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真静静的看着我。
“喂,大小姐,该醒醒了,这里可不是做梦的好地方。”
语气中的是关心,然而还有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责备,这一丝责备只有我能听得出来。
与我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看来也已经摸清楚了我的怪脾气了。
在公园里睡过去的自己果然有够蠢的,尤其是在晨练睡着这件事情上更不能让自己原谅。
好蠢的自己。
“现在几点了?”
看着从树叶见微微透出来的几道阳光,有些慵懒的直起了身体,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刚刚从黑暗中醒过来,被光照射的一瞬间闭上眼也算是正常的行为。
我今天好早就出了门,因为昨天晚上的家族会议让我难得的失眠了,晨练又没法不练——
昨天夜里。
一群人围着我开会。
说是开会罢了。
这些人在外界看来都是精英类的人物,例如把控了各个要害的会长啊之类的,只要是与这所城市有关的有地位的人,此时都聚在这里一起办着这场舞会。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镜,她陪在她的父亲身边。
嘛,明明是朋友的吧,这个时候却不跑到我的身边来,看起来又在被她的父亲强行逼着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情了。
对了,前几天她还拜托我给她准备一个花盆来着,准确说来镜还是个女孩子,在这个年龄肯定就是喜欢一些花花草草的啦。
我身旁,作为我的管家的真正在接待着不断向我这里涌来的客人。
看着他脸上有些敷衍的笑容,实际上他是在头疼,相处的久了,默契自然也就有了。
家中的元老们大概正在和那些部长之类的商议着关于这座城市未来的计划吧。
这座城市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我并不关心,我所关心的事情只有我的眼前,我的身边而已。
有钱就可以做到这一切,这是我体会的最深刻的一点。
毕竟整个社会讲求着的就是这种东西。
无论是什么都可以牵扯到利益一方面。
镜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毫不犹豫的相信着在他的职位和女儿之间他会果断的选下前者。
好吧,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舞会一如既往的开着,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快活,似乎今天就是今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令人作呕般的微笑。
不断的有人到我的面前说,“小姐,一起跳一支舞吗?”
当然来到我面前的人都是一些长的很不错的人,嗯,至少他们自己这么认为,那我也这么想就好了。
而我则懒懒的转过身,根本不想看他们一眼。
啊啊,这种行为代表着什么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把当我还很年轻的人的他们从一开始就犯了大错误,毕竟从小被教育的事情就是这些勾心斗角,不想学也会在耳濡目染之下学到一些皮毛也好的东西。
不过为什么只有我学习到的东西是这些丑陋的交际技术?
人与人之间稍微放下一点点提防不行吗?
我偶尔也想放下沉重的面具好好的轻松一点啊。
与我一起跳一支舞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拥有更多的时间与我独自一人谈话,也就意味着拥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近成功,甚至意味着他们可以成为被选中的人,与我成为配偶,这样的话他们就会真正的到达成功。
这点小心思还是足够一眼看穿的,我的身体正处于十到十三岁这一个阶段,这个时候是最容易犯花痴的时候,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对付我的这些策略。
如果是我的同龄人或许就会奏效了吧,可是对于我来说这和开玩笑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过这么做或许只会给他带来很大的烦恼吧,看着一旁的达官贵人一直在不停的和他纠缠着,一直在问一些我看来一点必要也没有的问题。
在我这个视角看起来的确很烦。
他怎么想的呢,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转身就走开吧,可是他就不一样了,尽管也很烦但还是保持着微笑面对着其他人。
可惜他不是我们家的人,否则就算让他去管理这些人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他的能力就是强到能够让我们这么想。
那终究也只是我的设想,没有任何论据可以用来支持。
“仪小姐她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不能参与这次的活动,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我转交给小姐,请不要打扰小姐的休息了。”
说起来我也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这完全就是临时编过去糊弄的理由。
就这么办或许也不错啊。
坐在最高的地方,才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景色。
我冷漠的看着这些人。
