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雨不是没有,而是很多很多,雨水充沛,浇灌一处又一处的屋檐,雷声如鼓点,一下一下敲击她的心房。她注视着越移越近的暗紫色乌云,看着最近的乌云闪起一道锯形闪电,听着长声震撼的雷击,默默地眨了眨眼。
屋子里的玫瑰花香味扑鼻。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进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是男士盥洗室,我什么都没穿!”
约瑟夫看见钻入水中的艾里德之后,恼火地闭上了眼。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嗯,我知道了……我不是监管者,不知道哪边的盥洗室是女士专用,抱歉。”
艾里德红着脸,屈膝沉入水中,确保自己只露出一个脸之后轻轻对约瑟夫说。她现在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她想把约瑟夫踢出水池,这样自己就可以在里面安心的游泳。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好。”(深深吸一口气,闷闷不乐地说)“快把眼睛闭上。”
艾里德蹲在水里把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的,他见状便自己就站起身走到浴池边,在荆棘架那里拿出一条浴巾紧紧裹在腰上,再重新钻进水里。而这一切艾里德都从指缝里看到了,所以她猥琐地微笑着,确保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举动的确是激怒了约瑟夫,他看见捂着眼睛的艾里德在拼命忍笑,黄澄澄的灯光下的脸立马黑了。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在偷看我……从此以后如果我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流韵事的话,比赛的时候我要你好看。”
艾里德眯起眼睛,灯光下的青年一步一步接近她,周身散发着细小的金色光芒,照亮了他脊背上以肉眼可见快速愈合的鞭痕,穿堂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划过,并不如刀子般锋利磨人,迎面的风吹过脸颊。
于是她眯起眼睛。
钻出水面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但他的眼神过度冷静,是冷冷的灰蓝色,目光犀利地盯着偷窥似的她。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喝醉了?”
暗沉的世界一片寂静,橙黄色的灯光被外界乌云压起。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我没醉,这是我的左手,放在你的腰上,这是我的右手,放在你的肩上,我没醉,我说话很清楚,我喜欢你。”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很好,但是你的身上有酒味。”
艾里德挑眉,难道她身上的酒味真的有这么严重?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我昨晚喝酒了。”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为什么?”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脊背上满是伤痕?”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如果你夜晚可以来水牢看我,我就可以告诉你我身上的鞭痕是怎么来的。”
惨白或者苍白的颜色是一种独特的颜色,像是调色盘里的突兀,姿态独立,他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他的唇是酥的,带着玫瑰的熏香,覆上她带着酒味的双唇,手是软的,抚上她带着茶油味的的头发。
她温顺地闭上了眼。
他可是她的信仰啊,他们在一起不过几个星期,可是他已经成为了亡命徒的信仰。
但信仰缺失,的确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亲爱的……你永远是我的男人。”
她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撑着撕心裂肺的绞痛说出这句话。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我的双手捧着你的脸,试图了解你脸上的阳光,你之前遭遇过了什么,你之前和我遭遇了什么?我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你爱谁?你在什么地方?这都与我无关,我活下去的目的就是要爱你,看着你的瞳孔反映我脸孔,我爱你,你明白吗?”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明白……”
他在很黑很黑的外界下搂住艾里德的肩膀,她暂时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所有的不安、惊慌、痛楚、思念都沉溺在这温暖的怀抱里,暂时抛诸脑后,只是暂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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