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的哥哥蓝涣查看蓝湛带回来的“尸体”发现死者情形怪异,像是中了邪术,最近姑苏世家周围总是有人来报,修士无故失踪,而这个人就是之前姑苏蓝氏的一个门生。
温暖看着这一幕轻声呢喃“竟然是摄魂吗?”蓝涣和蓝湛也是修为高深之人自然听见了温暖的话,蓝涣看着温暖问道“不知温姑娘,可是知晓这为何故?”
“这人被摄了魂魄,没了魂魄就算救活了也是一个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温暖顿了顿又道“摄魂不是仙门百家的手段,此事怕是不简单”
蓝涣耐不住又问了句“可还能救活他?”温暖无奈“没了魂魄,救活便如走尸一般,也是毫无意义”
蓝涣和蓝湛脸色并不是很好,因为这毕竟是蓝氏门生。
温暖瞧着目前与自己也没什么太大关系,便带着温星回了精舍。
看着温暖心事重重的样子,温星忍不住问道“大小姐,可是担心在广陵”
温暖点了点头“温星,这段时间你不必跟着我,你速回广陵,看好结界”
温星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去。
晚间,温暖在闭关修炼。却听见屋外房上有人打斗,猛然睁眼,不为别的就是闻到了“酒”的香味。
摇身一闪落在树上一角,许是她动作轻盈亦或者修为高深,那两人并未发现她。打斗的身影赫然是身穿蓝衣头戴抹额的蓝湛。
另一人是手提天子笑的一身红衣的魏无羡,温暖盯着魏无羡手中的天子笑“想喝啊,怎么办呢”想到姑苏蓝氏的三千家规,温暖随手捏了个隐身术,隐住气息,随即上前。
魏无羡手中两坛天子笑,一坛扔给蓝湛“天子笑分你一坛”蓝湛侧身躲过,就落入院外,温暖顺手将那坛天子笑接了过去闪身离去。
看着手中剩下的一坛酒,魏无羡看着蓝湛“我说蓝湛,你这也太过分了,不就是酒吗?至于吗?我都分了你一坛了”
蓝湛背过身子“云深不知处禁酒,云深不知处禁夜行,云深不知处禁止夜不归宿,明日跟我去诫堂领罚”
魏无羡挑了挑眉“我说蓝湛,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看着蓝湛的背影,魏无羡离去,也忘了掉落在院外的另一坛天子笑。
温暖看着远去的两抹身影,缓缓的现身看着天空中的皎月,嘴边轻轻呢喃“羡哥哥”
第二日,听学之时,几世家公子携伴而来。几人匆匆具体说着什么,却听见魏无羡道:“其实姑苏也挺好玩儿的。”
聂怀桑道:“魏兄!你我一见如故,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谁?蓝启仁?”
聂怀桑:“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那个得意门生,叫做蓝湛。”
魏无羡:“蓝氏双璧的那个蓝湛?蓝忘机?”
“然后就打起来了。”
“魏兄。”聂怀桑道:“你真嚣张。”“哥哥,让小弟叫你一声哥哥!你竟没被蓝湛打下来!”
“你要死啦魏兄!蓝湛没吃过这样的亏,多半是要盯上你了。你当心吧,虽然蓝湛不跟我们一起听学,可他在蓝家是掌罚的!”
魏无羡毫不畏惧,挥手道:“怕什么!不是说蓝湛从小就是神童、是惊世之才?这么早慧,他叔父教的那点东西肯定早就学全了,整天闭关修炼,哪有空盯着我。我……”
话音未落,众人绕过一片漏窗墙,便看到兰室里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束着长发和抹额,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
十几张嘴登时都仿佛被施了禁言术,默默地进入兰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契地空出了蓝忘机周围那一片书案。
江澄拍了拍魏无羡的肩头,低声道:“盯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话刚说完,只见温暖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
加上她那一双桃花眼,两边小酒窝,活灵活现像极了一个小仙女。迈着步伐走进兰室,找着魏无羡左后方的空位坐了下去。
魏无羡看着温暖“阿暖,你今天可真好看”
温暖露出两颗小虎牙笑了笑“羡哥哥,你这意思,阿暖平时不好看了?”
魏无羡急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家阿暖平时也好看”
一旁的江澄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吃味“油嘴滑舌”
温暖闻言看着江澄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加上两个小酒窝萌意十足甜甜的叫了一句“晚吟哥哥”
江澄听着温暖的那句“晚吟哥哥”绕在心头,拨动心弦久久不能消散。一本正经的回应了一声“嗯”温暖瞧着耳根子都红着的江澄,不由得想继续逗弄一下。
看着温暖的萌哒哒的样子,江澄忍着自己想去温暖脸上掐两下的心,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红着耳根子。
但奈何一句“先生来了”,温暖只好作罢。
蓝启仁既高且瘦,腰杆笔直。虽然满脸黑山羊须,应当不怎么老。姑苏蓝氏出美男,应当也不怎么丑,但周身一股老气横秋、迂腐死板之气,叫他一声老头毫不违和。他手持一只卷轴进来,打开后滚了一地,他竟然就拿着这只卷轴开始讲蓝家家规。
在座少年个个听得脸色发青。魏无羡心中无聊,眼神乱飞,飞到一旁蓝忘机的侧脸上,见他神情是绝非作伪的专注和严肃,不禁大惊:“这么无聊的东西,他也能听得这么认真!”
偷偷看了一眼,温暖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忽然,前方蓝启仁把卷轴一摔,冷笑道:“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条一条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讲些别的。”
虽说这句话安在这间兰室里所有人头上都说得通,但魏无羡有种直觉,这是在对他警告。果然,蓝启仁道:“魏婴。”
魏无羡道:“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其他子弟却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抽点其他人。蓝启仁却道:“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
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开始坐立不安,蓝启仁却呵斥道:“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
众人连忙也跟着犯难。横死市井,曝尸七日,妥妥的大厉鬼、大凶尸,难办得很,只盼他千万不要抽点自己回答才好。蓝启仁见魏无羡半晌不答,只是若有所思,道:“忘机,你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并不去看魏无羡,颔首示礼,淡声道:“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众人长吁一口气,心内谢天谢地,还好这老头点了蓝忘机,不然轮到他们难免漏一两个或者顺序有误。蓝启仁满意点头,道:“一字不差。”顿了顿,他又无不讥讽地道:“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蓝启仁看着温暖却突然发问“温暖,你可有什么办法?”问完摸着胡须等着温暖的答案,他早早听闻温氏大小姐自小天资聪颖,得过多少先生称赞。
温暖也不知是不是被蓝启仁拍案给吓醒了,温暖笑了笑“世间一切皆有因果关系,结了因,了却果”
魏无羡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蓝忘机的侧脸,心道:“阿暖就是聪慧,不过这蓝老头怕是早就听说过他了”
他道:“我有疑。”
蓝启仁道:“讲。”
魏无羡道:“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忘机道:“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暴殄天物。”顿了顿,方道:“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你且说来。”
魏无羡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凶尸相斗……”
蓝忘机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宇微皱,神色甚是冷淡。蓝启仁的胡子都抖了起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兰室内众人被这一声暴喝吓得一悚。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嘻嘻而笑:“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蓝启仁一本书摔过来,他一闪错身躲开,面不改色,口里继续胡说八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蓝启仁又是一本书飞来,厉声道:“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边躲边道:“尚未想到!”
蓝启仁大怒:“你若是想到了,修真界就留你不得了。滚!”
魏无羡求之不得,连忙滚了。
温暖看着不由得暗自一笑“世间正道之人,做尽魔道之事,偏偏这世人还深深不知错对?呵,还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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