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与郁金香（二）

2·应聘

上午九点三十分，苏祈言依旧回到了刚才来过的都市报社。

他抬头望着报社大楼，推开门走了进去。前台处正站着一位长相甜美的年轻女性。

“您好，我是来今天参加实习编辑面试的。”苏祈言微笑着打招呼。

“好的，请您在这里找到您的姓名后签字。”前台的女生露出职业微笑，递给苏祈言签到表和一支笔。

苏祈言签好名后，女生把他带到一个闲置会议室，让他在这里等待笔试。

离开时，她小声对苏祈言说：“加油，期待你能成为报社的一员。”

苏祈言回以微笑：“能和你成为同事那真是我今年最大的幸运。”

女生愣了愣，随即害羞一笑便离开了房间。等候室里还有几名应聘者，听到这段对话后纷纷递来探究的眼神。苏祈言丝毫不管别人的打量，淡定地坐在座位上拿起手机打起游戏。他玩了会儿便失去兴趣，随即瘫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等着考试。

要走后门？哪儿用得到程磊啊。苏祈言心想。

过了一会儿，其他工作人员拿来了笔试的卷子，答题时间是40分钟。苏祈言早就拜托黑客好友帮他把考试题目拿到手准备过了，这次答题可谓是胸有成竹。

笔试结束，苏祈言和其他应聘者都在门口的座位上等待下一轮面试。和其他人正襟危坐不同，苏祈言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歌。

随着等待者不断被叫到名字，苏祈言睁开眼，端正好坐姿掏出之前打印的资料假装看了起来。

“现在坐的这么端正装给谁看啊。”坐在旁边的瘦小四眼仔嫌弃地嘀咕道。

苏祈言瞥了眼邻座的四眼仔，露出和善的笑容。四眼仔被他的笑容弄得有些毛骨悚然。

“苏祈言哪位？可以去面试了。”

苏祈言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优雅地走向了面试间。面试是在大会议室，会议室中间放着一张宽阔的黑亮实木长桌，靠窗边坐着两名考官。

苏祈言向考官们礼貌地问好，意料之中看到了程磊主编那亲切的秃到发亮的脑袋。程磊身旁坐着神色严厉的副主编王玮。

程磊的表情本来也很严肃，但看到苏祈言后脸上戴上了一丝惊讶，随即又有些激动。他差点忘了现在是面试时间准备冲上来感恩道谢。

“年轻人，你！”程主编激动地指着苏祈言，热血的昭和剧似乎马上就要开演。苏祈言也得配合着演一场好戏，不然可对不住场上唯一的观众。

“大叔！你怎么会在？”苏祈言也假意震惊地睁大眼，随即赶紧收住夸张的神情，神色淡然仿佛完全不认识程磊。

“考官您好，不管我们是否见过，现在您是考官，我是考生，希望您能做到公私分明。”苏祈言坦然地说。

程磊很快领会到了用意，平静了心绪，但他的眼神里仍藏不住对苏祈言的赞许。

“你好，这场面试主要考察一下你和岗位的匹配度，现在开始。”王玮先短暂地走了一套流程便准备发问。

王玮，报社的面试鬼见愁，他的一系列刁钻问题是考生最不愿遇到的，而程磊先生的问题就相对的会容易很多。所以一旦王玮先开口，这场面试便是凶多吉少。

正当王玮准备提出问题时，苏祈言对王玮发动了L1的幸运窃取。

“首先…呃，咳咳咳”王玮还没说完一句话，便猛烈咳嗽了起来，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而且呛得不轻，连着咳了几下也说不出话来，程磊只能代替他发问。

“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苏祈言对面试常规问题早已烂熟于心，面带微笑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等苏祈言答完，王玮已经喝了几口水，慢慢缓过气来。他清了清嗓子，准备提下一个问题。

“请你谈谈对…”正当王玮开口，苏祈言又一次发动了能力。王玮突然觉得鼻子奇痒无比，忍不住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连带出的鼻涕也挂在了嘴边。此时他滑稽的样子让程磊也不免想笑，赶忙掏出手帕递给他。王玮有些尴尬地低头处理了一番。为了缓解气氛，程磊连忙继续提出面试问题。

对幸运的苏祈言来说，这些问题都不是事儿。

此时的王玮已经感到了诡异，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无法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开口提问，但不信邪的他一定要对这个考生提出问题。

