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以身相许

“任凭父亲怎样夸赞那飞云宗的少宗主，女儿也不会答应此事的。”

吴素雅听完吴光的话不为所动，依然坚持己见。

“雅儿！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自古以来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挑剔的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就回去好好休养生息吧，等着举办订婚宴的那天和飞云宗的少宗主见上一面，而后把成亲的日子敲定下来，完事后就嫁入飞云宗。”

吴光面色一冷，说完也不理会惊得目瞪口呆的女儿，转身拂袖而去。看来黑冥说的没错，在涉及宗门利益之时，吴光再也不可能任由女儿的性子来了。

吴素雅真是万万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她身子一僵，而后缓缓坐到了椅子上，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父亲变了，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全然不顾女儿心里的感受，真是太过伤人了。

吴素雅现在多希望自己没有苏醒过来啊，这样她就不会看到父亲如今对她态度的转变，也不会为自己的将来担心了。

可惜，她无论怎样伤心难过，可就是再也不会昏睡过去了，那千年血灵芝的功效可不是吹嘘出来的，此物都可让濒死之人复返生机，更何况吴素雅的昏睡之症呢。而且此物还有强身健体易筋洗髓之功效，吴素雅现在的身体机能要比以往好上千百倍，又怎么可能会旧病复发呢。所以啊，她只有暗自难过的份了，想再借着昏睡不醒来逃避成亲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吴素雅呆呆坐在椅子上很长时间，她脑海里浮现着父亲以前疼爱她的一幅幅画面：以往生病不舒服时父亲会给她买爱吃的绿豆糕，不开心时父亲会教她舞剑放松心情，春天来临的时候，父亲还会抽出时间陪她去放风筝。

如今这一切难忘的回忆都不会再重演了，可能是她真的长大了吧，又或许是父亲真的变了，总之吴素雅知道她与父亲的关系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了。这变化好快啊，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谈话，就将她与父亲亲密无间的关系彻底撕开了一个无法弥合的大口子。

不知什么时候，黑冥走了进来，他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吴素雅心里一痛，这是他日夜都想得到的女人啊，现在却在这里因为一个毛头小子而面容憔悴，伤心欲绝。

“雅儿师妹，不必这样难过，你若实在不想与那飞云宗的少宗主在一起，我可以设法帮你。”

黑冥走到吴素雅面前，眼里满是怜爱地看着她。

“不必劳烦大师兄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好了。既然父亲已经做出决定，我再百般不情愿也无济于事了，大不了我就与那飞云宗的少宗主成亲好了，反正我的命运从未掌握在自己手中，就任人安排好了。”

吴素雅用手擦干了眼泪，冷淡而不失礼貌的说道，她知道黑冥一直对她情有独钟，平日里也多多少少透露出了这种意思，但吴素雅确实不喜欢黑冥，她从黑冥身上感觉不到温暖，只有阴冷的煞气，此人杀人如麻，和她父亲不相上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这种人的。

“雅儿师妹何必委屈自己，我黑冥对你的一片真心雅儿师妹难道还不清楚吗？只要雅儿师妹开口说句话，纵使刀山火海我黑冥也万死不辞。”

黑冥看出了吴素雅有意疏远他，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惆怅，看来他的满腔热情终究要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大师兄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我无意与大师兄发生什么瓜葛，所以也请大师兄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如果大师兄没有别的什么事情，那雅儿就先告辞了。”

吴素雅终于把话挑明了，她感觉再不明确地告诉黑冥她的态度的话，只会让黑冥对自己产生更多的误会。她说完就站起身来，莲步轻移，一眼未看黑冥的朝门外走去。

黑冥闻着从吴素雅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看着她理也不理自己的就走远了，想再说一些倾诉衷肠的话，但嘴唇只是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看着吴素雅远去的背影喃喃说道：“师妹慢走。”

飞云宗内院之中，花小慧正趴在床上为木长兴铺床叠被，而木长兴则坐在书案前，愁眉不展地胡乱翻着手中的一本书。他现在心思很乱，脑子里都是要和黑渊门的掌门女儿结亲之事。

“少爷，床已经铺好了，您快趁早歇息吧。”

