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舒努力的辨认着那些可以显示出地点的东西,脑子里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姑姑,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是哪里。”
管云柔身体一弱,往后倒去。
程瀚眼急手快的扶住他她:“阿柔?”
“噗……。”
管云柔还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砰……。”
门从外面被摔开,青华的身影从外飘进来,依她的身份并用不着打开门,可见她是如何的生气。
“就知道你是个祸害,真要害死她才甘心。”
她的掌风凌厉而绝决,对管舒毫不留情,管舒还沉浸在刚刚的悲伤之中,转身看到管云柔,更是伤心的扑倒在地,刚巧的躲过了青华的一掌。
青华不甘心的再来,被管云柔凌厉的视线逼了回去。
“我死了,你不就自由了,何必要为难小舒。”
青华不怒反笑:“哈哈……自由?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自由嘛,不过是新一轮的折磨,只有解除这枷锁我才能真正的自由,于其在努力一世,倒不如就在你的身上毁去。”
管舒扶管云柔起身坐好,程瀚紧紧的抓着管云柔的手不放。
“姑姑,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青华瞪向管舒:“会有你懂的那天,别急,你们管家欠我的,我会从你们姑侄身上一一讨回来。”
管舒眸色一沉,转头瞧上了青华:“有什么债,你尽管冲我来,别为难姑姑。”
青华甩手:“为难她的从来都不是我,管舒听说你是百年难遇的绿瞳鬼目,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哈哈……哦哈哈……。”
看着癫狂而去的女鬼青华,管舒一时不得其解:“姑姑,你跟这青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契约。是因为契约,我们管家欠她的。”
管舒更加疑惑了:“契约,欠她?”
管云柔轻轻的拍了拍管舒的手背:“好了,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刚刚可有看清霍铭成把我哥藏在哪里?”
管舒的眸子再次一沉:“嗯,看清了,那个地方我知道。”
“既如此,事不宜此,我们现在就去把我哥救回来。”
管舒拦住管云柔:“不,姑姑,我要他亲自带我去。”
“亲自带你去?”
管舒目光坚定:“对,亲自带我去,他不是想得到我手上的股份吗?那么我就让他亲带我去见我爸。”
管云柔面上一惊:“小舒,你可千万不能冒险。”
管舒扯开嘴角冷冷的一笑:“姑姑,你说我接受传承之后,还用得着怕一个凡人吗?这件事还算是冒险吗?“
管云柔又是惊喜又是不可置信:“小舒,小舒你是说你要接受管家传承的洗礼,正式成为管氏第九十八代传人,继承我的位置?”
管舒伸出手握上管云柔的手:“是,我要继承姑姑的位置,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让我来保护你。”
管云柔只觉得一阵欣慰,眼里泛出泪花:“好,小舒,我的好小舒。”
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久的她都快撑不下去了,这具被契约折磨的身体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没有爱的强制契约关系,伤的又止是青华一人。
管舒在管云柔的要求下,勉强的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程瀚已经离开古屋,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看着姑姑一张苍白的脸,管舒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她跟程瀚这对恋人,明明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的痛苦,有几人能懂。
白天,那些冤魂已经不见,管舒的耳朵里已经没有吵扰她的喊叫声,可即使如此,此刻她的脑子里依然是乱哄哄的一片,没有半丝清明。
管云柔手里拿着一面古铜镜走到管舒面前:“小舒,你准备好了吗?”
管舒走到管云柔面前,盯着盯着她手里的镜子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好,跟我来。”
路过院子中的大桃树,这个季节,桃树上已经有不小诱人的果子,并未成熟,随着风晃动,显示着他们的顽强。
葛筱彦的脚步在大桃树下顿了顿,脑子里闪过昨晚夜深人静时,青华潜进她脑子里的话:想你姑姑活着,就帮我,帮我解开封印,只要封印解开,你们管家欠我的算是还了。
契约封印真的可以解吗?
这个问题,管舒当然不敢问管云柔,看来她还得找个时间好好跟青华聊聊。
后院最深处的阁楼,这里除了管云柔手里的铜镜外,还藏着管家的另外两件法器——锁魂索,塔窟。
管舒第二次走过那层台阶,一步步迈进属于管家人的独特殿堂。
这里有着另管家人骄傲的一切,这里有着管家人与这个尘世完全背离的一切,这里的东西足以毁灭这个人间。
管舒的眸子不自然的泛起墨绿色的色泽,不受控制的翻转、游弋,自觉不自觉的把这个阁楼里的一切尽收进眼底,脑子里的记忆被一点一点的唤醒。
管云柔的身影已经不见,这长长的一道走廊成了管舒要独自走完的一段路。
管舒的脸上已经冒出了丝汗珠,心不自觉的收紧,双手在胸前紧握,耳朵里又响起凄凄厉厉的哀嚎声,一次比一激荡,一次比一次直接人心。
管舒快要承受不了,腿发着颤、艰难的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不能,她知道不能,她必须从这些声音里辨别出哪些是她需要的传承……。
历经千年,只在一昔。
她必须完成这个记忆的传承的方式,别无选择。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管云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似是比局中的小舒还要紧张上一分,她记得那一年她21岁,刚刚大学毕业,比此刻的管舒还要小上两岁,这个传承,她走了三遍才算完成。
她没有管舒幸运,她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生命。
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契约,让她不同于别的孩子,体弱也是自然,这一弱便是二十多年,如今管舒也已经这么大了。
她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了,没留意到场子中间的管舒经历了什么,只低一声低吼般的声音从场子中传出,管舒没忍住半跪了下去。
管云柔大惊,遂放下手中的铜镜多椅子上跳了起来:“小舒。”
被一道白色的屏障隔离开来,被扔到椅子上的铜镜泛现在半空,镜中出现管舒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迹……。
管舒慢慢的直起身,眼里的绿色光泽拢到极致,嘴角念念有词:“我管舒,管家第九十八代传人,甘愿接爱鬼火炙烤,接受管氏千年传承……。”
鬼火?
