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焰袅袅,砚冰坚,晟晟冬寒,商风起。惶惶诀别。
那人披着一身玄色长纱,束起如墨长发,端起一盏秋月白,饮下。窗外虬龙盘旋而上的藤蔓,是满天飘零的凌霄花,收集漫天晨光熹微,落下点点馥郁芬芳。风渐渐淡了,花与酒香交杂。
平静而淡雅。
轰隆!一个浑身带血的人从远处飞来,撞碎了望月茶楼二楼的凭栏,摔在了那人的面前。那人的眉头皱了皱,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依旧淡然地饮着酒。
“咳咳……”
“师弟!你怎么样?”一道青色身影紧随其后地飞来,顾不得自身伤口,为其检查伤势,看着他深深凹陷的小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师弟的修为被废了……
“师兄费心了……”说完,便晕了过去。
“可恶!青鸾宗的人竟然下如此狠手!简直……简直……”
“简直如何?!无耻之尤?罪无可恕?”一个身着红色华服,身材发福的年轻人迈着张扬的步伐走来,一脚踩在青衣人的身上,语气不善,“我们秦大师兄能看上那小妞是你们的福气!你们还敢反抗?!去你的!”青衣人的手被踩得生疼,一双充血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面前的胖子,手紧紧握着,掐出了血。
宸儿,阿音……是师兄没有保护好你们……师兄发誓,此生一定竭尽全力为你们报仇!
“怎么不说话了?你云墨宗不是自视清高得不行吗?怎么不反抗?呸,一个两个都是废物!”
似乎是玩腻了,红衣胖子环顾四周,在那人的对面随意地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碗酒,笑道:“这位兄台不介意借壶酒吧?”
那人抬眼,只瞥了一下便不再理会。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几个意思?我堂堂青鸾宗内门弟子,你竟敢看不起我?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青鸾宗?我青鸾宗宗主可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你现在和我跪下道歉我还能原谅你的失礼,否则等我们宗主知道,休要怪我无情!”红衣胖子怒道。
“……”那人一阵无语。真是个极品,不过看他一眼,就能脑补这么多戏,绝了。窗外的凌霄花开的正好,却被一群极品破坏了气氛,真是可惜。轻叹一口气,那人站起身,向外走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红衣胖子抽出腰间的剑,拦在那人的身前。剑锋雪亮,折射出刺眼的光。
“……你想如何?把喝掉的酒还回来么?”那人失笑,“不必了,真不用多少钱。”
“你!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
红衣胖子一剑向那人斩去,却在瞬间一脸无法置信地倒飞出去,撞散了那一扇仅存的门。抬手间,一柄青锋寸寸断裂。
“啊!”胖子面目狰狞,“你竟敢毁了我师尊给我的剑,你等着!”
那人看着断裂的剑,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 “多少年没人敢拿剑指着本座了……”那人语气淡漠, 却如刀锋般凌厉,“你是第二个。”
闻言,那胖子微微愣了愣,“谁是第一个?”
那人轻笑,不予作答。
“别再作恶了。回去吧,好好做人。”那人微微一笑。
“哦,好……”红衣胖子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
“这位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个快被遗忘了的云墨宗弟子搀着他的师弟向那人走去,语气恭敬,不敢有一丝怠慢,生怕自己像那一柄剑一样不得善终。表面冷静自若,背后却冷汗直流。他知道,那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嗯。”那人提步,走出了望月茶楼。
柳叶凋零,光影交织中,那人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下。嘴角向上勾起,似乎很期待身后的人将说出什么。
“晚辈柳河清,和师弟柳南音是云墨宗的外门弟子。”
“所以?”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殷初。”
殷初?柳河清微微一愣。殷氏古族似乎只有一位出世的大能……难道这位前辈不是古族之人?罢了,那等人物岂是我能妄自揣测的。
“怎么,本座不够出名?”那人笑道。
柳河清听到那人的话,从沉思中惊醒,那般揣测确实失礼!“不……恕在下见识浅薄,确实未曾听闻,请前辈恕罪!”
“你倒是有礼。本座还有一个名字,你一定听过。”殷初转身,向柳河清走去。
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前辈是那位!”柳河清面色惨白,怔在了原地。半晌,终于缓过来,苦笑道,“前辈,在下……没有得罪过你吧?”
“并无。”
柳河清舒了一口气,却被殷初的下一句话吓得凌乱。
只听那人说道: “可是,本座并不是一个讲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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