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萨德站在他的阳台上,看着下面的一大一小两个人躲在凉亭下面玩的十分开心,看着奥丹姆朝着芙蕾雅挥别,看着他有点落寞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帕萨德招呼了几个女仆,让她们去泡两杯红茶,然后自己则是坐在了沙发上,等着奥丹姆过来。
帕萨德当然知道奥丹姆喜欢去陪那些小东西玩,知道他也不愿意为自己卖命干这些脏活,但是,这就是命运。
奥丹姆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他经常坐的沙发上,看见了那杯红茶以后就毫不客气地拿起它然后给自己猛灌几口。
这倒不是因为他性格如此,而是因为刚才吃的那个七月果的甜味已经过去了,他现在满嘴都是酸的,他的舌头在口腔中不断地搅动,想把那些酸味从嘴巴牙齿里面赶出去,但是没有什么成效,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那杯红茶。
很烫,但是对于驱赶酸味很有效果。
“怎么样,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很可爱。”帕萨德笑了笑,他闻到了奥丹姆口中散发出来的七月果的酸甜气息,当然也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心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啊,好多了。”奥丹姆很讨厌去做捕奴的活,也不喜欢奴隶交易,但是他并不讨厌帕萨德这个人,帕萨德就是一个非常善于掌控的商人,一个非常纯粹的商人和奸雄,虽然本身没有什么强大的实力,但是他背后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商会,皇室,贵族,都和他交好。奥丹姆看不透他,只能被他牢牢地控制住。
但是没办法,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挺可爱的,还和其他的小东西不一样。很不一样。”奥丹姆掰开手指,清点了几点他觉得不太一样的地方。
“小姑娘很活泼,但是不喜欢和那群小东西玩;她会说一点点西语,但是说不好;而且,她似乎自己并没有血族的自觉。”
“身为害怕阳光的黑暗生物却不会好好保护自己免受白昼的灼烧,听起来也很奇怪啊,”帕萨德轻轻地抿了一口红茶,继续对奥丹姆说到“但不可否认,她就是血族,而且血脉的纯度很高。”
“嗯?何以见得?”
“你患吸血鬼症以后更清楚才是,血族的血液在人类的体内浓度越高,则越接近吸血鬼;而血精则是决定你变成吸血鬼以后,是否强大的关键。我派人查阅了大量的书籍,里面有一条很值得关注,在血族之中,包括吸血鬼,没有什么血脉可以免疫阳光的伤害,但是,血脉的浓度决定了受到伤害的恢复速度。对于劣等的吸血鬼而言,太阳的灼烧伤是不可恢复的,经过短时间的部位灼烧都能让吸血鬼变成一堆炼金材料,而你知道那个小女孩恢复灼烧伤用了多久吗?”
奥丹姆被帕萨德的话勾引起了兴趣,他顺着帕萨德的话问他:“多久?”
“两秒钟。”
“嘶。”奥丹姆心里有点感觉到不妙,按照这个说法,小姑娘的血脉相当的纯正,或许在血族的整个种群中是贵族甚至有可能是皇族,那么她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又是谁抓过来的?
但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帕萨德的提问把他的思维拉了回来,“奥丹姆,你知道她的姓名吗?”