花小慧收拾好床榻，来到木长兴身前柔声说道。

“哦，知道了。”

木长兴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句，继续翻着手中的书，想着心事。

“少爷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慧儿说说嘛？兴许慧儿还能帮少爷出出主意呢。”

花小慧见木长兴坐在那里不动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关心的询问道。

“哦，没什么事，你歇息吧。”木长兴不愿让花小慧知道此事，更不想让她因为此事伤心。

“少爷不睡我也不睡，奴婢就在一旁侍候少爷。”花小慧很是认真的说道，自从和木长兴在一起后，她就发现自己已经慢慢爱上了这个少年。而且花小慧知道以后自己必定会离开木长兴的，所以趁着现在有机会，她就希望能多看心目中的意中人几眼，哪怕就是站在一旁静静陪着少爷，她也觉得十分幸福。

“好吧，那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木长兴找不到人倾诉心中的苦恼很是难受，眼下花小慧愿意陪着他，他心里多少感到一丝安慰：还是有人愿意不图回报地守在他身边的呢。

花小慧答应一声，搬来椅子坐到了木长兴身边，双手托腮很是可爱的看着眼前的意中人。

木长兴见花小慧这般可爱的模样，心里涌动起一丝温暖，他笑了笑问道：“慧儿，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他说完还伸手往自己脸上摸了摸，惹得花小慧开心一笑。

“嘻嘻，没有啦，我就是觉得少爷长得很英俊，奴婢很喜欢少爷的模样。”花小慧眉眼弯弯，笑得很甜，眼睛里全是木长兴的倒影。

木长兴看着花小慧心里突然一酸，他觉得很对不起小慧，他不可能再瞒着小慧了，他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小慧。于是他有些愧疚地望着花小慧问道：“慧儿，如果有一天我娶了别的女人为妻，你会不会生气怪我呢？”

花小慧听到这句话先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而后她露出一个很难看的微笑说道：“那怎么会呢，奴婢只是少爷的一个侍寝丫头，没有理由和资格为了少爷争风吃醋，或许少爷和奴婢呆久了就会讨厌奴婢了，那时候奴婢就该卷铺盖走人了，又哪来的生气责怪呢。”

这是事实，因为任何富贵人家的侍寝丫头都没有机会与陪侍的少主人长相厮守，说白了她们只是少主人的性启蒙工具，地位卑微，身份卑贱，永远不可能成为少主人的妻妾，至少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让外人知道，因为这有辱门风。

“真的吗？”木长兴天真的问道，他心里感觉好受了些，他还以为花小慧说的都是实话呢，殊不知对方都是在说的谎话。因为花小慧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那些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对呀，少爷若是想要慧儿侍寝的话大可不必担心，慧儿已经做好随时为少爷献身的准备，这是慧儿的职责所在。即便是慧儿有了结果，也不会纠缠少爷的，少爷想要的话慧儿一定会心甘情愿地给少爷的。”花小慧微笑着说道，她还以为木长兴想让她侍寝呢，毕竟二人朝夕相处数月有余，却一点事情都没发生，木长兴已经忍耐地够久了。

“你想哪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木长兴被花小慧的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而后他一咬牙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花小慧，不然这对慧儿太不公平了。

“实话告诉你吧，父亲前些日子为我定下了一门亲事，那女子是黑渊门掌门的女儿。”

“哦，这挺好的呀，少爷和那位小姐都是出自名门大派，想来也算是门当户对呢。”

花小慧闻言心中一阵绞痛，没想到自己爱慕的少爷就要娶别的女子为妻了，难道说她就要离开少爷了吗？如果少爷有了正房娇妻，那还要她这个小小的侍寝丫头有何用处，那她很可能被宗主夫人赏赐一些银两，而后被一脚踢出飞云宗去另寻出路。

“可我都不知道那女子姓甚名谁，也没见过她的面，而且我喜欢的是你呀。只是……唉！”

木长兴抓住花小慧的手说道，最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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