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工作也很普通,比起工作来我满脑子里都在想着开庭的事情,那场车祸明明就只是一场碰瓷事故而已,对于警察来说应该不是很难查出来真相。
——除非他们根本不想查。
看起来不是查不出来……
好可疑……因为不上媒体所以不会好好的判断吗?
这样来说可是太糟糕了。
而且根据今天早上仪传来的简短邮件(倒是有在得到她的名字后同时得到了这个东西)来看,那个受伤的人似乎是真的有伤,这样事情就很是棘手了。
“伤的是右手手肘,还有左边的胳膊轻微擦伤,右手的程度已经是骨折了,而且司机还被以肇事逃逸的罪名控告。”
好简短整洁的一条简讯啊……或许仪去当一名记者比较合适……
我在无意中用了她的另一个名字,这一点我却没有注意到。
不对,重点不在这里吧。
逃逸?那个时候的他哪里逃了?
只是向前多开了一秒,这也算是逃逸么?
这么看来还有共犯,仅凭他一个是无法完成这一出戏码的。
哎,看起来情况很不妙——
我们不是与一个人为敌,而是在与一群人为敌。
胜算能有多少?这也完全取决于在我们开庭前这七天里警方那边到底能找到多少证据。
不过他们那边应该也有相应的对策,证据什么的肯定不会傻傻的留在原地等着警察们去找。
现在能做的事情果然就只有祈祷了吗。
那还真是我可以做的相当有限的事情。
话说这条街道看起来怎么那么生疏?
正午的太阳晒在了地上,在我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过去了半天左右。
“这里是哪?”我问自己。
从未见过的街道,从未走过的马路,连脚底的沙子都不是我习惯的那一类。
只有偶尔会经过这里的一两辆车。
在道路的两旁有着盛开着的樱花树。
这会让人忘掉这还是在夏天。
首先要先找一个人问一问这里是哪对吧……
“这里吗?”男人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似乎专门为了解答我的疑惑一样,男人说道。
“这里是我的世界。”
仿佛是在咏叹,又仿佛是在赞许,男人如此说到。
不知是否是错觉,我竟然觉得他的语气中带有着遗憾。
“你是第一个,不对,应该说“我”是第一个造访这里的,是不是很讽刺?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就算你这么说——”
我回过了头,讶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但是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孔,我什么也看不见。
他竖起了食指,“时间不多,第一个问题——”
“我问你,人类是平等的吗?”
开口就是这种我听不懂的问题,我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义务——所以我选择闭口不言。
“低等到理解不了这种语言吗?”
这回轮到他困惑了。
“我再问你,人类是不是平等的?”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想这么反驳。
“回答我。”男人只是这么轻轻的说了一句。
“大概是……不平等的吧。”
我的声带根本不受我自己的控制——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在以前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改变这种现状?”
“没有。”
我如实的回答了他。
他轻轻一笑,似乎在赞许我的诚实。
“很好奇对吧,那么我允许你看一看这个世界。”
说的就好像他就是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神明一样,在这个世界里他说的话会成为绝对不可以逆转的现实一般。
同时我环顾周围——
这个世界透着一股异样病态的干净。
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的病态,属于人类社会的焦躁这里一概都不存在。
时间缓缓的流淌着,不急也不慢。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幻想也会在这里成为现实。
唯一在这个世界中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是罪行,会让人感受到费解的事情是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的暴虐。
——如果说哪里是理想中的国度的话——
那么这里一定是我能给出的最佳答案。
“那个,你好歹也醒一醒啊,我可没说过叫你来救我之类的,明明我一个人也搞得定——”
我睁开了眼,眼皮有些沉重。
“好……好难受。”
腹部有些肿痛,最主要的是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嘛,再不起来的话可是会感冒的,回去生一场大病你可付不起医药费。”
带着挖苦的女声传入了我的耳朵,这样叫人起床的方式很令人不爽。
不过女声本身是很好听的,这一点我无法否认。
稍微转了一下头,却感觉到——
“好软?……”
“喂,本小姐的膝枕你享受够了没?享受够了就快点爬起来。”
女声更加不客气的说,声音大到可以把我从梦境里拉回来的那种程度。
我终于从最深处的梦境中回到了现实。
恍惚间还能在女声中听到几句夹杂着的男人声音。
“那么……此为止……这不是梦……而是……”
由于男声太小女声太大,而且男声说的还不太清楚,所以我也只能听到相当有限的一部分。
在梦里的是理想的国度,是一个完全按照“我”所认为的规则建立起来的世界。
在现实的我还躺在一个陌生的女人膝盖上,似乎那个女孩子也不是自愿给我做的……从语气来看一定有更深一层的缘由。
总之梦什么的可以扔在一边不管,可是面前的女孩总得想个办法好好的糊弄过去。
首先以最快的速度偏开自己的头,以活到现在都没有的速度雷厉风行的坐起,尽量装出一副无辜又乖巧的样子,这样总可以拿到手一部分的同情吧。
“你这么拘束做什么啦,”女孩反而很困扰,“刚才不是你救了我吗?就这件事情来说我可以说你是在多管闲事,可是被你救下来了这个事实已经成为既定的了。”
“我有多管闲事?”我不解的歪起了头考虑关于这个问题的解答。
“就在刚才,你忘掉了?你怕是鱼的转生哦。”
这是在讽刺我的记忆也和鱼一样只有七秒。
“喂喂,我可不希望被穿的这么暴露还大大咧咧的走在这么危险的街道上的你笑话些什么。”
我直接反唇相讥。
“我走在这里可是有本小姐的资本,倒是你做什么啊,对于这种情况下你不应该选择转身就走吗——”
转身就走,好熟悉的一个名词。
“以前可以,但现在不行。”
我淡淡的说。
“啊?”她显然是为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而感到诧异。
“以前我转身就走也不会有什么愧疚感,当然现在转身就走也没什么愧疚感。”
眼前的少女穿着职业服装,可能是某个高官的秘书?这种人说实话我不太想碰到。
天生就有能够迷住男人魅力的女人,我一直对这种女人没辙。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嗯,虽说我拿这种人没辙,但不代表我就会放弃掉了解“自我”的可能性。
“因为我那么去想所以我那么去做行吗?”
