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面向上看的话,一层灰蒙着天,这种阴天倒是很适合盛大的葬礼。
我坐在灵堂里面,当然是正中间的家属位置。
已经三天了,从他们去世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再多一天就可以下葬了。
那时候才是我自由的时候。
父母似乎是意外身亡?
那也是个迷,来吊唁的人大概也不知道吧。
不,也许不是,不过他们无论怎么样都和我没多大的关系。
我闭上了眼,靠在椅子上。
“仪大小姐,还请您节哀顺变,我们都能理解您失去父母的那份痛心。”
客气的台词,一听就知道修饰了不知多少遍。
现在听起来也是——
“既然知道的话那就不要打扰大小姐休息了,这里可是灵堂,大小姐她需要安静。”
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代替我向他们回答道。
是的,我在这里坐了三天,他也跟着我一起呆在这里呆了三天。
虽说我才是丧礼的主办方,可现在看来似乎变成了他在一手包办这个丧礼。
“好,那我们就暂且回避了。”来客鞠了一躬,向后退却。
“我可不记得我有让你回答这些吧。”我带着些许不快的对他说。
“是吗?”他温和的回答我,却并不深究什么。
“不过再不去看看可就来不及了哦,难道大小姐你不喜欢见你父母最后一面吗?”
温和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倒是无比伤人。
“看看他们吗?”我看向那两副棺材,一副是金丝楠木的,而另一副则是红木打造而成,看起来也不怎么厚重的棺材板下压着我的父母。
“为什么要去看他们?”
“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我渴了,去倒杯水吧。”
“谨遵您的吩咐。”
别的倒没有什么,平时他也不会来主动打扰我,可他似乎是对我的命令严格遵守,并不违反什么,而且我在他身上竟然也“看”不到那种强烈到令人作呕的欲望之类的。
这倒很令我诧异,不,与其说是诧异,倒不如说是根本不会相信。
于是趁他去倒水的功夫,我把头埋在了自己的双腿间。
父母早就不在我身边了。
那是我三岁的时候的事情。
也是我早在十年前就明白的事情。
我一早就被他们所抛弃,直到一年前他们才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念头把我从贫民窟里找回。
我从未奢求过什么,我只期待每天都是一样的无聊生活。
我不想变得特殊——
可就连这个愿望也——
好渺茫。
但拜他们所赐,我终于能“看”到了。
终于不用在黑暗里摸索了,回到光明本来应该是非常好的事情,但前提——
“看”到的东西却并不是我想看到的,而我想看到的东西一样也看不见。
那还真是悲哀。
“喂,小姐,在哭吗?喂?这是公共场合哎,虽然知道很冒昧,但还是得说一句,小姐你可得注意下自己的公共形象啊。”
听起来哭笑不得的男声传入我的耳中。
“哭泣可是软弱的行为——这不是你对我说的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自己变得软弱呢?”
我抬起了头,可男人依旧像平常那样轻轻笑着,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在其中多了一份尴尬而已。
看到比自己岁数小的女生在自己面前哭泣总会感到过意不去吧。
可还不能够放过他,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把他将死。
——“喂,人死了真的会去另一个世界吗?”
我这么问。
“不知道啊,毕竟我也没有去过。”他有些尴尬的摸摸头。
“不过,说不定有?啊啊,不对,小姐你可别往那种糟糕的方面想,人活着可是有很多乐趣的来着,死什么的可是很~孤单,也是很~寂寞的一件事。”
他用拖长了的音调回答我。
“哦,这样啊。”
这样我就放心了,至少在他的话里,我“看”不出有谎言的成分,只要那样是不是就足够了?
我擦干了泪,恢复到以往的状态。
“这么说起来,你倒还是第一个。”
“第一个?”他再度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第一个什么?”
我只是一笑,意思大概是“自己体会”之类的。
他则尴尬的把话题转移开来。
“以后的小姐可就是空月家族的唯一合法家主了,有什么打算吗?”
男人挂着温和的笑容问我。
嗯,继承到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绝对性的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话说回来,你完全可以趁我父母不在的期间卷着我们家所有的钱财逃跑的吧,那样多省事,为什么还得来讨好下一任家主?”
我用完全不一样的话题来回答了他。
“不,只有你才有那份资质啊,小姐。”
他似乎在苦笑。
“跟着我干可没有太多好处可以拿,想好了吗?”
我这么问他。
“从我站在这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好了。”
他仍旧苦笑着回答。
我倒是满意的点点头。
“那么来吧,你是我的第一个亲信。”
“这么爽快吗?大小姐。”他有些诧异地问。
“我不是空月家的大小姐。”我皱着眉头回答。
“哎?小姐不喜欢这个称呼吗?”他有些疑惑的问。
我困扰的扶住了额头,低声地对他说
“我叫空月仪,你叫我仪就可以了。”
——那是知心好友才能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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