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起床

邦纳特取出了他的那把骑士剑，用一块布慢慢地擦拭着，瘸子坐到了他的身边。

“老大，你怎么看希尔？”

邦纳特细细地抚摸着剑身上的划痕，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还不睡？”

“心情激动，哪里睡得着？”

“你又开始了，是吧。”

“有点儿。”瘸子捣了捣暗红的火堆，又添了一根树枝，“我们都想留下她。”

“说得简单。”邦纳特叹了口气，开始给剑上油，“她可是牵涉到了帝国的政治斗争。”

“那又怎么样？无非就是被追捕而已。”瘸子不以为意，“我们要是被抓住了，都是被绞死的下场，还怕这个？”

“问题是，来找我们麻烦的最多是治安队，但来寻找精灵的，却很可能是近卫军，甚至是密探。”

瘸子用一个奇怪地眼神看着他：“琳今晚不是和精灵睡吗？”

“你什么意思？”

“你撸过了？说话这么硬气。”

“滚。”

“我倒是不在乎有没有密探来找，要是怕，就不会干这行了。而且，希尔也说了。前线出了问题，连第一军都战败了，我不信帝国还有余力来找我们麻烦，反倒是要开始担心同行。”

“只是恶魔而已，你太小看帝国了。”邦纳特曾经也算是半个小贵族，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只是恶魔而已？老大，你是没和它们照过面，等你见到了，就知道恶魔绝不是什么“而已”的敌人。你敢对付熊吗？如果那头熊趴在地上都和你骑马一样高，还会使用武器，你敢上去和它干吗？”

“再强壮的敌人，难道还能攻破高墙？再怎么能打，难道还能挡得住弩炮？”邦纳特完全不看好这件事。

“高墙和弩炮还能随军前进不成？”瘸子不以为意，“他们很快就要龟缩不出，而我们自由的时候到了！”

“你更愿意对付恶魔？”

“不就是躲嘛。”瘸子笑了，“希尔不是能变成鸟吗？如果她加入了我们，我们不仅能更安全，甚至可以成为这一块最强大的盗贼团！”

“我有另一个提议。”邦纳特的表情很严肃，“我们把她卖了，立刻就能金盆洗手，再也不用出神入死干这行了，到时候，我们没准可以买下一个庄园，后半生无忧。”

瘸子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真的舍得？你觉得多少有庄园的骑士愿意抛下产业和希尔这样的美女私奔？我们反而要……”

“私奔的前提是她要喜欢你。”这位前骑士很冷静，“我们算什么？肮脏无耻的强盗？希尔呢？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她会愿意和我们在一起？现在，她受伤了，难以移动，所以摆出了一副讨好的样子，等到她伤势恢复，马上就变成鸟扑腾腾地飞走了，到时候，我们不但一无所有，还可能会被她暴露位置，引来追兵。”

“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答应让我摸她的耳朵……”

“因为这样就可以迷倒你这样的蠢蛋！”

“可是……”

“去，放松一把，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过了一阵子，瘸子沮丧地回到了邦纳特的身边。

“你是对的。”他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至少要等她的伤恢复得多一些，这才能把她健康地卖出去。”邦纳特站起了身，“走，我们去和其他人说这事儿。”

……

精灵睁开了眼睛，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里。

是琳。

她用下巴蹭着精灵毛茸茸的头顶，右臂搂着精灵的腰肢，还算是正常地在一起睡。

问题是，精灵觉得自己贴着的不是衣服，而是皮肤。

而且，她们上床的时候还穿着衣服的……

好吧，既然都是女孩子……无所谓了。天色微亮，从窗外透进来了几缕微光，帮助精灵看清了眼前的景色。

她很确信，琳曾经有过很不堪的遭遇，因为就在她光洁的肩颈处，有着几个深深的牙印——不是那种被咬了之后马上出现的在表皮上的印记，而是那种被咬出了很深的伤痕后，伤口愈合留下的疤痕。精灵此时也正搂着琳，她都不要特意地去摸，就能摸到琳的背后有些狰狞的伤疤。

精灵忍不住顺着伤疤轻轻摸索，在脑海中还原出了它们的模样。有长条形的，像是被某种鞭子撕裂了皮肤，也有一小块一小块有点儿奇怪的疤痕。

精灵心中一抖，认出了那是烧伤。

“摸哪儿呢，亲爱的。”琳抱紧了精灵，让二人的曲线紧紧贴合在了一起，“还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呗。”

她的声音也很慵懒，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她在精灵后背抚摸了几下，吃吃笑了。

“你皮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呀，还软软滑滑的……”在精灵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手就继续往下探，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琳突然惊醒了过来，有些尴尬。她悄悄地把手从精灵**挪开，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她，见到精灵正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觉。

还好。她松了口气，突然注意到精灵的耳尖红红的，还有些发抖。

这种事情，就该心照不宣地装作不知道。反正，当精灵真正地睁开了眼睛时，琳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边，梳着自己的红发。

“醒了？”她若无其事地把精灵被扒下的衣服递给了精灵，丝毫不提是谁脱的，就仿佛是精灵自己选择裸睡，“穿衣服要我帮忙吗？”

“我可以的，谢谢。”精灵穿上了衣服，也装作是刚刚才清醒过来，忘记了一切。她试图起身下床，而在床边，还有一个简易的拐杖，可以让精灵在一条腿受伤的情况下自己移动。

“走吧，我带你去洗漱。”

精灵本来以为，二人就这么让这件尴尬的事情过去了。没想到，琳把拐杖递给了她后，还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

“哎，我早就想问了。你下面是剃掉了吗，那么干净，我怎么没摸到那个。”她坏笑着，挑了挑眉。

精灵差点撑不住自己，一头栽倒在地上。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这样是正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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