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夏坐在轮椅上,李寻冬则在旁边看着附近学校的宣传手册。
塑料桶装了半桶水,放着电热棒,有点冒热气。
觅夏觉得自己就像那些待宰的家禽,等水烧开了就是她被宰的时候。屠夫正在旁边若无其事地看广告,她不敢想象待会会有多尴尬。
“哥,我还是自己洗吧?”
“你能自己洗?”
觅夏从未这样痛恨自己这双不争气的腿,她继续提议:“今天就不洗了。”
“那可多难受,今天赶车,搞卫生还出一身汗,不洗多脏啊!”李寻冬收起了手里的广告,看向觅夏:“还扭扭捏捏的,又不是没看过,才多大人了?还害羞,你不要有压力,哥可是看着你从巴掌大到今天。爸妈走了,你和我就是最亲的亲人,哪有那么多心思?你就把我当爸妈,就不会害羞了。”
觅夏也知道是这个理,但是心下不免一阵紧张。怎么说也是十十一岁的女孩,李寻冬十多岁的大男孩帮自己洗澡,心里总有点别扭。看着即将开的水,觅夏想到等会的画面……
自己一丝不挂坐在地面,热气腾腾,灯光昏暗,气氛旖旎。沐浴露带着的香气和两人的呼吸充满整个卫生间。
“哥,不要……”
“没事的,放松点。”
“嗯~”
李寻冬蹲在自己身后,沾满沐浴露的手在自己身上滑动,涂完手又到脖子,接着他的手从背面伸到自己身前,慢慢将自己身前都涂抹上沐浴露。
强烈的刺激让身体都绷紧,不得不咬这手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看着李寻冬粗糙的手伸向自己的身下。
“不要,那里不行的。”
“就是因为是那里才要认真清洗。”
“啊呀~”
……
光是想那个画面觅夏的脸就红了个透底,她捂住自己的脸,发现烫得离谱,就像发烧了一样。
李寻冬说教着,发现觅夏奇奇怪怪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听,不满道:“李觅夏!你有没有在听啊?”
“啊……对,对。”觅夏的样子活像上课突然被老师问对不对下意识地回答。
“唉。”李寻冬摇摇头,看到水已经开始沸腾起伏了,他过去探了探水温:“可以了,你拿换的衣服,我去冲点冷水。”说着提着水桶就往卫生间走。
觅夏很不情愿地翻了套睡衣出来,放在腿上,一卡一卡地向卫生间划去。仿佛那里是受刑的刑场,她就是将要被处刑的犯人宫女。不对,怎么得也是个公主!她顿时就入戏了,想象着自己是王朝覆灭的前朝公主,即将要被处以极刑,生死关头,不禁悲从中来。
“自古红颜多薄命,恹恹无语对东风……”
“嘀嘀咕咕些什么呢?”李寻冬将觅夏的衣服挂到卫生间的挂钩上,然后将她抱到地板放好。看着觅夏一直紧闭着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被逗笑了:“干嘛?”
“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傻丫头。”李寻冬拍了一下她脑袋,摇头叹:“脱衣服吧!”
自己又不像公主了,又变回了待宰的鸡鸭,不过一点不同的是宰鸡鸭起码死后才被强制拔毛脱衣服侮辱,自己却还要自己脱,真是何其凄惨!
“唉,磨蹭到什么时候?”李寻冬看不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觅夏衣服脱了。
这下觅夏可算知道为什么要先杀了鸡鸭才拔毛,要是活着拔毛,那得对它们心理造成多大的伤害。她光溜溜的坐在地上,伸手把隐私部位遮挡起来,也不敢看李寻冬。
“好了,你试一下,水会不会太热,要是热的话我再加点冷水。”
觅夏把手伸进热水,随后摇摇头。
“先洗头哈!你自己打洗发水,我把你的头打湿,你自己洗。”李寻冬舀了一瓢热水放在她头上慢慢往下倒,一只手还帮她把头发拨开,彻底打湿头发。
紧闭着眼睛的觅夏往头上一抹洗发水,胡乱抓了一下:“行了,冲水吧!”她只想赶快结束这个折磨人的过程。随即她感受到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脑袋。
“一点都不认真,还有好多地方没有涂到呢!”李寻冬帮着觅夏将头发轻柔地涂上泡泡,还帮她按摩了一下头。
觅夏感觉有些舒服,以前都是梁素芬帮她洗澡,每次洗都有种撸秃她,把她搓掉一层皮的感觉。这会让李寻冬洗却没了这份暴力,使她想起洗澡原来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
热水把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觅夏重新睁开眼,热气缭绕的小空间下她看到李寻冬平静认真的眼睛,这也让她慢慢冷静下来。热水将她身体浇遍,暖意充满她的身心。
“身体你自己洗,后背和脚你难洗的到地方我帮你洗。”
“嗯。”
李寻冬的力道很轻,在他的手抚上觅夏的后背时,她还是颤抖了一下然后才放松下来。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李寻冬的手有种痒痒的触觉,像在挠她痒痒,特别是在帮她洗到腰的时候,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出声。
“别乱动。”李寻冬的衣服被蹭得算是泡泡水。
“好痒啊!”
