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冬觅夏
超小超大

十一、条件

夕阳下,

李寻冬一跃而起,投了一个三分球,球毫无意外地进了。

“好球!”李寻冬自鸣得意用衣服擦了一下脸。

球场外的李觅夏背着书包,一脸无奈地拉着一脸花痴的小晴:“别看了,赶紧回家了!”

“回去干嘛?还不如看寻冬哥哥打球……”小晴看都不看觅夏一眼,她忽然指着李寻冬问觅夏:“那个女的是谁?”

李寻冬打完球,走向一边,叶琪笑了笑给他扔了一瓶饮料。李寻冬顺手接过饮料,也不客气,拧开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我哥的朋友。”觅夏看着那边的叶琪,黑色的马尾,不带一点妆容的脸,还有老土的校服配上一个小书包。这跟觅夏第一次看到她时完全是两个人。

“是女朋友吗?”

“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哥说了不是。”

“他可能是骗你的。”

觅夏想到确实有这种可能,心里不由得有些烦,她看着叶琪轻轻笑着,为李寻冬递上纸巾。她越发觉得这种可能强烈起来,于是她向叶琪和李寻冬走去。

李寻冬首先发现了觅夏走来,他笑着向她打招呼:“觅夏你怎么来了,不回家吗?小晴也在啊,这么巧!”

叶琪也向李觅夏打了招呼,但李觅夏没有搭理。

觅夏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叶琪和李寻冬,似乎在想着什么。李寻冬看着觅夏一副认真的样子,感觉有些滑稽:“你看什么?”

“没什么……”觅夏耸耸肩,招呼一声小晴:“我们走吧!”

一头雾水的小晴被拖走了。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让人难懂了。”李寻冬看着离开的觅夏摇摇头:“明明以前还是很黏我的,也许她长大了就不需要我了!”

“怎么搞的像是一个老头子要嫁女儿的样子。”叶琪不由得笑道:“我看她还是你的小丫头,你没看出来刚刚她的样子吗?”

“什么样子?”

“她是吃醋了。”叶琪也是女生,女生自然要比男生更加懂得女生的心:“看到我和你站一起,她吃醋了。”

李寻冬挠挠脑袋:“小孩子家家的,吃哪门子的醋?”

“你不知道女孩子要比男孩子要早熟一些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寻冬在长凳坐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没有女朋友啊!”叶琪白了寻冬一眼。

李寻冬靠在椅背,仰头张嘴看向天空,那里的云被夕阳染得通红,红云悠悠向远方飘去,风吹在他身上,把一身热气散去,很是舒服。

“没有女朋友有什么不好。”李寻冬忽然有种冲动,想把话说下去“我有你就够了”。但是他硬是忍住了,他的心跳加快,脸不禁红了起来。不过因为刚刚打完球,他的脸本来就是红的,所以也不怎么明显。

“那是你没有交过女朋友。”叶琪像李寻冬一样靠在椅背仰头看着天空:“你当然不知道有女朋友的好处。你想啊!有了女朋友就可以和她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可以在无聊的时候有人陪你聊天,烦恼的时候陪你分担,高兴时一起高兴,一起出去玩……还可以做一些羞羞的事……”

叶琪每说一句,李寻冬就想象着对应的画面,似乎很美好,他问:“什么羞羞的事?”

“你懂的……你们男生不整天想这些吗?”

“想哪些?”李寻冬有意逗弄一下叶琪。

“亲嘴,摸女生胸部,上床,做……”

“哎!打住!”李寻冬也没想到叶琪毫不避讳直接把那些词语都说出来了:“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影响吗?大庭广众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不是你问我的吗?”叶琪哈哈笑了:“一个大男人还害羞不成。”

“我是替你害羞。”李寻冬摇摇头。

叶琪也不反驳,继续她的话:“你看,有女朋友不挺好的吗?”

李寻冬点点头:“的确挺不错的。”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李寻冬眼睛不再看云,而是悄无声息地看向坐在身旁的叶琪。叶琪依旧看着云。两人都没说话,甚至眼睛都没有对视交流,但两人都十分紧张,生怕自己那剧烈跳动的心会被对方听到。

一阵风将叶琪的发尾吹起,那一丝丝的发丝轻轻拂过李寻冬放在椅背的手臂,李寻冬觉得有些痒,手臂和心都有些痒。

“李寻冬,我看到陈一一了。”叶琪忽然说着,往前指了一下。

于是李寻冬也看到了陈一一,她一身清凉的便装,一头染色的棕红色头发坐在一辆发动机轰鸣的摩托车后扬长而去。

李寻冬扬起了笑意,他继续抬头看天,那里了云已经不见了留下空空如也的蓝色。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想我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

李寻冬并没有什么想说的,所以他闭口不言。

叶琪静静呆着,不远处一只鸟儿落到树枝头,逗留片刻,又展翅飞走。

“看到陈一一,你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吗?”叶琪坐的无聊开口问:“你现在还喜欢陈一一吗?”

