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告别惜墨

“学生见过师母！”

夏一茗还是一如既往猛地跪地，吓得秦惜墨也是一惊，惜墨看着面前的一茗，在惊慌之后赶紧伸出手扶起了一茗，笑着抚摸着她的手，说：“你来了真好，一茗，姐姐我盼着你来很久了，现在夫君愿意留下你姐姐我也很开心，这样夫君不在的时候我也不会寂寞了。”

“怎么了惜墨？”

我看着桌子上的一封信，上面是蜀门的印章，蜀门如果不是有什么急事不会主动来召。惜墨看着我，小声地说：“老太太病了，叫你回去。”

“是吗？！那我要赶紧回蜀门。这段日子诊所停诊……啊不。”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看着身边的一茗，然后说，“一茗，这段日子我要回一趟蜀门，在这段时间内这个诊所都要交给你了，你是我的门徒，此时行医完全可以，如果你有治不好的病，就等我回来，切勿不懂装懂。”

“是，学生知道。”

我转身看着惜墨，说：“惜墨，你去收拾一下我的东西，我立刻回蜀门，这段日子家中也就要多靠你了。我治好病就立刻回来，应该花不了太久。”

“等一下！”

惜墨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愣了一下，看着眉毛都紧紧皱在一起的惜墨，轻笑了一下，说：“怎么了惜墨，还有什么事情吗？”

“……能……不去吗？”

惜墨的手顺着我的胳膊下滑，轻轻地抓住了我的衣袖，低下头贴在了我的身边，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我……我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而且你答应过要娶我，可到现在没有做就要离开……你在杭州府，我是你妻子，可你要离开了杭州府，我们这没名没分的，万一我父亲找人来娶我……那我……那我要怎么办……”

“这……”

我想要说些什么去安慰惜墨，可是我想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惜墨抬起头，眸子里面带着一种几乎无法言说的紧张和情急，她抓着我的袖子，似乎这个时候也和我一样是有什么想要说却怎么也不好说出口的话，到最后，她只能悄悄地在我耳边急切地说：“我……我总是感觉不太好，夫君，你别去了吧……这……”

“惜墨，你多虑了，这在杭州府大家都知道你我之事，而且老太爷也之前说过，会让我将你明媒正娶娶进门，我还救过老太爷的命，这个时候老太爷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那万一我爹做了呢？我们的关系……也是私底下见不得光的，这要是父亲叫我回去嫁给谁那就是父母之命我推辞不得，而且你也不在，我们的关系就没了……到时候万一……万一要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拒绝就是不孝，到时候连你也要因为通奸被处死的。”

“那……那我也不能就因为这样放着老太太不管啊，老太太在我心中就是亲娘，娘亲生病孩儿在妻身边不归那就是不孝，我就算不因为通奸被死，这件事情传出来所有人都会戳我的脊梁骨。而且……我也不是因为名声问题……我是真的害怕老太太出事啊……”

“这……这……我知道……可是……可是……求你了……别去……有你师父在……不会的……”

惜墨的话也僵在口中，我此刻离开对惜墨确实不好，我和惜墨目前确实没有明确关系，我没有能够明媒正娶将惜墨娶进来，更不能入赘。那这样的话，如果老太爷同意别人上门提亲，惜墨是不能拒绝的。

虽然说我在杭州府没有多久，可我现在也算在杭州府有些名望，老太爷不会在我还在的时候来抢惜墨，那样秦家的名望会大打折扣，而我如果不在杭州，那老太爷说什么都可以，他可以说我是逃走了，也可以说惜墨被我骗了感情，到时候就变成我的错了。

在我正式迎娶惜墨之前，我都不应该长时间离开杭州府。

然而……老太太养育了我，在我心中就是我的亲生母亲，老太太身体抱恙那么我就必须要回去。这是孝道，就算是没有别人指责我，我也必须要回去，那是我的娘。

“……惜墨，我知道你说的对，但是……但是……那是我娘……我不能……放着不管……”

“那我也回去！我跟夫君一起回蜀门，治好病我们再回来！”

我的手轻轻地按在了惜墨的手上，稍微用力，将惜墨的手推下，然后看着惜墨，抿了抿唇，接着说，“惜墨，你不要回蜀门了。上次师兄刚说了让你回蜀门参加问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觉得你重出江湖，可是你如果回了蜀门肯定是会被逼着去参加问剑的，那样你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又会被毁了，到时候江湖上的各种恩恩怨怨都会找上来。而且，惜墨你还得在家里面照顾诊所和家里，一茗也得要你照顾……所以……”

惜墨的手被我按下，再也无力重新举起来，她抬起头，用无比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拼命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看着面前的惜墨，将自己的目光稍微移开，我已经做好了决定要离开，可是惜墨这可怜兮兮的眼神却在一次次动摇着我的决心。我不能再看着她的眼睛，不然我可能会真的留下……

我沉默了片刻，不敢看着惜墨的眼神，却还是小心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侧脸，低声地说：“我今晚就出发，惜墨，你……”

我本想要说些让惜墨在家遵守妇道的话……

可是……

我突然想到，也许我并没有什么资格可以这么去说……

惜墨想要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我会照顾好家里的，夫君……”

惜墨咬了咬下唇，带着明显的哭腔低着头说着，她用力地抱住了我，完全不顾一茗还在，重重地用头撞了撞我的胸口，抽泣着说，“我是你妻子，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嫁给别人，哪怕是我父亲逼我，我也绝对不会变心。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别，我们这不是孔雀东南飞，我只是回蜀门为娘亲诊病，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

我赶紧捂住了惜墨的嘴，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认真地说，“惜墨，等我回来，我就去向老太爷提亲，我相信这一年我一定能够有所成就……惜墨，我会回来的。”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的，夫君……这钱你拿着，在路上千万别为难自己。好好治病，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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