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族

“你是什么东西？滚出我的身体！”杨子夜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呆了，为什么那个怪物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难道它用了什么魔法，取代了自己的存在吗？“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一拳打在镜子上，玻璃的碎片纷纷滑落，在子夜的手背上留下了数道血痕，怪物的影子也化为了无数块，自杨子夜的面前闪过。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是自己疯了吗？还是这不过是一场梦？

“自残对你的身体可没有任何好处，小子，”倒影中的怪物开口了，杨子夜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失去了控制，他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仿佛有一股力量在牵制他一般，“再说我们现在可是共用一个身体的伙伴，不是吗？”

“什么共用一个身体，”杨子夜面色苍白的注视着玻璃碎片中的倒影，“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滚出去！滚出去！！！”

“这样的说法未免太伤人了，毕竟是我将你从鬼门关带回来的，”怪物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你以为你的胳膊为什么会复原？是因为我将你同化成了血族，你才有了这种自愈能力啊。”

不过……这个小鬼的确有着异于常人的地方，但现在还是不说为妙。

“我可没有……让你做这种事！”杨子夜举起一旁的鞋子，用力朝着玻璃碎片丢了过去，可是上一个幻影刚刚消失，在他背后的窗子上又映出了怪物的身影，“我不是什么怪物！我是人类！我是人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正视自己的问题吧，小鬼，你已经不是什么人类了。”

对了，只要自己自杀的话，就可以……

杨子夜颤颤巍巍地走到镜子面前，举起了一块锋利的碎片，对准了自己脆弱的脖颈，但不知为什么，他本能地犹豫了。

“现在的我是没有阻止你的，为什么你不动手了？”怪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些嘲讽的味道，“因为你本质上还是怕死的，没错吧。”

碎片掉在了地上，杨子夜也靠着墙壁慢慢滑落下来，为什么到了这种份上，自己还无法动手呢？他注视着自己缓缓恢复的伤口，根本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是不想死，但也不想作为一个怪物活下去。

特别是杀死杰克逊的怪物。

“你还是省省吧，小子，”怪物似乎也注意到了杨子夜的心境，“没有那个生物生下来就可以平静赴死的，在你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美丽之后，就更不愿意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失去性命了。”

作为为了生存而战的血族，这种事夜枭再清楚不过。

“这也是，我们最可悲的地方啊。”

“滚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哈？”这下怪物到有点摸不清头脑了，都到了这个份上，这小子还想着这种事吗？他的精神到底是多脆弱啊？“我已经走不了了，在我们两个的生命即将结束之际，是我将我们的生命融合在了一起，脱离了我，你也是活不了的。”

杨子夜委屈地蜷缩起了身体，他不想说话，也不想思考，甚至连自己接下来该去做什么都不知道。

“与其纠结自己是不是怪物这个问题，我们倒不如好好共处吧。”

怪物看不透杨子夜的心，虽然自己最后选择了和这个青年合体，但却造成了一些前所未有的麻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当时身体过于虚弱的缘故，它的意识远没有杨子夜的意识强大，只要杨子夜想要夺走身体的控制权，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力。除此以外，它还发现自己无法共享杨子夜的内心，每当它试着走入杨子夜心灵的时候，都会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阻拦。

“我的名字是夜枭，是一个高级血族。”

“血族？”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杨子夜终于抬起了脑袋，“你的意思是，你们这些怪物是一个种族吗？”

“与其说是种族，倒不如说我们已经存在了上万年，只不过途中经过了地球而已，”夜枭笑了笑，“如果真的比起年龄，你们人类根本没有可比性。”

“你们为什么要来到地球……”杨子夜还没有忘记，是它们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伤害这里的人？”

“不要把我和那些家伙归为一类好吗？虽然我们都是血族，但我……和它们可不一样，”夜枭的眼睛突然变成了血红色，与之相对的，杨子夜也感受到了一阵来自身体内部的愤怒，“看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我就不说什么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吃人的怪物吗？”