苏祈言的作答令程磊频频点头，而王玮却皱着眉头，悻悻地在纸上写着什么。听到作答结束，他连忙把纸递给苏祈言，上面写着他提出的问题。

苏祈言在微笑准备接过那张纸的刹那对王玮发动了L2级的能力。

“哐当”一声，王玮坐着的椅子突然塌了，他整个人从桌前的视野里消失，那张纸也随着他的手掉到了地上。

“哎呦！”

王玮哀嚎一声，过了一会儿才撑着桌子缓缓起身，龇牙咧嘴说不出话。

程磊担忧地看了看他，想着加快速度结束面试，对苏祈言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幸运儿”苏祈言当然又一次给出了优秀的回答。

“好了可以了。”程主编摇手示意停下。

接下来程磊走了几句流程，面试便结束了。而王玮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幽幽地想着也许今天下班后该去寺庙上上香。

结束面试后的程磊表示想谈谈怎么报答早上的恩情，苏祈言自然表现出不求回报的“雷锋”精神。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程诺，有什么事情吗？”程磊有些惊讶，看着突然闯入办公室的女儿。

“我正准备给您还有副主编送资料来，结果这位先生面试刚开始，不好意思打扰，就等你们结束了再进来。”程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刚才听到说他就是今早救了您的人？”

先前在门口遇到的那位甜美的工作人员正是程诺，在程诺确认苏祈言是救命恩人后连忙向他道谢，还把他请去茶水间喝了杯热可可。

这盘棋到这里终于下出完美的第二步了。苏祈言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眼前浮现出上周末隔着玻璃窗看到的和闺蜜逛街的程诺。

当时苏祈言就构思出了计划。但他的超能力存在一个缺陷——无法直接对女性使用。所以不能来场英雄救美。

虽然兜了一大圈，不过目的也达成了，苏祈言心想。

苏祈言和程诺一路说笑着走到了编辑部门口。苏祈言一转头，看到正在等电梯的四眼仔。四眼仔也感受到了目光，回头瞪了苏祈言一眼，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

就决定是你了，苏祈言想着，回给四眼仔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转身和程诺告别。

“差点忘记你还在工作，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回聊。”苏祈言对程诺说道。

“我送你吧。”程诺说着，此时电梯正好到达，四眼仔快速闪身进去。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能有机会邀请你今晚共进晚餐，届时我会带上我的朋友，也诚邀你的闺蜜前来。”苏祈言转过身对程诺说道，优雅地行了一个绅士礼，藏在背后的手指向已经进电梯正在按关门键的四眼仔发动了L1程度的幸运窃取。

程诺微微愣神，随即咧嘴一笑，“好呀。”干脆的回答从程诺这边脱口而出，倒是使得苏祈言有些意外。

根据他的调查，程诺喜欢并交往过的男性并不是他这个类型的，幸运加成是不可能操纵人的感情的，只能说世界为了他衍生出了某种合情合理的理由使程诺答应他。他微笑着回应程诺，心里却不禁自嘲，自从得到这个能力，很多事他已经分不清虚实了。

苏祈言回头身后电梯门缓缓合上，透过缝隙能看见四眼仔得意又嘲讽的表情。

苏祈言一笑。电梯门关上后就再没有打开了，上面显示的楼层数字也未改变。

“救命啊！”电梯里传来了呼救声。

身为“热心市民”的苏祈言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连忙打电话呼叫人来维修电梯。程诺看着苏祈言一边冷静和维修人员沟通，一边安抚被困者，眼神里露出一丝崇拜。这一切也被苏祈言看在眼中。几分钟后四眼仔被救出，楼道间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那……我们晚上见。”程诺像一个娇羞的少女，小脸微红地说道。

“好的，别忘了带上你的闺蜜哦，不然我的朋友也会尴尬的。”

“嗯，但是，我得先告诉你，我最好的闺蜜可能……得带上小孩一起来，她是一个单亲妈妈……”程诺诺有点犹豫地说道。

苏祈言听了，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那很好啊。有个孩子在一起吃饭氛围会很温馨自在。”苏祈言爽朗地笑了。

“那就这样说好了哦。我们下班联系。”程诺松了一口气，露出灿烂地笑容。

十分后苏祈言大步走在报社楼下的街道上，犹豫着是否在回家前还要再去喝一杯热可可。但是他的内心忽然有些悸动。

苏祈言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总是执着的偏爱冷饮，即使有人在冬天里将他喜欢的饮品加热，他也会又哭又闹。“好想再喝一杯，你为我加热的可可牛奶啊。”苏祈言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知为何，这一刻开始他不再对热可可有半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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