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Saber（剑之骑士）（7）

砰砰！

双拳相交。

在血红的天空之下。

王冥挥舞着拳头冲上去，却一次次地被打倒在地，而打倒他的，却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人——陈永。鹰一般锐利的视线注视着王冥，刀刻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看到他跌跌撞撞地朝自己冲来，陈永再一次挥拳击在他的肚子上，巨大的冲击使他再次倒飞出去，趴在之前倒下的地方。

缓缓收拳，继续面无表情看着地上的少年。

这是第几次击倒他了？陈永暗自想道。

王冥吐出一口血，手撑在地上准备爬起来，但试了几次，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啊啊，已经筋疲力尽了吗……

无力感遍布全身。

身后不远处传来刀刃相交的清脆响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告诉着王冥，他的英灵——剑士凯尔正奋力抵挡着那些潜行者所召唤出来的士兵。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王冥也意识到，凯尔或许也抵挡不住了。

“啧……”他咂舌，想再次挣扎着站起来，但全身的痛疼告诉他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陈永动了，他缓缓走到王冥面前，蹲下身，右手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让他能看到自己的脸。

王冥注视着他，紧紧地咬着牙。

“你和他很像。”半响，陈永开口，语气异常地低沉，“被打倒了很多次，却依旧会爬起来举起手中唯一武器向打倒自己的那个人冲去，不管是前面有什么结局在等待。”

“不过这是在战场不是普通的打架，一味的往前莽冲只会把自己往火坑里越推越近。”陈永松开抓着王冥的手，站起身掏出手枪指着王冥的脑袋，“所以抱歉了，只能让你先待在这里了。我和你一样，也是不得不需要圣杯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以弥补那些所犯下的过错。”

弥补所犯下的过错……真的能弥补当年犯下的过错么？

陈永的最后一句如棒锤般砸到他心里，王冥这样问自己。

陈永所说的，王冥也曾说过，但最后从肯定慢慢地变成怀疑……试问，错已铸成，真的有机会来弥补么？

王冥看着水泥地，只觉思绪越飘越远，最后慢慢落地。

***

2000年1月1日，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那一天本是欢床的日子，却下起了雨，仿佛预示着今天就是个不平静的日子。

仿佛重回到了那个阴沉的教堂内，诺大的教堂内只有他和躺在花中的少女两人，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女孩很美，用倾国倾城之类的词来形容毫不夸张，她如高龄之花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而如此美丽的她却静静地躺在这里，似在沉睡中又似……

他静静地注视着女孩，不敢伸手去触碰她，像是怕吵醒她，来打破这份宁静。如果吵醒了她，肯定又会像小猫一样来撒娇吧？

但周围的环境让他意识到，自己是来送葬的，而送葬的对象，就是一直躺在花丛中的女孩。

和他一起来的人已经断断续续地离开，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有说有笑，全然没有来之前的庄重。在众人走后，一直站在最后面的他终于走到女孩面前，虽没说一句话，但两行清泪已经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

“对不起……”

心中的千言万语此只汇集成三个字。

答应过要陪她去从未去过的地方。

承诺过要守护她一生。

最后只想见她最后一面，却被告知伊人已先行而去了。

最大痛苦莫过与此，誓言未了，佳人已逝。

***

砰！枪声响起，王冥的意识也被拉了回来，死亡已经越离越之近，但他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有一点点嘲笑的意味。

不是嘲笑举枪的男人，而是嘲笑自己。

“阿冥！”少女焦急的声音由远到近。

是凯尔么？啊，我死了之后，她也会消失的吧？

“御主！”

砰！

金属相交的声音相当刺耳，但王冥不理会，仍闭眼等待死亡的降临……几十秒过去了，意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感受到。

