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颤动

清晨，雾气蒙蒙，大雾将周围一切都包裹了起来，潮湿的空气几乎可以拧出水来，能见度极低。

李寻冬一如既往带着觅夏去上学。

“觅夏还在生气啊？”

觅夏转过脑袋，和寻冬始终隔着一点距离。

李寻冬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个丫头了，都过去几天了，小丫头还是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哥哥哪里惹觅夏不开心了？”

觅夏依旧低头走路，没有理会寻冬。

寻冬没办法，没有再和觅夏说话。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了觅夏的学校。寻冬看着觅夏进入了学校转身离开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呦！”

寻冬回过头，发现是死党陆启明：“你小子怎么在这？”

“路过，一起走吧！”

两人一起走向学校。

“最近都没怎么看到你了！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啊！”陆启明说。

“哪有？”

“果然有了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

李寻冬搭上陆启明的肩膀：“不服？”

“服！没想到你这样的大木头都能交女朋友，果然女生都看脸！要是我有你那张脸，我不知道换多少女朋友了！”

“你这三观不正的渣男，幸亏你长的不够帅，不然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无知少女！”

陆启明还想说什么，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他脚边窜过，把他吓了一跳：“什么鬼！”

“老鼠。”李寻冬看清了：“老鼠你也害怕啊？”

“废话，它突然跑出来，谁不怕！”陆启明皱起眉：“大清早的就被吓了两次，真是倒霉。刚刚出门时，一只蛤蟆也是从我脚边窜过，差点没一脚踩死！”

“那也是那只蛤蟆倒霉！”李寻冬说着，忽然看到路边几只蟑螂跑过，不禁皱起眉头：“搞什么？这么多这些东西的？”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大概是昨天夜里城里有工作人员噴驱虫鼠的药物……没什么稀奇的。”陆启明摆摆手：“聊聊你是怎么勾搭上叶琪的呗！教小弟两手！”

“这有什么好说的。”

“说啊！让我也学两招！”

“其实啊！是叶琪先主动……”

李寻冬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一声重重咳嗽声从身后传来。

正当寻冬要看是谁这么没有礼貌时，陆启明忽然说：“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也不管寻冬，快步走开了。

李寻冬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回过头，对叶琪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

“早上好！”叶琪走到寻冬旁：“刚刚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题了，继续说呗！”

“没有，我们在聊陆启明说今天很倒霉，又是老鼠又是蛤蟆什么的……”寻冬目光到处撞，就是不敢和叶琪对视：“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有工作人员来噴药了……”

叶琪也不在意，率先走在前面，寻冬连忙跟上去。

“你还跟他说了什么？”

“他问起来，我是怎么追上你的。”

“你就说是我先主动追你的？”

“没有！我还没说呢！”

叶琪走在路上，头上的尾巴一左一右地摇晃起来：“可是你是这么想的！我可告诉你了，不准把我们的事说出去！不准说给其他人听！”

“好！”

“为什么你不问我为什么了？”李寻冬经常问叶琪为什么，叶琪都有些习惯了，忽然李寻冬不问了，叶琪倒有些不习惯了。

“因为你不是说不喜欢我问为什么吗？”

叶琪有些哑口无言，她的确这么说过，她看着一言不发的李寻冬有些气恼，真是个木头，哼了一声加快速度走开了。

李寻冬摸了一下脑袋：“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连忙跟上去。

一整天的天气都不好，上午的雾气散去之后，阴沉沉的乌云压在这个小县城的头上，没有下雨，也没有离开，就那样悬在上空。整整一天都是那样，一直到了下午，乌云虽然并不像早上浓，但仍然遮住了整个天空，让人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到阳光。

下午寻冬按照放学时间去接觅夏。

觅夏看到寻冬，依然摆着一张不想理睬寻冬的样子。这让寻冬有些抓狂：“觅夏啊！哥哥哪里惹到你了，跟哥哥说好不好？”

“哼！”觅夏还是不说，蹦蹦跳跳地小跑回家。

李寻冬连忙跟上去，他忽然在路上看到了一堆蚂蚁排着队沿着路走，心里不安感更强了，整整一天他都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

回到家，李博文和苏心宁早已经回到家在忙活着做饭了。李寻冬打了声招呼就把要回房间的觅夏抓住，直接把她抓到客厅，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丫头！为什么最近都不理哥哥了？快说！不说我就……我就不让你去玩，什么时候你说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觅夏看着一脸凶狠的寻冬，再次摇摇头。

“不说是吧？”李寻冬就坐到觅夏旁边：“你就别想玩了！”说着拿起一本书来看了起来。

“我告诉爸爸，说你欺负我！”觅夏说着就大喊起来：“爸爸！爸爸！哥他欺负我！”

李博文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哥哥他不让我回去写作业！”觅夏说。

“李寻冬！”李博文叫了寻冬全名：“你搞什么？”

李寻冬一脸无奈：“是她先不理我的！”

“李觅夏！”李博文叫了觅夏全名：“你又是怎么回事？”

觅夏一下子说不上来，眼一红又一副想要哭的样子。

李寻冬连忙安慰起来：“好了好了！哥哥不对！你回去吧！回房间写作业吧！”

觅夏扁着嘴走回房间。

李博文看到没事发生又进厨房干活了。

剩下李寻冬留在客厅，他想着也许大概是因为觅夏到了所谓的叛逆期了，虽然早了点，但是到了这个叛逆期不想跟家人亲近也是有的。同时慨叹，女孩的心思太难懂，以后如果结婚生小孩最好生男孩……