李寻冬眨眨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叶琪的问题,他的确对陈一一没有了什么好感,但他不想让叶琪觉得他是一个善变的人。奇怪!为什么他会考虑叶琪怎么看自己?他皱眉看向叶琪,熟悉而陌生,现在的叶琪跟开始认识她时相比变了很多。李寻冬这才意识到叶琪几乎变成了从前的陈一一一样,那个他印象中喜欢的陈一一。他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反应过来他觉得有些高兴又有些迷茫。

“李寻冬?”叶琪喊了一声。

“为什么问这个?”李寻冬不想回答,他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最近变化有点大,感觉你和陈一一换了个人一样,为什么?”一个新潮的女生忽然变成另一个平凡女生的样子,原因可能有很多,但如果那个女生是叶琪的话,原因就变得很少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回答我的!”

两人像孩子一样争辩了一番,最终谁也没有回答谁的问题,两人把问题放到一边,又聊了一下其他的事,最后叶琪借口有事回去了。

李寻冬望向叶琪离开的背影怅然若失,站起来走回家。

回到家时父亲李博文已经在客厅坐着看书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李博文头也不抬:“你打球去了?”

“对。”李寻冬走到客厅,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口。

李博文静静看着手里的书,正如其名,他是个博学的人。博学的人必定都喜欢书,而李博文不仅仅是喜欢书,他是嗜书。对于书他有着痴狂的执着,这样的人不但博学,而且有智慧。

李寻冬想了一会,放下水杯走到电视前开了电视,这样的举动惹得李博文皱起眉头,但李寻冬没有注意到李博文的表情,他拿着遥控器换了几个台。

恰好有一个台在播电影《大话西游》,李寻冬饶有兴趣地坐下看了起来。

电影正播到影片后面菩提和至尊宝在讨论爱一个人需不需要理由的部分。

“理由……”李寻冬喃喃细语:“需不需要理由呢?”

“任何事情都有理由。”李博文把手里的书放下。

“为什么?”

“你大可以想些例子,你如果深究起来,无论是什么事或者情,都有理由的。”李博文说。

“那就举电影里的例子,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是无理由地喜欢呢?”

“简单!”李博文打了个响指:“比如你喜欢一个人,如果没有理由,你为什么偏偏喜欢她?而不去喜欢路边陌生人。为什么不喜欢那些乞丐,老流氓?你喜欢一个人,必定有理由,或许是因为性格,外貌,或者各种方面的东西。你可能不会想到自己是为什么喜欢她,但肯定是有理由的。”

“照你这么说,喜欢一个人,只是喜欢她的某些方面。”

“肯定是这样!”

“但是如果我喜欢的方面有一天从那个人身上消失了,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上。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喜欢另一个人了。”

“是这样的!”李博文看了李寻冬一眼:“你可能会觉得这种喜欢很好笑,但这的确如此!喜欢是需要条件的。”

李寻冬又问:“那你喜欢老妈什么条件?”

“我不喜欢你老妈!”李博文说出了让寻冬吃惊的话,李博文看着寻冬张大了嘴巴不由得一笑:“我爱她!”

“喜欢和爱不一个意思吗?”

“不,喜欢只是个人的感官层面上的体验。比如我喜欢看一场电影,我喜欢一个东西,我喜欢一个人。”李博文往电视上看了一眼,电视里孙悟空正架着七彩云赶过去救紫霞:“但是爱不一样!它是心灵升起来的一种情感,它包含着责任和信任还有其他许多东西在里面。喜欢需要条件,爱则需要克服条件。”

“什么意思?”李寻冬听得一头雾水。

“你不懂说了也没用!”李博文无趣地摆摆手:“以后你会知道的。”说完又喃喃起来:“或许不会。”

李寻冬想起了叶琪和陈一一。

电视里紫霞黯然死去,孙悟空痛不欲生。

李寻冬忽然问:“那前面一部的白晶晶怎么办?”

“孙悟空已经忘记了吧!”李博文走进厨房沏茶。

“好假啊!这tm忘记得这么快?”李寻冬对电影表示质疑和嘲讽:“这才多久?”

“假?换了你,你会忘得更快!”

李寻冬电话响了,是叶琪发来的短信。他没看,他拿着手机看着手机上叶琪的名字一时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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