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蒸汽世界

马里格拉斯老城区，一个醉醺醺的流浪汉正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或是其他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

食物没能找到，不过他找到了一双破烂的鞋子，以及一把折断的小刀，算是不错的收获。

而就在他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时，有什么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一张手掌大小的卡片，整体呈现出诡异的黑色，上面什么图案也没有。

流浪汉抽出那张掩埋在垃圾堆里的卡片，开始时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不过很快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张角色卡，于是欣喜若狂起来。

“这！这是角色卡！”

流浪汉几乎激动到呼吸困难了，因为得到了角色卡便意味着得到了“角色扮演”的能力。即便这张角色卡自己不打算用，放到黑市上起码也可以卖到一万个金镑！

不过流浪汉并不打算那样做，因为一万金镑固然很吸引人，但只要有了超能力，去抢一百个一万镑也只是易如反掌。

于是，流浪汉没有丝毫犹豫，选择用那把小刀割破手指，把血滴在那张漆黑的卡片上。

在鲜血接触到卡片的一瞬间，卡片上升腾起猩红色的光芒。流浪汉的脸上映出了同样的颜色，仿佛地狱之门正在他面前开启。

少顷，光芒消散，剩下的是漆黑卡片上的一行红字：“契约已经签订，你的角色是混乱制造者。”

……

某平行宇宙。

傍晚，卡尔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左手拎着给妹妹的生日礼物，右手拎着一个大蛋糕。

他的心情很好，因为今天是妹妹凯瑟琳的生日，而且他的第一本小说终于顺利出版了。

对于今年只有十六岁的卡尔来说，唯一赚大钱的方法就是写小说。他需要赚大钱，因为凯瑟琳生病了，每天都需要吃一种药。

幸运的是，只要吃这种药凯瑟琳就能活下去，直到渐渐把病治好。不幸的是这种药很贵，贵到兄妹俩的父母必须倾家荡产才买得起。

于是凯瑟琳被抛弃了，父母不愿意出钱，宁愿牺牲自己唯一的女儿。

但卡尔没有抛弃她。正相反，他带着妹妹离家出走，靠写推理小说维持两人的生计。那是距今三个月之前的事，卡尔离开家时拿走了一大笔钱，兄妹俩正是靠这笔钱一直生活到现在。

不过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小说已经出版，据说销量还不错，所以往后会源源不断地有稿费进来。

难怪卡尔如此开心，特意买了最大最好的蛋糕给妹妹，还给她买了一对宝石耳环作为礼物。

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他一边想象着等会儿回到家，妹妹责备自己如此奢侈时那傲娇的神情。没错，她不会不开心的，只不过嘴上一定会埋怨我几句。

这样想着，卡尔不禁微笑起来。对他来说，妹妹凯瑟琳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毫不夸张地说，他可以为妹妹付出一切。

就在这时，忽然他感到眼前一黑，接着是某种失重、拉扯、撕裂和空间挤压混杂的感觉，就像被人丢进了搅拌机，然后从一万米的高空丢下来。

或者不是搅拌机，而是黑洞。对，黑洞这个描述更加贴切，卡尔想。此刻的他直想吐，也想大喊大叫，但他吐不出来也叫不出声。但比起这些，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地震？龙卷风？还是外星人入侵？还是真的是黑洞就在他眼前出现了？

卡尔无法得出答案，这是他迄今为止从未体验过的超自然现象。

好在这个现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不然卡尔恐怕自己真的会吐出来。

现在，不适的感觉都消失了，卡尔也重新站在了地面上，只剩下轻微的眩晕和干呕感。卡尔于是闭上眼睛，一边深呼吸一边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恢复过来。

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在说话：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凭空冒出来的！”

回头看去，是一个酒鬼流浪汉模样的男人正一脸惊恐地伸手指着自己。这人是谁？卡尔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刚才他应该是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怎么会忽然多出来一个流浪汉？

卡尔分析起来，很快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刚才他昏过去了，这个流浪汉发现了他。而刚才的黑洞其实是一种暗黑球形闪电，正是电击让他昏倒，而那些失重、撕裂的感觉，大概是昏倒时做的梦吧？

虽然还有些地方无法解释，比如为什么昏倒之后自己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比如这个流浪汉的打扮为什么一股浓浓的维多利亚时代风格。但总之，只有这个解释符合科学了。

然而，从流浪汉的口中，卡尔却听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流浪汉说：

“我知道了，你是那群改色的法师走狗，来抢我的角色卡的，对不对！”

“法师？角色卡？”

