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晚安

他们再一次回到了相中世界。

依旧是圣光照耀的礼堂，圣徒依旧双手合十闭眼祈祷，唯一不同的是艾里德染血的裙摆和约瑟夫被啃咬的右手，鲜红的印记。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男人是你杀的?”（看着艾里德的琥珀色双眸，漫不经心地说。）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男人是我杀的，斯宾塞小姐呢?”（她能感知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狂跳，之后逐渐减缓，再到平稳。）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她啊，来到了这个世界。”（约瑟夫笑了笑，坐在讲台的台阶上）“也就是说，她得到永生。”

两人美丽的脸蛋在烛光笼罩下圣洁如天使，可谁知道这俩位青年，（虽然有一位是老年人）虽然有着花一般的面孔，可底下藏着蛇一般的心肠呢?天使般的魔鬼，说的就是这两位拥有漂亮脸蛋的人儿吧?造物主从地狱里提炼出两个恶魔的灵魂，把他们放在两座可爱的肉体里，欺骗世人，谁会想到天使般的两个恶魔，可以互补互助呢?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那我们俩都是杀人凶手了，美丽的暴君。”（艾里德嗤笑着，拖着无力困倦的步伐朝约瑟夫的方向走去，坐到他身边。）

接着呢，约瑟夫他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颗水果糖，握在手心里，便面向艾里德，伸出两个拳头。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猜猜在哪里?”

居然玩起游戏来了……她露出一个笑容，很温暖，又很阴沉。

游戏结束。

艾里德随便瞄两眼便选择糖在左手心。猜得不错，很准。

约瑟夫吃下了这颗糖，酸甜的苹果味，一个吻就这样上来了。

约瑟夫站起，拉着艾里德的手走向门牌号是今天日期的象牙门前。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们该回去了。”（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身上还有血腥味。”（他皱了皱眉，他有一些洁癖，很奇怪的洁癖。）

艾里德勉强一笑。

吵吵闹闹的相爱，亲亲热热的怨恨，无中生有的一切，沉重的轻浮，严肃的狂妄，整齐的混乱，铅铸的羽毛，光明的烟雾，寒冷的火焰，憔悴的健康，永远觉醒的睡眠，否定的存在，爱情就是这样的东西，我不喜欢这种爱情……

——

他们回到了约瑟夫的寝室。

艾里德脱下了外面的两件袍子，只剩一件丝制睡衣。在睡衣和皮肤之间，冒出更加贴身的汗水。

她立即躺在约瑟夫的小床上，沉沉睡去。从窗外长颈灯进来的柔和光线中，约瑟夫能看见她漂亮苍白的脸蛋上的点点凝结血块。

晚安。

他想，自己则在盥洗室里换好睡袍之后悄悄走到窗口前。现在是凌晨两点，外面除了路灯和树木以外什么都没有。风呼呼的吹过树梢，落叶在窗外沙沙舞上空无一人的小径，落叶飘过的声音细微又悲伤。月亮的银光涂染着树梢……

他想起从前的兄弟告诉他，月亮每月都有盈亏圆缺，不能指着月亮起誓，否则誓言就会像月亮一样变化无常。

他不知道黑夜是否会有生者的灵魂在飘荡，鬼祟地穿梭在路灯下的阴影间，耳听八方，目观千里。

他将被子拉上来帮艾里德盖好，从脱下来的外套里抽出斯宾塞小姐的照片，仔细观摩，手指摩挲于相片人物脸庞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

他躺在她的身边，闭目养神，一夜浅眠。

夜晚星光烧烬，烛照万物的太阳便升起。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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