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事了

其实说是战斗，倒更像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惨叫声并没有响起太多次，枪声也在十秒钟内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已经断了一条手臂的腾山键。

“……果然好强。”

腾山键说了一个事实，但是倒像是某种认命般的认同。

他脸上带着因为剧烈疼痛而产生的轻微扭曲，双眼半睁着朝向秋山莫。

“热武器恐怕已经不能对你造成威胁了吧……？”

“其实只要到了三阶，热武器的威胁就小了很多，当然这是因人而异的。如果不是已经到了二阶，我也没有自信无视那么多突击步枪的瞄准。”

面对一个垂死的人，秋山莫的话反倒多了起来。尽管他先前很想杀掉腾山键，但是此刻也还是变得话多了。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只是单纯的想多说两句。

“……是吗。”腾山键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他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了。

“最后能解了我的一个疑惑吗？”

“问吧。”

“……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我的异能啊——”秋山莫拖长声音，一脚踩碎了腾山键的手机，然后远处的摄像头爆炸了。

那个女孩听了秋山莫的话乖乖的待在远处没有过来，现在这里就没有旁人了。秋山莫靠近腾山键的耳朵，轻声说道。

“在一阶的时候，它叫做万物·负。指的是所有元素或者存在物的反面。后来升到了二阶，它好像进化了，现在叫做——「倒影世界」。可能这么说你不能理解，我换个说法吧，就算是几十吨重的炸药，只要不从每一个角度攻击我，我就无所畏惧。”

“……”

腾山键用几秒钟的时间理解了，领会了，然后用力地扯动嘴角，难看的笑起来：“那么，岂不是，无敌了吗？对吧……？！有这样的异能的话——岂不是！——！”

“对，没错。在我升到三阶的时候，我就真正的无敌了。没有人可以杀死我，加上我洞穿万物的眼睛，我将真正的站在所有人，站在所谓世俗的顶端。绝对的暴力，能带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那你，为什么还不加冕为王？”腾山键忽然疯狂起来，眼睛里充斥着血丝，一道道可怖的疯狂神色在他身上蔓延。

他忽然有了某种意志力，挣扎着竟然爬起来了，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没能将他击垮。

“要是我能够拥有这种力量的话！我，肯定，一定要，加冕为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些，那些愚蠢的东西！在我的暴力面前，粉碎吧！”

腾山键手舞足蹈起来，挥着一只胳膊打向秋山莫，秋山莫轻松的闪开了。可是腾山键没有停止，像是突然就疯了一般，扭曲的脸上开始爬满不甘。

“我的正义！就会成为所有人的正义！这世界只有我的正义！我的话就是法律！哈哈哈，我，是，我是，王……”

他振奋的精神萎靡了下去，身体前倾摔下了高台。

啪。

尸体拍在了地面，犹如一摊死肉。

秋山莫走了下来，看向腾山键尸体的眼神无比漠然。

加冕为王吗？真是不错的想法。

然后呢？

国王也会死，然后轮回转世，来生还不一定会混成什么样子。

其实一切倒也没什么价值。

“也该离开了。”

秋山莫对那个女孩招了下手，后者立刻出现在秋山莫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说完，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他们，叫我，毒蛛。”

“毒蛛吗？”想起她的能力，秋山莫点了下头，的确很形象。犹如捕食的蜘蛛……不过这个外号不怎么好听。

稍微想了想，秋山莫道：“以后就叫你铃见清吧，如何？”

“铃见……清？”

“嗯。”

“那，你叫什么，名字？”

“秋山莫。”

“秋山……莫？”

“是的。”

秋山莫摸了摸铃见清干枯的长发，铃见清僵硬着身体，不过出奇的没有拒绝。为什么说出奇呢？知道“毒蛛”的人都会知道另一件事。

从来没有人可以靠近毒蛛，最多只在两米范围内可以跟她说话，再近了就会进入攻击区。

但现在别说是靠近了，她甚至都没有拒绝秋山莫摸她的头。

而秋山莫自己看上去也不怎么在意，他语气轻缓的说道：“我会教你变强的，教你怎么生存，教你是非对错，教你在这个社会生活，教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东西。然后，等某天你全部学会了之后，你就得离开我了，知道吗？”

“……嗯。”

铃见清完全没有听懂，但还是嗯了一声，很乖巧的点头。

她的直觉告诉他，秋山莫可以信任，他和之前遇到的很多人都不一样。不过如果是几年前的那个秋山莫的话……仍然是不可信任的。

两人离开了地下，回到地面。

秋山莫就像是早就知道方向一样直接走到了把车停在隔了两条街某地的夕川音面前，然后也不管后者想问什么的表情，直接道：“测试已经结束了，之后就没我什么事了吧？”

“啊，嗯。如果真的结束了的话，后面只需要把你的资料上交……”

“我的资料你们大部分都有，新的资料现在估计也已经存好了。”秋山莫道，“我说的事情别忘了就好，那个楸泷山药业必须消失，我想发布的任务也尽早给我发布。”

一口气说完了最在意的事情，夕川音察觉到秋山莫可能是想走了。虽然不知道地下格斗场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但夕川音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之后的手续只要交给我们即可。然后那个任务的话，你可以下载一个软件……我们灰盾内部的软件，击杀榜单的操作上面都有。”

“哦？”

这个秋山莫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

“那我就先走了。对了……替我向青野效执行长问好。”露出一个若有所指的微笑，秋山莫潇洒的转身离开。不过这次就不是他一个人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影，像影子一样尾随着。

“是……”

夕川音呆愣了一会，不知道秋山莫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女孩，好像，有点眼熟？

没时间多想，夕川音的任务还没有做完。她开车回到了地下格斗场，看见了现场的所有痕迹后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给上头打了电话报告。

消息层层传递，然后又被人急急忙忙的封锁。

可惜实在封不了。

两名A级执法者的死亡消息还是在几天之后传出，随之传出的还有深罪者和灰盾又一次碰撞的隐秘传闻。

深罪者是谁？

A级以下的执法者很少有人知道。

只是隐隐的听说过。

貌似是一个S级的恐怖敌人。

于是，发生在地下格斗场的事情就在执法者中间传开，并且越传越广，知名度急速上升。

之后那里就变得意义非凡了，给异能者之间的私下决斗添加了一层神圣光环。

毕竟是死过A级的地方……

不过这些都已经和秋山莫无关了。

带着铃见清，他一路飞速的往落阳市赶，很快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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