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回宫讨说法
“那儿臣呢?儿臣就活该要遭受这无妄之灾吗?父皇此次可真是有失公允,儿臣险些就没了性命,父皇却如此草草了事,儿臣心里委屈。”刘妍娇滴滴的样子让刘彻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连一个匈奴人都可以接纳,还不能宽容别人吗?”刘彻的话可谓是引起了刘妍心里的怒火。
刘妍对刘彻发着脾气:“瑞玉是匈奴人不假,可瑞玉从未伤害过我,更没有下毒要害我。有些人虽是汉人,却心肠狠毒,要置我死地。儿臣从来就不是软弱之人,才不会白白受了欺负,还默默忍受,宽容一个害我之人。”
刘彻这才说:“蒸饼毕竟是从增成殿里送来的,王夫人怎么也是治下不严,父皇也已经罚了她两个月的俸禄,此事就莫要再计较了。”
刘妍还不知道这点猫腻,宫里说是罚俸禄,两个月的俸禄才多少石。只要刘彻有心,随便赏赐点什么东西,还不比俸禄要多得多。
刘妍别过身去:“父皇都不疼儿臣的,下次谁要来害儿臣,索性一次将儿臣毒死算了。父皇也别让太医来救儿臣了,与其过着惶惶不安的日子,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刘彻看刘妍憔悴的样子,可真是楚楚可怜:“父皇到什么时候,都是最疼妍儿的。只要有父皇在,就不会让妍儿有危险的。”
“都是哄骗人的话,儿臣不想再听了,也不想再见父皇了。”看到刘妍生气的样子,刘彻看眼下是哄不好了,只能等刘妍消了气再说。
刘彻交代了一旁的刘嫱:“阳石,你在府里好好陪着皇姊,让你皇姊消消气。父皇先回宫去了,改日再来。”
看着刘彻的身影走得远了,刘嫱才让屋里的侍女都退下。刘妍听着关门的声音,才回头看向刘嫱说:“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父皇还是护着王夫人。什么疼爱有加,都是嘴上的功夫。”
刘嫱才松了松神经说:“父皇对皇姊已经是很好了,换了别人,还有谁敢对父皇这么说话的。父皇居然还不生气,好言安慰着。”
刘妍冷笑道:“那是父皇心里有愧,明知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王夫人,还要护着王夫人。”
“不过皇姊,方才你那般对父皇发脾气,父皇还哄着你。这蒸饼里的毒分明是你自己下的,你就不怕事情败露了?你是不知道,我这手里,可全是冷汗。”刘嫱忐忑不安的说。
刘妍伸出手去拉过刘嫱的手,刘嫱惊讶的睁大双眼:“天呐,皇姊,你的手里也全是冷汗?可是,我见你方才镇静自若的样子,全然不像是装的呀!”
刘妍松了口气说:“就连我自己也信以为真了,我也相信,这蒸饼里的毒,就是王夫人下的。”
刘嫱到现在还惊魂未定:“皇姊,你还真是处变不惊。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刘妍摇了摇头说:“不,不能就此了了。若是我不计较了,不就证明这中毒之事我心中有亏吗?待我身子好了,我当然要计较。中了毒大伤元气,怎么也不能让王夫人清清白白,就是不能让她入冷宫,也要让她失去父皇的宠爱。”
刘嫱走出刘妍的寝房,找来瑾舒:“瑾舒,你跟在瑞玉身边伺候,可要帮着本公主看着她的一言一行。若是看到她私自去见什么人,又或是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你便来告诉本公主。”
瑾舒轻轻点了点头说:“只是公主,为何要奴婢这么做?”
“你也知道瑞玉是匈奴的公主,本公主只怕她会对皇姊不利。谁知道她是不是先住进卫长公主府里来,再借机做些什么。还是防着点儿才能安心。”刘嫱含笑道。
刘妍急着回宫里去,虽然气色尚且不佳,还是淡妆清扫,有意带着自己这一副我见犹怜的面色入宫去。
瑞玉看到刘妍要入宫,立即走到刘妍身边高兴的说:“妍儿,你这是要回皇宫里去吗?”
刘妍微微点了点头说:“我这调养身子都快一个月了,也该回宫去讨个公道了。”
瑞玉拉着刘妍的手臂说:“那,也带我一起进宫好吗?”
