咬合般的声音,星阵停止了下坠,维持在了和七道黑烛底端的火苗平行的高度,然后由七团烛火透过星线源源不断地维持着法阵的轮转。古树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气根此刻已经完全被星阵锁死,它在七芒星的中央不断挣扎着,但星阵上攒动的火焰却生生不息。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虚弱感,伸出了右手,轻轻张开了五指,冷声道:“开。”
空气寂静了一瞬。
下一秒,一柄金光闪烁的枪尖,突然从古树的身体里,穿刺了出来,伴随着古树的低吼,指向了天空。
古树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之色,因为它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柄光枪,居然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凭空生出来的。它忍受着躯体传来的剧痛,低头看着明晃晃的枪尖,居然生出来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是……”
我努力不让自己体内此刻的虚弱感表现在脸上,用故作平静的声音道:“你不会以为,我的第一记禁术,就只是那一下贯穿这么简单吧?”
我咧嘴笑了起来:“禁术【出龙帝枪】,它的第一轮攻击,其实不过是它真正的攻势的伏笔,它真正恐怖的地方,是在第一轮攻击之后所在你体内种下的……”
“死亡的种子。”
我的话音刚落,又一柄枪尖,从古树的身体里穿刺了出来,扬起了一串碧色的血液。然后是第三柄,第四柄,第五柄。
如同从古树的身上接连不断抽出的新枝一样,一柄接一柄的出龙帝枪,接二连三地从古树的身体中探出了它危险的枪尖。伴随着古树持续不断的怒吼和惨叫,几个呼吸间,从它全身的四面八方,探出了十几根沾染着它的碧血的枪头。
古树显然也已经在我骤雨般的攻势下有些力不从心了,它的动作比起先前来已经迟缓了许多,在七窍烛锁的束缚下,它艰难地移动着它的气根,试图要拔出它身上的一杆杆金枪,同时它的无限复生再度开始发挥效用,枪身周围的伤口已经亮起了愈合的绿光。
我深吸一口气,事实上,不仅是古树,我自己体内的魔力也已经所剩无几了。这场战斗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成了一场耐力和意志力的比拼,究竟是我的矛先突破古树的盾的防御,还是它先凭借着无限复生和庞大的身躯拖死我,将是这场战斗分出胜负的唯一方式。
“就用下一击,来分出胜负吧。”我微笑道,与此同时触发中二法则,猛补了一轮魔力,“你的无限复生和我的中二法则,到底哪一个能在这场拉锯战中站到最后,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我运起气力,一口气抽干了我体内剩余的所有魔力,一字一句发动了我身后最后的一个禁术法阵:
“冰元素·极·永冻霜语。”
一抹透亮的冰屑从古树的树根处浮现了出来。
于是,仿佛某种信号一般,伴随着一阵窸窣的冰结声,从古树根底,薄薄的冰层一点点沿着它的躯体攀升而上。如同贴着地面滑行的蚁群一样,星星点点的冰渣组成了一股浩浩荡荡的大军,不断往上侵蚀着,而下方已经冻结的冰层,则和上方继续前进的冰渍同步,一点点加厚起来。
我感觉到体内的魔力就像开闸的水库一样哗啦啦往外倾泻着,我脚下的佛莲终于再也维系不住,而“乒”地一声碎裂开来,化作了漫天的光点。当然,此刻的我,也已经不需要佛莲的保护了,经过了日冕的轰炸,在七窍烛锁的挟制中,身体被十几根出龙帝枪贯穿,并正一步步被永冻霜语侵蚀的古树,早已经没有向我发起攻击的余力了。
它身上亮起了前所未有的耀眼的绿光,显然它已经将所有的注意力,倾注到了维持无限复生的运转上。透过半透明的冰层,我清楚地看到,它的身体被冰层覆盖的部分,正在不断地循环着坏死和新生的场景,坏死是因为永冻霜语的侵蚀,而新生,自然是因为无限复生的效用了。
我咬着牙摆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一边维持着永冻霜语的进展,一边努力想办法触发着我的中二法则:“很有毅力嘛,经历了四重禁术的轰炸,你现在居然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角力,说实话,你的表现已经完全超出我的预料了。”
直到现在,我也依然还没能见到它的脸的古树,也同样用颤抖的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回应道:“你以为……老夫是凭什么……挺过了这几千年的漫长岁月的……”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显然已经榨干了体内最后一丝的力量,来对抗着已经攀升到了它的树冠之下的冰结:“我在这几千年里,挺过来风吹日晒,魔兽侵扰,暴雨摧折,时光损耗的意志……怎么可能会输给你……这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小辈!!!”
我感觉到心中的火苗一跳。
“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吗……你说的对。”
我抬起了双眸,感受着体内燃烧的中二之魂,再度从身体里的某处涌出了最后一股蓬勃的魔力:“所以支撑着我对抗着你这个几千岁的老头子的意志,不是‘经历过什么’的慨叹,而是‘想要去经历未来’的愿望——”
“这是我对蝶见的承诺。”
我笑了起来:“这样看来,源自美少女的力量,怎么会输给你这个在森林里宅了几千年的,家里蹲的怨念啊!”
下一秒,古树身上攀援的冰结,骤然加快了速度,如同吹响了冲锋的号角,闯入了视线不可见的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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