王冥缓缓抬头，不出所料，一把造行奇特的长剑横在他面前，那名本是在抵抗千牛卫士兵女孩，此时正挡在他面前。

身上没有一个被子弹造成的孔洞，躺在不远处的子弹让王冥立刻明白，是她挡下了本足以要了他性命的子弹。

仅凭一把剑就挡掉高速飞行的子弹，这就是英灵的强大么？他心中暗想。

“Saber么？被Assassin所召唤出来的军队围住还能全身而退，不愧是第一阶位的英灵。”陈永面无表情地看着凯尔。

“是啊，所以交给Archer和另外一名Saber了”凯尔神情严肃的回望他，手抓剑柄准备随时应战。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简单。

陈永越过凯尔看向千牛卫的所在地，果然如她所说，剑士和弓兵正在奋力抵抗，从这里还可以听见弓兵的抱怨声。

“所以，现在没有英灵帮助的你一点胜算都没有，仅凭凡人之体是不可能打赢我的。认输吧，Assassin的御主。”凯尔继续说。

陈永抬起手抖开袖子，一块普通的手表便出现在空气之中，他扫了一眼表上所显示的时间，再对凯尔缓缓说：“还真敢说啊，还有点时间，应该足够了。来吧，让你先出手。”

言毕，凯尔迅速出手，单手拔起长剑毫不花哨地朝陈永的腰部横斩而去，速度之快，就连离凯尔最近的王冥都没看清她的动作，突如其来的一阵旋风让王冥意识到——他很可能会死。

以凡人之体和英灵直接徒手相搏，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当！

突如其来的脆响让王冥彻底吃惊了，不是凯尔将他斩杀了，而是他……夹住了那快到只有残影的长剑！

空手接白刃！

“卧槽不是吧？！”见此，王冥直接爆了句粗口。

凯尔显然也很吃惊。男人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记鞭腿从正面抽了过来；凯尔果断弃剑，抬起双手挡在侧面，然后只听“砰”地一声，在王冥惊讶地注视下，他的英灵——就这样被抽飞了出去。

哐当……陈永将长剑扔在地上，他手上微微冒示出了绿光，在夜空下非常明显。

身体强化魔术……看到他身上散发的绿光，王冥在忽然想到。也对，当魔力充足时，将身体强化的程度也非常高，但和英灵肉搏，这……怎么看也不现实啊。

难道他的身体强化魔术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

陈永看着王冥，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我的魔术很强，而是你这名御主太弱了。”说罢，他再次扫了一眼手表，“时间到了，我也就不奉陪了，希望下次见面，可以让我刮目相看。”

说完，陈永起步朝潜行者的方向走去，独自留他在原地。

***

“啊哈哈哈哈哈！杀吧杀吧！让本宫好好看看尔等还能坚持到何时！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呜……”

潜行者在龙辇上毫无女王威样地毫爽大笑，陈永走到她身边，对她小巧的脑袋直接来了一拳，然后潜行者发出这一可爱的叫声。

“爱卿你干嘛呀？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属于本宫了。”潜行者捂着头，不满撅起小嘴，煞是可爱。

陈永不理会她，将目光投向远处，“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嘁。”潜行者砸了砸舌，挥手，血红的固有结界便解除了，而那此千牛卫士兵，也从原地凭空消失，像从来没出现过样。

“哼，本宫今天玩累了，你们的命，还是下次来取吧。”说着，小手搂住陈永的腰，就这样凭空消失。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弓兵和剑士。

***

“咳。”被凯尔扶起的王冥环视了下周围，虽然潜行者展开了固有结界，但被破坏的地方还是保留了下来。

千牛卫破土而出的坑洞，房子上清晰的剑痕，都证视着这里曾有过一场大战。

天边微微发亮，预示着即将告别黑夜迎来暂新的一天。

“我们回去吧，凯尔，今天辛苦你了。”王冥轻声说。

“是。”凯尔简短地答应一句，扶着王冥慢慢地朝之前来的方向走去。

***

2012年1月3日，临近春节。

宁城安居村的居民在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地上有规律的坑洞，自家房子上的剑痕，证明着这里曾经历过一场大战。

当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仅有几名当事人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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