“知道啊,芙蕾雅·茨密西,她自己说的。”他没有任何迟疑,就把答案说了出去。
“是啊,芙蕾雅·茨密西......血族的姓氏命名规则和我们差不多,名·中间名·姓氏。根据资料记载,茨密西是血族的神明的姓氏,一般会被皇族放在中间名,而其他贵族的中间名则是取自开创这个血脉分支的祖先的名字,我相信,没有人敢用神明的姓氏作为自己的姓氏的。”
“她在说谎啊。”奥丹姆想了想,芙蕾雅确实不像其他小孩子那样好哄,刚开始吃七月果的时候还被她整了。芙蕾雅表面看上去确实人畜无害的,而她远比表面看上去要聪明。
“我的有个线人提供了一点情报,血族皇室有个小公主在几个月前离家出走了。”帕萨德最终告诉了奥丹姆他最终的结论,“这是一个烫手山芋,奥丹姆。线人还说,有几个实力很强大的血族在暗中保护她。”
“原本这会是一件绝佳的拍卖品,但是奥丹姆。我承担不了这个后果。”
怪不得帕萨德没有给芙蕾雅安排拍卖,这些推断的结果导致他完全没有胆子去卖芙蕾雅了。
有点想笑,奥丹姆,你要忍住。。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吗?”奥丹姆身体前倾,拿起了茶几上的一串葡萄,然后又靠回沙发上,吃起了那串晶莹剔透的水果。
“如果有势力比较大的人过来买,倒是可以转手出去。例如皇室什么的。”帕萨德其实知道这笔生意算是砸在手里了,皇室一般不会购买异族,而且基本上有声望有门面的贵族都会选择拍卖场。
而血族的公主这样的商品是上不了拍卖会的,就算是秘密拍卖,都会有人走漏风声,他不能为了这一笔生意,毁了自己。要是奥丹姆在旧城区找到了小女孩的家人,他就可以打消这些顾虑,但是奥丹姆并没有找到。
“总之,我决定还是先养着,你也稍微关注一下她,多亲近亲近。”
这里多一张嘴巴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大的负担,但是绝对不能轻易售出,但愿,那个小公主会玩累了自己回家吧。
看看边塞的那些冒险者有没有机会联系到血族的皇室吧,直接送回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没准在这里面也能捞一笔。
“好啊。”
奥丹姆有点想笑,他和帕萨德处了这么久,却完全没有见到过他这种吃瘪的表情,一般只有他剥削别人,别人哪有机会占他的便宜,奈何,人家是血族的小公主呢。
不过,就算是血族的公主,也不妨碍自己去找她玩的吧,毕竟她今天看上去也玩的挺开心的。
——
他们是猎人。
他们并非是在田间森林带着猎犬追逐猎物的捕猎者。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个概念。
只不过他们猎杀的不是兔子野猪,而是神明,那些被深渊和污秽吞食殆尽的,而又复苏的,神明的躯壳。
范海辛正是脱离了教廷的约束,加入了某个猎人的组织,可惜墨尔本,或者说是现在的芙蕾雅并不知情。
“所以我们现在能追踪到的哪几个怪物?”
范海辛站在桌子的边上,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巨大的战术沙盒,问着操控他的那个猎人
那个战术沙盒是花了大价钱,从东罗马帝国手上的一个科学家手上买过来的,可以凭借卫星精准的掌控整片中庭大陆的地貌信息,以及一些巨大的物体和某些特定的异变。
那个小弟“目前我们只能靠这个东西追踪到白夜灾祸......”
范海辛一巴掌就糊到了那个猎人脑袋上。
“我闭着眼睛拿屁股想也知道那两轮太阳挂在卡玛尔的沙漠上空!我们花了这么大的价钱难道就是在看哪里冒出来深渊那种黏糊糊的东西然后报告给教廷吗?他们自己就知道深渊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根据地穴拿到的血液样本可以追踪到那个新生的怪物吗?”
“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来说是可以的......只要它没有那么聪明,肯泄露出自己的气息,而测量的道具也在一定的范围内。”
“那个怪物不会跑很远的,一定在圣安格尔的城市范围里面,而且他很可能寄生或者附身在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上。”
“我听你说过,是那个墨尔本吗?”
范海辛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是的,如果他没有从那个酒馆跑出去就好了,这种事情,他一个普通人掺和进来太危险了......这不就是,出事了吗......”
“我们会和盗贼工会密切联系的,目前墨尔本没有出现在圣安格尔的任何工会里面,应该是遇害了吧......”
“逃得了白夜灾祸,逃不了这次吗?你的运气还不够好啊。”范海辛摸了摸他胸口的那块玉石,那是墨尔本送自己的一块珍贵的凝神玉,是墨尔本给他的结婚礼物,也是墨尔本母亲给他的遗物。
他叹了口气,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反正密切关注,同时追踪之前的饕餮灾祸。”
“是的老大。”
范海辛走出了房间,到了阳台上点了根烟。
现在觊觎神的力量的人太多了,那些有着奇特信仰的人想要复活的邪神也变多了。他本以为教会和教皇这样的统一信仰会让这片大陆的居民变得更加单纯,这反而让局势变得更加的复杂了。
异教徒,邪教徒谁又能分得清区别呢?东边的萨拉森人又是怎么回事?远东的中阳国更是鞭长莫及。
况且,教廷在那次事情之后,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教廷了。
如果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就好了,随便去个什么三线城市雇佣一帮坏人,收收保护费。
但是他受不了那种眼神,那种极度悲伤恐惧的无助的眼神,他从卡玛尔见到了太多太多这样的人。
墨尔本算是个例外吧,奈何,天赋有限吧。
如果他有天赋,一定可以做的比自己更好的吧。
可惜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命运,命运不会给你那么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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