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暴虐

殇无患带着秋姗葵的女儿一路狂奔，回想起吕岳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奔跑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最后站在街头盯着路面出神。

同一时间，李灵瑶家里。

秋姗葵在客厅内来回走动，她时不时盯着学校方向紧皱眉头。看得出对于殇无患孤身一人前去组织，她内心里是一百个不放心。

李灵瑶坐在沙发上瞪着大眼睛看着她，显得有些无聊。

屋子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老师，你成为颤栗患者有多久了啊？”

最终李灵瑶打破了屋子的气氛问道。

“也……也就快一年多了吧。”

秋姗葵还是望着窗外，回答李灵瑶的问题也比较敷衍。

不想自讨没趣，李灵瑶闭上了小嘴，安心等待着殇无患回来。

在她心中，殇无患就如同那天神下凡。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刻，照亮了她的世界。

少女从一旁搬出了个大箱子，里面是厚厚一摞信件。

看着这些信件，她不自觉的漏出了笑容。

所有信件后的留件人姓名都是同一个。

“地狱医生。”

看到地狱医生四个字，李灵瑶就忍不住想笑。一点逼格都没有，那么老土，真不知道殇无患那个家伙冷冷淡淡的，怎么会想出个这样的外号。

要不是他一直写这些信来鼓励自己，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成什么样了。

看着手中的信件，少女脸上洋溢着幸福。

也在这时，殇无患抱着秋姗葵的女儿破门而入。

秋姗葵见状，急忙冲上前去从殇无患怀里接过自己的女儿。

看着怀里似乎熟睡过去的女孩，秋姗葵失声大哭。整整一年，自从她加入组织过后，整整一年都没见过自己女儿一面。

就连做了自己女儿最喜欢吃的菜，也由组织的人送去。

她这个做母亲的，这一年之中多少次在深夜里痛哭，多少次看着自己女儿的相片默默流泪。

现在，她终于见到了，女儿就在自己的怀中。抑制了一年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殇无患摘下面具，盯着痛哭的秋姗葵面无表情，但他双眼中闪烁的光芒被李灵瑶映入眼底。

“你女儿我已经给你带回来了，若你再去杀人，别怪我！”

殇无患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便回到自己房间内，留下李灵瑶与哭成泪人的秋姗葵。

次日，原本不想上学的殇无患被李灵瑶给早早的叫了起来。殇无患一脸无精打采的穿上校服，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香味。

他感到奇怪，李灵瑶那丫头，可是个煎蛋都能煎糊的家伙，今天怎么会做早餐。

“醒了啊，快来吃吧，就等你了。”

餐桌上，李灵瑶已经在望嘴里大口扒拉着饭了，淑女形象全无。

再看，李灵瑶身边正坐着一个小女孩，正是秋姗葵的女儿。

见殇无患那冷冰冰的表情，小丫头被吓得把头埋到了碗里。

“婉婷，这是殇无患哥哥，就是他把你带回来的。”

秋姗葵笑了笑，替殇无患的盘子内夹了块面包说道。

“无……无患哥哥好，我……我叫墨婉婷。”

小丫头很害怕殇无患，语气中带有明显的哭腔。

而坐下来的殇无患只是嗯了一句，还是板着那张脸。

“喂，你都快把人家吓哭了，干嘛老冷着个脸。”

李灵瑶看不下去了，用手肘抵了抵殇无患肩膀。

殇无患叹了口气，两口解决了早餐便提着书包出门。他知道，照现在这种情形看来，秋姗葵怕是会在这住下了。

自己喜欢安静的地方，从答应李灵瑶那丫头搬过来就是个错。

无奈的他，单肩挎着书包往学校走去。身后是嘴里还叼着煎蛋，追上来的李灵瑶。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不过坐在教室里的殇无患没什么心思学习。他转头看向自己一旁的空位，顾卿冉今天没来。

听说班主任说她父亲打电话来请的假，说是下楼时把腿摔了，现在下不了床。

听到这消息的殇无患心里冷笑，下楼把腿摔了？怕不是那个名为父亲的人打的。

伸了个懒腰，殇无患也不想去管这些。一个秋姗葵就让他头大的了，还要去管别人的闲事。

但他不管，不代表别人不管。这里的别人正是李灵瑶，一下课她就冲到殇无患的面前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

“最好死了这条心，顾卿冉的事我管不了，我也不是专门管这些的，要想管，自己去找官方的人。”

殇无患撇过头，抬手指了指那些在学校巡逻的部队。

“不，这事只有我们知道，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会信。”

李灵瑶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那不就得了，大家都不用管。”

殇无患摊了摊手，趴在桌子上闭起双眼。

可李灵瑶怎会就此罢休，只见她突然娇滴滴的跑到顾卿冉的位置上，抓住殇无患的肩膀摇了起来。

“无患哥哥~你就帮帮人家嘛~”

那声音一出，原本吵闹的班级瞬间安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李灵瑶。李灵瑶小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两声。

整个空气感觉都在此时凝固，而殇无患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要是不答应，我从今天开始，天天这样，我可不会怕。你要是受得了，尽管无视。”

对于顾卿冉的事，李灵瑶已经豁出去了。

殇无患抬起头无奈的盯着眼前这名少女，想到要是她天天如此，自己恐怕会被她恶心死，只得她应了她的请求。

顾卿冉家里。

少女此时躺在床上出神的，看着昏暗的灯泡。一只飞蛾从窗户外飞了进开，直奔灯泡而去。

当它撞上灯泡时，却被点亮已久灯泡烫死在了地上。

少女艰难的移动身子，从床下将飞蛾的尸体给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捧到了眼前。

看着手中飞蛾的尸体，她忍不住流下了泪。

自己何尝不是这只飞蛾，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只想寻求到一丝光亮，哪怕知道这光亮会夺走自己生命，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飞蛾拥有死的勇气，可自己没有，自己没有那种去死的勇气。真是羡慕，羡慕那些能够在阳光下翩翩飞舞的蝴蝶。

少女想着，抽泣声越来越大。她抱住自己的被子哭了起来，这名少女，正是请假在家的顾卿冉。

“吵什么呢！吵！”

房间门被男人粗暴的踹开，顾卿冉双眼中充满了恐惧，身子不停往角落里缩。

“你跟那臭女人一个德行！就知道哭，哭，哭！”

扯着大嗓门，男子一把抓掉了顾卿冉身上的被子。

“我一天到晚在外面挣钱，还要养你这野种，你还敢跟我哭！哭！我叫你哭！”

少女被扯住头发拽下了床，迎接她的是男子无情的拳打脚踢。

少女死死的护住自己脑袋，忍受着皮鞋踢在身子上的疼痛。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让自己不吭一声，猩红的鲜血从她嘴角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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