卡尔大为不解，心想这个流浪汉怕不是个疯子。

“回答我！你是不是来抢我的角色卡的！太晚了！我已经签下契约了！”

流浪汉忽然兴奋起来，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小刀威胁着卡尔。卡尔于是向后退了一步，伸手示意对方冷静。

“放心，我不是什么魔法师，也不是来抢你的东西的”

“那你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我面前？”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在街上好端端地走着，忽然就来到这个地方了。话说这里是哪里？”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卡尔摇摇头。只见流浪汉忽然眼睛一亮，接着兴奋地跳了起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是角色的力量！”

“角色？”

“怎么？你不知道什么是角色？”

卡尔又摇头。流浪汉则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他对卡尔说：

“简单来说，角色就是一种超能力，为了得到这个能力你需要先找到角色卡，它会随即出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比如深山，比如海底……然后用鲜血来签下契约，虽然有人说那是和魔鬼签约……但只要能得到能力我才不在乎是不是和魔鬼，啊哈哈哈……”

流浪汉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卡尔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所以继续保持沉默。不过在他看来，这个流浪汉满嘴魔鬼魔鬼的，绝对是个疯子。

流浪汉继续说下去：

“所谓角色，比方说一个人得到了切割者的角色，那么他的两只手就会变得比最锋利的刀还要锋利，如果是飞行者，那么这个人可能就拥有在空中任意飞行的能力，以此类推，目前尚不清楚一共有哪些角色，我说的只是我知道的。至于我的角色……”

说着流浪汉朝卡尔走了一步。

“我是混乱制造者，大概就是制造混乱的能力吧。我也不清楚这个能力是干嘛的，不过刚才我只是心想着用一下能力试试，然后小哥你就凭空出现了，所以……”

说着流浪汉又朝卡尔走近，目露凶光。

“所以就让我拿你来试试我的能力好了，别怪我，要怪只怪你的运气不好！看我的混乱攻击！”

流浪汉忽然一声大呵，同时张开手掌瞄准了卡尔。

于是，就在卡尔的右手边，刚才那个类似球形闪电的黑球又出现了。

卡尔大惊，踉跄着向后摔倒在地，然后就看见他原本拿在手里的蛋糕整个炸裂了，奶油什么的飞溅得到处都是。

见到这一幕，卡尔终于意识到情况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来到了一个人们会使用魔法的世界。

再看看流浪汉，卡尔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些扭曲了，眼神里满是得到力量后的狂妄与膨胀。

“太美妙了！太美妙了！这就是力量吗？哈哈哈哈……”

这个人疯了，而且他想杀了我，卡尔想，但是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因为凯瑟琳还在等着我。

想到凯瑟琳，卡尔一下子冷静下来。没错，妹妹还在等着他，他绝不能死在这个疯子手里。

于是卡尔从地上站起来，整个人冷静得惊人。他问流浪汉：

‘“让我确认一下，刚才是你在攻击我？”

“有问题吗？小哥？”

“有，而且问题很大。”

“哈哈哈哈，”流浪汉大笑。“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啊？现在我是能力者了，我想攻击谁就可以攻击谁，何况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哦？”卡尔冷笑。“那么你再攻击一下试试。”

“正有此意！看招，混乱攻击！”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攻击方式，不过卡尔已经发现了对方的破绽，那就是从攻击开始到黑洞产生破坏力，中间大概有零点五秒的延迟。

或许可以解释为对方刚刚得到能力不久，还无法顺利掌控，所以出招的时候才会如此生涩。

于是卡尔全神贯注，准备在对方发动攻击的一瞬间躲开。

但出乎他的意料，对方这次压根连黑洞也没有放出来。卡尔固然很惊讶，但更惊讶的应该是对方。只见那个流浪汉一脸惊慌失措，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的攻击居然放不出来了。

卡尔大概可以猜到一二，首先，最可能的是他还不够熟练，其次是超能力也是有限度的，连续使用的话力量就会耗尽，就像玩游戏时MP用光了一样。

卡尔当然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对方，他要趁着对方陷入混乱的时候发动反攻。

于是，趁着流浪汉惊慌失措，卡尔飞速地朝他冲过去。虽然对方慌张之余拼命挥舞小刀，但是卡尔并不害怕，因为他是那种为了保护妹妹每天练拳击两个小时的哥哥。

于是，一个灵活地闪身，卡尔躲开流浪汉的小刀，接着一记直拳打在对方的门面上。

流浪汉当场鲜血直流，捂着脸倒在地上。卡尔捡起掉落的小刀，抵在流浪汉的脖子上。

“不许动，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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