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逃脱

（警告，本章致郁，内心脆弱者请跳过本章）

……

安格斯没睡觉，就在那儿沉默地打磨着自己的弯刀，而普利莫和威利就站在他背后，一言不发。

“你满意了？”一向没什么话的普利莫突然嘲讽道，“没想到吧，没人赞扬你的诚实。”

“我没奢求你的理解。”

“是的，因为我如论如何都不可能理解。”

威利没说话，就在那儿闭着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我只想说，我是为了大家好。”

“谢谢你为我们考虑，我现在感觉很不好。”

安格斯望着自己的弯刀，看着上面的一道豁口。他记得，这个豁口是他和阿奇尔比试时砍出来的，当时两人都可心疼了。

“你只是心里觉得不好，但我不在乎，我知道我是在救大家的命。”

“让你失望了，哪怕我们撒谎，也没有惩罚。”普利莫的话极为锋锐，“你作为一个告密者，将来再也不会有人信任你，再也不会有人把你视为好友。你失去了自己的荣耀，足以让你老妈后悔生出了你这坨畜生。”

“你站在个人的角度，这么说无可厚非，但我不能只考虑这么一点。”安格斯语气平静，“精灵这种特殊种族身份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和她自己做了什么毫无关联。”

“如果你不说，没有人会发现这件事情。”

“不，或早或晚，这件事迟早会被发现。而到了那个时候，她还不一定会有如今的待遇。”

“她还真该感谢你。”

“我是对她不公，但这是必要的恶。”

安格斯回过头，没见到威利的身影。

……

精灵呆呆靠在一根木桩上，身后的双手被迫反抱着那根木桩，手腕被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她能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什么命运，只觉得，如果当初她一个人找一个深山老林生活下去就好了。

也就不用和人类这种卑劣的种族接触。

她开始想念其他精灵。精灵族是多么美好的种族呀，如果其他精灵还在，她一出生就能和真正的同胞生活在一起。精灵肯定和人类不一样，如果她和其他精灵在一起，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人按在地上搜身，还被禁锢了双臂，戴上了导魔金项圈。

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一条狗，毫无尊严可言。

其实，如果这些人类在发现了她的身份后和她好好商量，陈述利弊，她多半也能接受一些限制人身自由的安排。

可这不该是以这种形式。

精灵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唇前满是血的味道。鼻血已经凝固了，给了她一种极端不适的感觉，而且她的右颊满是泥渍，双足也没穿鞋，脚趾间甚至还有断裂的青草。

呵，人类。

如果她有机会，她一定要报复。

不过，可能她已经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等等，似乎也不是没机会。

精灵打起精神，开始用心感受那件导魔金项圈的特性。可能是因为它在设计上就是为了禁锢那些变形者壮汉，它在精灵纤细的脖子上就显得有些太大了。虽然她没法子把它摘下来，但这显然影响了它的囚禁效果。

精灵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材质做的，只知道，一旦超自然力量碰到了这种金属，就会迅速把施法者所有的力量都引导出来，造成一种类似于“漏电”的结果。如果带着它，那几乎是不可能顺利变形的。

除非可以找一种合适的材料把它和精灵的皮肤隔开。

精灵直觉上认为，她的披风可以做得到这件事，但前提是，她得解放出自己的双手。

她首先试图站起来，却被一根横过来的木棍挡住了双手。她摸索感受了一下，这才发现，这根木桩后面被横过来固定了一根木棍，使得被缚者根本不可能把自己从上面“拔”出来。精灵又试图抽出手来，但这件事同样非常难做到，因为精灵虽然身材很好，但她的手腕还是要比她的手掌要细的，而绑着她的绳索绑得太紧，精灵自己的大拇指困住了她自己。

除非她可以自己让自己的大拇指脱臼。

天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精灵用力扯着双手，却只能让粗糙的绳索磨破了她自己的皮肤，根本无法摆脱它。她费了半天劲，只是让自己气喘吁吁，没见到一点儿成效。

听到了精灵的喘息声，外面的守卫弹了弹帐篷的布料，“小妞，不要白费力气了。”

精灵充耳不闻，死命地用脚蹬着地面，想要用身体把木桩摇松，却只在地上刨出了两道痕迹。外面的守卫忍不住了，钻了进来。

他见到的场景，就是精灵那两条满是污渍的小腿，以及流血的双足。她红着眼睛，用满是仇恨的目光盯着走进来的守卫。

守卫衣着光鲜，盔明甲亮，一副精英骑士的模样。然而，他所做的，就是来到精灵的面前，一脚踩在了她的大腿上。

“唔……”精灵想要惨叫，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这位守卫下体突出了一个丑陋的形状，紧接着就想把手伸进她领口。

精灵咬了他的手。

“嘶……”

守卫不敢叫出来。他对着精灵的脸就是一拳，直打得她后脑撞上了背后的木桩，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

“精灵婊·子……”守卫龇牙咧嘴地望着自己的手，上面是带血的牙印。他望着精灵狼狈而又衣衫不整的样子，完全放弃了思考，不计后果地想要在眼前享受一番。

这个无耻的家伙把一条布巾塞在了精灵嘴里，伸手就去扯她的裤子。精灵虽然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但还是尽量夹紧了双腿，不想让他得逞。

但这没有用，这家伙还是成功了。他伸手分开了精灵赤·裸的双腿，然后后脑勺就多出一个血洞。

这个肮脏的家伙倒在了他生前向往的地方。

然后尸体就被拖走了。

精灵摇了摇头，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威利。

他双眼闪着红光，放下了手里染血的钉锤，取出了精灵嘴里的布团。

精灵眼角被之前的一拳打破了，现在正流着血，尽管如此，她见到了威利的样子，还是吓了一跳。

“你疯了！你在放任地狱力量影响你自己！”

“与你无关了，希尔。”威利张开了嘴，而牙变尖了，“这是我的选择。”

“你会失去人性的，威利。”

“人不需要地狱也能失去人性。”

威利解开了束缚着精灵的绳索：“我之前闹出了一点点动静，可能快被发现了。你还能变形吗，希尔。”

“这个项圈……”

威利伸出了手，或许可以称之为爪子，扯开了项圈的皮革收紧带。

他的变化越来越快了，额前甚至钻出了一只尖角。

附近传来了叫嚷声。

精灵不再说话，她咬着牙，就这么盯着威利的眼睛越来越红，脱下了自己的衬衫，开始变形。

威利咧了咧嘴，露出了满口利齿，似乎是在笑。他好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抄起地上的钉锤，冲出了帐篷。

……

将军正在帐内安排撤离的事项，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喧哗。他冲出了帐篷，正见到了一只银色的巨鹰划破了夜色。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一支染血的银色长羽。

……

第一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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