刘妍看向瑞玉,耳边是霍光当日对刘妍的提醒。总归是防人之人不可无,还是谨慎为好:“我此次回宫也是吉凶未卜,怎么好再带着你去。若是节外生枝了怎么如何是好?还是下次,我寻个机会,再安排你入宫看看。”
刘妍坐上马车,入宫的路上,霍光的话言犹在耳,不得不让刘妍对那个瑞玉生了几分猜疑。
走进椒房殿,刘彻和卫子夫正坐在案几前:“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卫子夫走过来扶起刘妍:“妍儿,你这气色还不好,怎么不在府里多调养些日子就回宫来了呢?”
“儿臣在府里住得不安心,母后,儿臣中毒危及性命,可还不知道下毒之人在哪儿,就结了案。儿臣心里,实在是委屈。”刘妍面庞清瘦,眼眸里含着泪水。
卫子夫拉着刘妍到身旁坐下,卫子夫还能说什么?刘彻在刘妍和王宁之间选择了王宁,也就只能让刘妍受点儿委屈了。
“是宫人在蒸饼里下的毒,不是都处死了吗?”刘彻严肃的说。
刘妍怎么会相信刘彻这种情理不通的借口:“宫人下毒?哪个宫人?为何要下毒害我?我死了,于她有什么好处?恐怕这些,父皇自己也不知道吧!或许,父皇什么都知道,只是想将此事掩盖了过去。因为父皇私心里想护着那个下毒之人,此事才不了了之。”
刘彻手心里冒着汗:“此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刘妍看向刘彻说:“一个宫人,就是下毒害死了我,她也得不到半分好处,又何苦要冒这个险。儿臣就不信,父皇会如此糊涂,不知道这个道理。”
刘妍又跪在刘彻身边,声泪俱下:“父皇,儿臣求父皇为儿臣做主,罚处下毒之人。”
“那依你的意思,下毒之人是谁?王夫人?”刘彻反问道。
刘妍边哭边说:“蒸饼是王夫人让人送来的,儿臣不得不怀疑王夫人。否则,儿臣是不敢住在长安了。”
刘彻一时也犯了难:“只要你能让王夫人亲口承认了,父皇定给你做主。”
刘妍委屈的看着刘彻说:“一言为定,父皇可不许食言。”
长亭殿里,刘妍正在桃花树下伴着花瓣舞动。王宁捧着笑脸走过来:“听陛下说,公主回宫里来了,本夫人特来看看公主。公主可真是兴致大好,舞姿灵动。”
刘妍停下舞步看到王宁走过来:“本公主能有今日,全是拜王夫人所赐。没想到,王夫人还能独善其身。”
所有人都误会是王宁给刘妍下的毒,王宁还能如何自证清白:“公主信也好,不信也罢,这蒸饼里的毒,真是不是我下的。我与公主之间,确实是有些误会,可我也不置于到了要加害于公主的地步。”
刘妍看向王宁问道:“不是你下的毒?那你告诉我,这毒还能是谁下的?蒸饼是你让人送来的,还说什么望我不计前嫌。原来是想毒死我,你的心可真狠。”
王宁和刘妍一起走进长亭殿里,宫人端来了才煮好的茶,刘妍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长亭殿的门关上,大好的阳光被挡在门外,屋里暗香浮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这毒是不是夫人下的,夫人心里最是清楚。人嘛,哪儿有不犯错的,只要夫人真心悔过,本公主也不想做得太绝,会帮夫人向父皇求情的。”
王宁来长亭殿之前,还怀疑此事甚是蹊跷,会不会这毒就是刘妍自己下的。这个听刘妍这么说,在王宁看来,应该不是刘妍所为。
王宁凑近刘妍问道:“我今日来看公主,是想问公主件事儿,还望公主据实相告。”
刘妍点了点头说:“夫人想问何事,尽管问。”
王宁为刘妍倒了杯茶:“公主上回在增成殿里,说起我的阿姊。还请公主告诉我,我阿姊现在何处?”
王宁的话倒是提醒了刘妍,想让王宁一个没有下毒的人承认自己下了毒,倒是可以用这件事来让王宁就范:“关于此事,就要看夫人怎么做了。父皇说了,本公主若是让夫人亲口承认了下毒之事,定会处理公允。夫人放心,我会为夫人求父皇从轻处置的。”
自从王宁与王念分开,王宁就再也没听说过王念的消息。如今总算是有一些眉目了,王宁不想放弃:“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又如何知道,公主是不是真的知道阿姊的下落。”
刘妍自信的说:“夫人的阿姊名叫王念,本公主记得,夫人的手臂上,应该有个蝴蝶妆的胎记。本公主说的,可是分毫不差?”
王宁还想追问些什么,刘妍看着王宁的胃口被钓得差不多了,也该放放了:“夫人该如何做,就看夫人自己了。今日本公主有些乏了,夫人还是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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