“首先我们不是怪物，再者我也没有吃过人，一次都没有，”夜枭回想起了之前的日子，真的是惨不忍睹，“有件事你要知道，我们血族生存是需要摄入新鲜的血肉的，越高级的血族越是需要血肉，就是因为我一直不愿意袭击你们这些人类，才会被那个该死的蜥蜴重伤。”

它说的好像是对的，杨子夜依稀记得，在夜枭拖拽蜥蜴怪物的时候，确实出现了一阵停顿。

但是，它的话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因为它是血族，而自己是人类。

“不吃人……只是你抓不到人吧？”

既然都是怪物，有怎么会只要它一个是好的？什么不吃人类无法战斗，一定是欺骗自己的借口。

“小子，不要做惹火我的事，”夜枭的语气，在一瞬间变得阴沉起来，“要知道我在你的身体中还存在着一定意识，只要我想，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结束我们的命。”

“你倒是做啊……”杨子夜咽了咽口水，也回馈了一个凶狠的眼神，“如果你敢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和我废话了。”

夜枭注视了子夜许久，最终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当然了，这笑声只有杨子夜自己可以听到。

“真是个有趣的小子，不愧是我在为难之时选择的宿主。”

为难之时……完全是因为你身边没有其他人类了吧。

“总的来说，小子，有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现在也不是时候，”夜枭晃了晃脑袋，继续开口道，“但是有一件事，我们目前是一致的，你不想死，同样我也不想死，你还想让那些血族为你的朋友偿命对吧？”

是的，那的确是自己的愿望，因为自己的缘故，杰克逊死了，被那些该死的血族杀死了，虽然自己无法选择退出安保部队，但还可以与那些生物战斗，为死去的杰克逊和其他战士报仇。

“是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没错，我要的就是这个斗志，”夜枭的身影渐渐消失了，只剩下了微弱的回声在杨子夜的脑袋中游荡，“而我，也要和那些家伙作战，所以在你死之前，就和我一起战斗吧，小子。”

“我拒绝，我不是怪物！”

杨子夜拒绝了，当然，这也在夜枭的计划之中，想要说服一个人类与自己达成统一战线，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如果自己的意识可以占据主导，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起码不用这样跪坐求人。

“我不打算强迫你，但这是迟早的事，只要你选择继续和血族战斗，我就会跟着你一起面对它们。”

“少来，我绝对不要做什么怪物，”杨子夜握紧了拳头，要自己作为怪物去战斗，这根本是无稽之谈，“我不需要你的力量，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去杀死这些吃人的混蛋！”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夜枭暗暗握紧了爪子，但是，现在放弃还是太早了，虽然自己没有附身于其他人类的经历，但是这个小鬼显然是个难得的战斗天才，若是可以和自己达成一致，一定能将这片区域的血族全部扫除。

“那么，随你好了……”

“咕……”

咕？

“那个，这是怎么回事？”杨子夜指了指自己发出声音的肚子，“我明明已经吃了饭的，为什么却没有任何满足感？”

“所以我之前都和你说了，身为血族，是要摄入新鲜血肉的，那些煮熟的食物根本无法满足我们的体能消耗，”夜枭笑了笑，“怎么，难不成你打算绝食饿死自己？”

“少来……我是绝对不会吃人的，你别想控制我！”

“我没打算那么做，”夜枭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根据我的观察，你们这一带应该有不少老鼠什么的，厨房应该也有冷藏起来的食用肉吧，虽然不是太新鲜，但也可以对付一阵子。”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

“你以为我司第一天吃那种东西吗？”

杨子夜咽了咽口水，如果真的如夜枭所说，似乎它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血族，但是此时此刻，他根本无心去思考那个内容。至少在食物这件事上，夜枭没有欺骗他，因为他的肚子已经快要饿得裂开，再不塞点新鲜肉进去，肯定是撑不过这个晚上的。

“总之……就信你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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