“快完了。”李寻冬俯下身帮她清洗白白的双脚。
觅夏低头看着他头上像刺猬一样的头发,伸手去碰,刺刺的感觉刺在手心。她摸摸李寻冬的头发,手感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李寻冬平时喜欢摸她的头。
“哎,别搞!”李寻冬的头发也被弄成湿湿的,他站起来拿水把觅夏身上的泡泡冲洗干净。
一股暖流从头淋遍觅夏的全身,她长长舒服地叹了一声,还想说什么,一块热毛巾就拍上了她的脸,接着就是一阵擦洗,力道之大,时间之长,令她差点以为李寻冬贼心不死要干掉她了。
当毛巾从觅夏挪开,她劫后余生:“我去,你想杀了我啊!”
“要杀你还用等到现在吗?”李寻冬把剩下的热水一股脑劈头盖脸全倒到觅夏身上,然后就是一块大毛巾蒙住她的头,像给猫狗洗完澡使劲擦拭。
“哎哎哎!秃了秃了!我自己来!自己来!”觅夏连忙叫停,白了李寻冬一眼,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个劲就想辣手摧花。
李寻冬用这块大毛巾包裹着觅夏全身将她抱到屋内的床上:“你自己擦干,自己穿衣服。”说着回头将刚刚觅夏的干净衣服也拿出来扔到她头上。
觅夏白眼都快翻成白内障了:“你这什么服务态度,信不信我投诉你?”
“投诉我?去哪投诉?”李寻冬听得搞笑:“投诉我什么?”
“等晚上爸爸妈妈托梦给我的时候,我就向他们投诉你!”
“呵呵。好啊!我看爸妈帮谁?”
“肯定帮我,他们最喜欢我了。”觅夏在大毛巾上打了个滚就把身体擦干了,她看着和她身体一样大的毛巾奇怪地问:“哪来的大毛巾,好大啊!”
“偷的,楼下有人养了只哈士奇,我从它的窝里偷回来的。”李寻冬也拿着衣服进卫生间洗澡,他不洗热水,直接开水龙头。
“啊?是狗用的?”觅夏顿时觉得浑身发痒,像是爬上了许多跳蚤,不过听到李寻冬的怪笑,那些跳蚤就都不见了:“骗人!哦!骂我是狗是吧?!”
“你还不是太蠢。”
觅夏压下愤怒,穿上衣服,也不追究。她拿毛巾反复擦拭还是湿湿的头发,靠在床边的墙,又环视了一下这个小房子,虽然小了点,不过小也有小的好处,起码能天天看到李寻冬那张丑脸。自从不能走动,她就很缺乏安全感,她害怕被丢下,不过以后可不用担心了。她不能走,李寻冬脸上有伤不能露脸,这些缺陷反而如同锁链将两人栓住,相依生存,倒也不错。
觅夏想着就笑了起来。
“又傻笑什么?”李寻冬赤着上身走进来,身上胸口一大片不规则的伤痕,有些偏瘦的他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这么快洗完了?”
“嗯!等头发干了就赶紧睡!”
“这才九点多。”
“明天我要开工干活啦!趁暑假多干点要早起。你也给我睡觉,小孩子早睡早起养成良好的习惯!”
觅夏撇撇嘴:“我才不是小孩子,头发还没干呢!”
李寻冬拿出收音,打开听了起来,虽然没有好节目,不过随便听听解闷,不会太无聊。收音机传出的节目是什么健康座谈,男人肾虚的调理方法。里面的老中医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侃侃而谈。
觅夏听了一会就觉得无聊透了:“喂!换台!”
“挺有意思的,听听呗!其它台都是什么交通信息,更无聊。听这个多好,养生!”
“你虚啊?”
“现在不虚可保不准以后不虚,你一边呆着,嚷嚷什么?有空多看书!”李寻冬翻出几本书扔到床上。
“切。”觅夏拿起书抖着头发,伴随着老中医蹩脚的普通话看了起来。
安静的出租屋,两个人一人坐在桌前的地板,一人坐在床上,没有再说一句话。时间慢慢过去,老中医的节目特别长,一直说个没完。
听了半天结尾老中医突然推销起自己的大力丸,李寻冬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他刚刚还想做笔记来着。他站起来,看到觅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哎!丫头,想睡就睡。”
“哦。”
觅夏把书放到一边,躺了下来,困困地望着李寻冬帮自己整理好床铺,她突然说:“哥,把你的手给我。”
“怎么了?”李寻冬刚刚把手伸过去,被她逮住咬了一口。
“我可不是狗。”觅夏咂咂嘴巴打了个哈欠:“晚安。”闭上了眼睛。
“死丫头真记仇。”
李寻冬摸着手上不深的牙印,将自己的床铺铺在地板上弄好,把灯一关,躺下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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