我不会让难得的机会从眼前溜走。
“真是败给你了,说起来你叫什么?”
女孩无奈地说道,似乎彻底为我所折服了。
“绫真,白绫的绫,纯真的真。”
至于刚才的事情——
我不想再赘述一遍。
虽说是出手了,可是获胜的十分狼狈,而且差点就翻车把自己搭进去了,救人什么的果然很失败,我根本就不擅长这种活。
比起我来反倒是最后的时候她出手的那一瞬间更值得关注。
那是任何拳法里面都没有记载过的,就我所知的跆拳道啊,截拳道啊之类的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么快速简洁的动作。
说起来那样的动作也很是杂乱,完全没有章法。
仅仅寥寥的几拳就把那个看起来三倍她体积大小的人放倒在了地上。
唔,果然人不可貌相,那种温顺的外表下藏着的东西——
想不到也说不上。
“那么你叫什么啊。”
我这么问她。
“喂,问人家名字是想要搭讪吗?”
“是你先问我的吧。”
“算了,开玩笑的啊,我叫做镜。”
“就一个字吗?”
“当然有姓,不过问题不大吧,只要知道怎么叫的不就行了吗?”
“名字这种东西只不过是一个人代号,真正想要知道什么还得看他的本身。”
少女的表情诉说着这种话。
女孩抱着双手插在胸前,像是在引起我的注意一样。
“不就是比其他的女人多点脂肪嘛,还有什么好看的——”
“你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啊?!”
反倒是她一脸没想到的样子。
“说的也是。”我简短地回答她,这样的人我真的应付不过来,只能够用最短的句子敷衍过去。
“行了,那这位不知道是哪里的大小姐可以让一让吗?我要起来工作了。”
我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话里也带了些凶恶般的色彩。
不过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是在虚张声势吧。
真正打起来的话……我赢不了她就是了。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救了我是不假,可是最后的话那一下算不算我救了你?那么不就两清了吗?”
两清啊,说的好简单。
“本来我也没打算要你报恩之类的,我都说了我只是有我自己的理由罢了。”
“还有,你刚才在过来的时候碰了下我的右手吧。”
“对啊,要不然我怎么把你拉开?”
我扶着额头说道。
这次我是真的感受到了头疼。
“怎么了吗?只不过是拉了一下手而已吧,又没有做别的过分的事,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别挡我道了,再这样我真的干不完今天的活了。”
“你——!”
完全无视于后面传出来的声响,我迈开步子走开。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或许这就是人们一直念叨的大小姐的架子?
要说句谢谢也不是不行。
干什么非得这么拐弯抹角的,让人看不透。
不过——
我的手掌里握着一片不应在这个季节里出现的花朵。
粉嫩的薄暮之樱在我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
这么说来,那不是梦。
不对不对。
到底该怎么评价那里也是个未知数。
或许那里就是似梦非梦的现实。
沾染上了温情的手,不适合做绝情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
绫真,吗?真有够蠢的,只要当做没看见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非得搞得这么复杂干嘛。
以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我差点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了。
因为我工作的原因,我总是能看见丑陋的一面,总觉得这个世界乏善可陈,这个眼光可能有些偏激了——
他的存在就是个最好的证明。
“那么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
我苦笑着问自己。
肢解躯体得手停了下来。
刀子也切不到好处。
“不管怎样,他不是说了有他自己的目的吗?”
但他帮助了自己也是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好矛盾的心情……
所以说——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力的想把他抛到一旁去。
现在别干扰我,我正在工作。
现在,我要让自己进入忘我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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