管云柔吓坏了,手上一丝凌厉的剑气聚集,眼看就要打向那道屏障:“小舒,别逞能,鬼火不是你能承受。”
管云柔的身体被一道劲气弹开,吐出一口血开,强撑着起身,她再次扑向管舒,这时的管舒已经恢复了清明,回头朝她投去安心的一眼,又往不远住铜镜的位子望了望。
管云柔会意的走过去。
此时漂浮的铜镜下方是她刚刚坐过的椅子,她只好再次坐下。
铜镜开始冒出点点的白烟,镜中管舒的形像越来越清晰,逐渐于场中的管舒重合。
管云柔来不及擦去嘴角的血迹,淡淡的勾起嘴角,刚刚还紧绷的神经得到一丝松懈,慢慢的朝椅背靠去。
管舒是在十分钟之后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白晰的手臂上,已经多了道火符的标记,若隐若现,像是嵌进肌肤里的一般。
管云柔从椅子上起身,走上前去扶起她:“小舒,你感觉如何?”
管舒动了动手臂,又动了动双腿,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活力,只觉得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一瞬之间充满了活力,精神十足。
“很好,我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眼神清明,头脑也变得清晰起来。”
管云柔微笑的点头:“好,那就好,你在看看你的左手臂。”
管舒顺着管云柔的视线望去,那道若隐若现的符记,让她心里一喜:“姑姑,这是?”
她有些不能相信,那个传说让戾鬼见而生畏的鬼火,可怜灼烧人灵魂的法宝,居然被她所得?那得是多大的幸运?
“是,这就是鬼火,你拥有了它,小舒,你是幸运的。”
管舒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喜气:“多谢姑姑。”
“谢我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你的造化,我都做不到。”
两个人已经走回了前院,这时程瀚已经来了。
看到管舒,程瀚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小舒,有件事,不知道你知道了没有?”
管舒扶管云柔坐下,抬头去看程瀚:“程叔叔说的是什么事?”
程瀚顿了顿:“欧亚集团驻Z国的总裁出了车祸。”
管舒有些疑惑:“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瀚完全不明白管舒的态度:“小舒,Bruno有可能已经死了。”
这下管舒再也不能镇定:“你说什么?程叔叔你在说什么,欧亚的总裁出了车祸,为什么Bruno会有事?”
“你难道一直不知道Bruno就是欧亚的总裁?”
管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无论是Bruno是总裁的事还是出车祸的事。
NO.10坦然的面对
“不……不会,他不是,他不是欧亚的总裁,他怎么可能是。不是的…不是的。”
“小舒,你冷静上点,先听你程叔叔说完。”
管舒抬起泪眼迷蒙的眼睛:“程叔叔,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不过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Bruno他还好好的,还好好的活着。”
程瀚看了一眼管云柔,眉头用力的皱了皱:“这个,其实还不能确定,报道中只是说他出了车祸,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管舒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姑姑,我要出去一趟。”
“你想去哪里,现在外面很有可能都是霍铭成的人,万一被他知道你并不在寺里,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管舒跌回椅子上,一脸的痛苦:“那就等晚上,晚上我必须出去一趟。”
管云柔太了解管舒的性子,知道拗不过她,只好妥协:“好,那就晚上再出去,我去准备准备。”
深深的瞧了眼痛苦抚琴着头的孩子,她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过,爱情这个东西,对于管家人来说一直都是个奢侈品,她本以为所有的痛都有她承受了,管舒会好过一些。
程瀚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去,管会由他照看。
程瀚的照看,也仅仅只是看着,他们点燃一只烟,其实他并不太了解管舒与这位欧亚总裁之间的纠葛,也仅仅是在古屋的街道上看过两人相携的背影,那时他还不知道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会是欧亚这个跨国集团的总裁。
借于管舒身体的原因,管云柔给她准备了些捉鬼师的必备物件,可当管舒看到掌心的那两团棉花的时候,还是愣了愣。
“姑姑?”
管云柔拍了拍她的手:“如果实在受不住,可以用它们睹上耳朵,这上面我做过处理,会暂时隔绝掉那些声音。”
管舒的脸上清冷的过分理智:“隔绝了就不存在了吗?真的就听不到吗?”
管云柔被她的问题给问住,她当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从来都不需要想这个问题,她不是管舒,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小时候没被封锁过能力,所以从小听到大的声音,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声音自然在,只是……。”
管舒打断管云柔的话:“姑姑,没有只是,既然是迟早都要接受的东西,还不如一开始就坦然的面对。”
“一开始就坦然的面对?”
“对……。”
言罢,管舒已经离开了古屋。
一时间只有管云柔对着插满香的香炉出神是,活了半辈子,还没有一个二十出头的晚辈看的明白,这算不算是她的一种悲哀。
青华从窗外闪进屋里:“不是你的悲哀,是她的问题。”
对于青华的出现,她早已经是见怪不怪,随着她身体的越来越虚弱,这青华的性情也变得越发的古怪,活了千年的‘鬼’,本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她什么问题?”
青华的嘴角浮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冷笑,让管云柔看不懂:“她的问题大了,管云柔,你这个侄女或许能救你也不一定,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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