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3）

黑色的长发从后面飘过来，冰凉的触感在路易十六的脖子上漫开，不是刀刃的感觉，而是那两根秀气纤细的手指。

皇帝挥剑的动作被这两跟手指完全挡住，但这把传承下来的宝剑没能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一点淡淡的金光在剑刃和手指接触的地方闪烁，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显然，此时的公爵和近卫长等人根本没功夫去关注发生在刀刃上的事。他们的目光已经完全被路易十六后面的那位吸引了。

咋一看好像是个混进来的平民，因为光线昏暗，而她的衣服也实在称不上排面。但那个黑暗里的眼神，让公爵想起了路易菲利亚斯，那个踢走了路易十三世的女皇，公爵现在还记得她那张冷酷的脸，只是看着她的眼睛都能让人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现在拉法姆看着皇帝身后的黑发女孩，感觉自己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倒不是她们长的又多像，而是从那双眼睛里透出的那种烦人的，自信而又不屑的目光，让他想起了当年贵族们被欺压的耻辱。

拉法姆的目光由震惊变成了愤怒，因为笑容上挑的嘴角变成了紧咬的牙关。路易十六的脑袋近在眼前，居然不知道从哪又跳出来一个该死的女人。在他骂出口前，他的手比他的嘴先动了起来。他狠狠拔出了插在腰部右边的火铳，丝毫不顾身后惊呼着扑上来的弗莱，对着路易十六的方向毫不犹豫就是一枪。

“啊！”

似乎是路易的惊叫，又或者是弗莱的惊叫，谁管呢

拉法姆不在乎打中谁，在他看来打死路易或者他背后的女人都没差。

枪口开火后的烟味飘来，拉法姆不禁笑出了声。他已经不想听这位末代皇帝叽叽歪歪了，甚至都懒得给他一个形式上的审判。在拉法姆的计划里，逼皇帝自杀自然是最好的，但把皇帝直接抹掉也不会有丝毫的负担，人民不会知道这件事，这里只有他的亲信们和士兵。出去后无论他说什么都没人会反驳。既然这位年轻的皇帝自杀失败了，他当然很乐意送他一程

马上，拉法姆的笑容第二次消失在安静的空气中，但他马上又笑了，而且露出无情的嘲讽

路易十六保持着举手护脸的动作，向下弯着腰，躲在女孩身后，紧紧抓着她的左手臂，已经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了。但他身后的女孩回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一脸无奈。

拉法姆拔出枪的那一刻，这位胆小怕事的皇帝厚颜无耻抓住他脖子上的手把身后的女孩拉到了身前，死亡的恐惧和求生欲已经让他忘记了尊严。

“你作皇帝还真是白瞎了”拉法姆豪不掩盖自己的鄙夷“皇宫门口的那条狗应该都比你有魄力”

他从路易十六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那个女孩。刚才她被路易十六挡住，只能看见一小部分，现在她站在路易十六前面，全身都暴露出来。而她正从浑身发抖的皇帝手里夺过那把短剑，用剑柄毫不留情地击打皇帝的脑袋

“草包，真亏你还姓路易”女孩的声音传来，让拉法姆和弗莱都搞不清状况

拉法姆看看被敲得坐在地上的皇帝，回头挑着眉看向弗莱，用目光询问他是怎么回事。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火铳的子弹切实打在了那个女孩身上，可连个火星都没起来。

弗莱不敢吭声。从刚刚那个女孩出来时他就十分吃惊，因为他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这一路上他都在焦急的担心皇帝是否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在密道里转了两圈，没看见皇帝的踪影，所以那个女仆就带着公爵来到了这一处地下室。从旋梯上往下走的时候每走一步弗莱的心都揪一下，好像踩的不是台阶，而是踩在他的心

路易拔剑的时候，弗莱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之后看皇帝没事他又长出一口气。本来拉法姆拔枪时他第一时间就扑上去想摁住公爵的胳膊，没想到公爵动作这么快，瞄都没瞄就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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