虽说我的管家说他会转交给我他们的事情,可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说过一点关于他们的事。
他知道我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些人怎么样。
一切事情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而他似乎也是这样,虽说跻身于其中,但是并没有做太多,反而采取的是一种不闻不问的态度。
换成一般人早就千方百计的想来夺走这个地位和权力了吧,毕竟庞大的金钱与弱小的敌人,这该算是双重诱惑了。
他似乎并没有被这份利益所支配。,我在很早前就明白了这一点。
而这一点或许也是我觉得喜欢的原因吧。
嗯,是喜欢,不假。
我悄悄地盯着他的侧脸。
连脸庞的轮廓都很温和,没有一般的同龄男人眼中的那份杀伐果断,他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想成为那样的人也绝对不可能。
虽说他自己一直有在抱怨什么自己不够杀伐果断之类的,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啊啊,他抱怨就随他抱怨去吧,反正吃苦耐劳一向是他的优点嘛。
“既然知道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干嘛还叫我起来啊,在夏天这里也不是很冷嘛,倒不如说很凉快。”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温度会更低一些,但是同时也会更加的烦闷。
不是因为温度的问题,温度很适宜,只要有足够的钱就可以让整个房子变得四季温暖如春。
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对于任何稍微有点地位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我,单纯只是不适应那里的空气罢了。
污浊又混沌,根本不适合人类的呼吸。
我更愿意投入的是自然的怀抱,多多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所以我才不满的对他说道,这片公园本来就很少有人来,就算是小睡一会也没什么。
“大小姐您要是受凉感冒了,我估计就得辞职,至少也得被停职反省,这对于我的钱包和我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
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说话说的也是有理有据。
“喂喂……”我被这么一反驳倒也无话可说,只得站起了身子,现在只是战略性撤退而已,一会这笔账还是要算回来的。
“好了走吧,一直在这里呆着也做不了什么,继续我们的每一天吧。”
我很烦躁的那么说,一定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够的缘故。
嗯,一定是这样。
肯定没有别的,诸如喜欢之类的因素。
——
他应当也能看出来吧。
我悄悄地看了一眼他的侧脸,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身体稍微震了一下,红晕迅速的抹上了他的脸颊。
实际上,在这个年龄的自己久违了的想向着别人——
哪怕一会也好啊。
借一只手稍微拉一下——
就一下,一会就好。
……
“空月家族家训。”
我靠着粉刷过得墙壁,那上面刚刚挂上了一幅写满字的宣纸。
啧啧啧,用的笔和墨都是最高级别,书法家也请的是一流的。
有钱真是好啊,作为这个家族的管家我偶尔也会这么想。
我的目的已经不是钱啊,利益啊之类的东西了,有可能的话——
我想自己陪伴这个女孩到最后。
“不过有钱的人所遵循的守则也这么多啊。”
“第一条,不得依赖他人,只能支配他人。”
“第二条,不得被人打倒,只能战胜他人。”
“第三条,为实现崇高的目的用尽一切手段。”
“第四条,不能爱上别人,只能被别人爱。”
“不能爱上别人,只能被别人爱。”
我最后一点在口中轻轻念了两遍。
所以说,她才会在缺乏温情的环境里面成长起来,之后性格也会扭曲。
天才就是这么一种人呢,他们总是觉得自己很孤独,因为没人能理解的了他们的想法,而作为一个天才又早早成熟的人来说,仪已经**裸的看到了她本来不应该在这个年龄段看的东西。
一切粉饰都是在掩耳盗铃。
很多人羡慕天才,可是早熟的天才们……
往往只会陨落到凡间。
“她也是,一直孤独着,一直一个人走,身边没有伙伴,身边没有朋友,眼睛只能看见丑陋与冷漠。”
我喃喃地说道。
一开始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到现在为止,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必须保护的自己,一定要守护的她。
哪怕连自己都燃烧殆尽。
我可以走不到最后,但是她必须要走到最后,看到我所看不见的东西,救赎我所无法拯救的人。
脑海中,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跪在沙漠里面,把头深深地埋进了沙子里面。
他在哭吗?不,他的眼里流不出来眼泪。
但很痛苦,非常痛苦,痛苦到即将令人窒息。
因为四周只有一片黑暗,连风声都无法传递到这里。
仪是一路走过来了。
我也是,一个人走到了这里。
我也是,一个人走了好久好久,孤独的没有一个人陪伴。
可我也知道的,真也不再是真——
我也,不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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