屋外传来了一阵持续不停的犬吠。

李寻冬走到阳台往下看，发现是邻居在遛狗，但是狗叫个不停，邻居有些控制不了，不断呵斥着他的狗：“大黄！别叫！别叫了！”但平日温驯的狗仿佛是疯了一样朝着邻居不停狂吠。

李寻冬摇摇头，实在太吵了，他把窗户和阳台的门都关上了，把那阵吵杂的声音关在外头。

“今天怎么了？猫猫狗狗都疯了一样！”李寻冬躺回沙发，沙发还没躺暖，李博文就从厨房出来了。

“开饭了！去叫你妹妹出来吃饭！”

李寻冬又从沙发下来，拖拉着拖鞋走向觅夏的房间，他敲了一下觅夏的房门：“觅夏，出来吃饭了！”

“哦！”

得到觅夏的答应，李寻冬拖拉着拖鞋来到饭桌前他的位置坐下，饭桌上已经摆上了几个小菜。他拿起筷子就想尝，被从厨房出来的苏心宁看到了打开了他的手：“等人齐再吃！没点规矩！”

“是嘛！人还没齐就动筷，一点礼貌都没有！”李博文附和道，他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了。

三人围在饭桌前。觅夏也洗完手，甩着手来到她的座位坐下。

“好了！人齐了，开动吧！”苏心宁说。

“吃饭吃饭！”李博文拿起筷子说。

“老爸，老妈，觅夏吃饭啦！”寻冬夹起一筷子的菜往碗里塞。

“爸爸妈妈吃饭……”觅夏的声音忽然变小：“哥哥……吃饭！”她还不想和寻冬说话。

一家人在柔和的灯光下开始晚餐。

“寻冬！这次测验多少名？”

“班里第五。”寻冬一边吃一边回答：“这次有点难，有些题没做完！”

“退步了啊！”苏心宁说：“看你那吊儿郎当的样，考一本还是有点悬啊！你倒是给我上心点啊！”

“没问题的啦！再说，我才初中，现在就想高考什么鬼的，早了点！”

李博文看到觅夏一直闷声吃饭，想到了她和寻冬闹别扭，咳嗽了一声：“好了！先不说这事，先解决一下小觅夏的事，觅夏这两天都闷闷不乐的，都是因为李寻冬！”

“关我什么事？”

“你之前觅夏生日忘记了给礼物！”

“这么久的事了，而且我补回来了！”

“补一个怎么够！”李博文对觅夏说：“起码几个礼物觅夏的气才会消，是不是？”

“原来是礼物，我明天买多几个送给觅夏，觅夏你喜欢什么东西？告诉哥，老哥给你买！”

觅夏看着李寻冬和李博文在一唱一和，谁也没有说到自己生闷气的理由，反而越来越偏了，不由得急了：“不是礼物的事，是……是……”

轰隆隆~

一阵诡异的波动从地下传来。

饭桌和众人坐着的凳子都被震的移动了一段距离。被饭桌上的饭菜被一震，汤水都溅出来，一部分洒出在了地上。大地在微微颤动！地面发出一种充满力量的频率，仿佛有人在地底用力敲打地壳。

饭桌上的众人愣了一下，李寻冬和李博文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看向苏心宁。三人的眼神里带着紧张和对未知的恐惧，最后大家看向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觅夏身上。

时间似乎在这个时刻变得漫长起来，此刻没有人知道要怎么做。但大家的大脑都在摇动得逐渐剧烈的的地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天花板开始碎落，大块小块的教材石块往地上掉。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一个丈夫和父亲。

“是地震！小心保护好头部！”李博文喊出话来的时候，他张开双臂去护着苏心宁和觅夏的头：“来不及了逃出去了，都躲到桌底下！”

大地开始剧烈颤抖，饭桌的碗碟纷纷往地上倒，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二反应过来的是一个妻子和母亲。

苏心宁什么都没说，她一把将李寻冬和李觅夏拉下来，将两人推到饭桌底下。

第三反应过来的是一个哥哥。

李寻冬把不知所措的觅夏拉进自己的怀里，抱住觅夏的头。

“妈的！”李博文咬着牙把桌子推到墙角。

苏心宁则把李寻冬和李觅夏往桌子底下赶。

大条的裂缝像是一棵疯长的藤蔓，在大地的狂怒之下布满了整个房子。

大地开始倾斜，所有东西都失去平衡。房子里能站着的东西都倒了一地，书籍乱成一团散落一地。

李博文拉着苏心宁也往桌子底下缩进去，两人奋力顶着桌子不让桌子滑开。

李寻冬抱着觅夏，在摇晃中看着李博文和苏心宁，耳朵中都是大地的轰隆隆响声，胸膛里那颗心脏的搏动的声音在这样的巨变前微不足道。他低头看向怀里的觅夏，此刻的觅夏早已经被吓得泣不成声。

“不用怕！”李寻冬安慰道，他的话语苍白无力。因为他也害怕得身体颤抖。周围都是巨大的杂音，他的声音本不会被觅夏听到的，但她却听到了。

李觅夏将脸埋在寻冬怀里把耳朵捂上，不去听外面的山崩地裂。

突然天花板全部倒塌，直直掉落，李寻冬听到石头重击桌子的声音，桌子瞬间被砸坏，四分五裂。李寻冬的头被狠狠撞了一下，尽管他很努力地让自己清醒，但是最后还是在破碎声中，看着外面的光被堆下来的灰土完全挡住，不得不闭上了双眼。

觅夏被刚刚那一下震了开来，手荡了开去撞上了桌子，戴着的卡通手表磕到坚硬的桌子，手表的表面被撞的满是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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