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回来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一茗不用站起身,面前的病人看见了我赶紧站起身,说:“宋大夫,您回来了。”
“您别慌,先让我学生为你诊,如果您不放心之后我再为您重新诊。”
我按下了这个病人的肩膀,看着一茗为他诊脉。一茗似乎有些紧张,一边诊脉一边不时用余光看看我的表情,我坐在了惜墨平时坐的位置上,将手叠放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茗。一茗再次小心地看着面前的病人,开口说:“看看舌苔……”
都结束以后,一茗再次小心地看了看我,然后拿出纸笔开方,说:“您只是热气郁结,腑失传导所以大便结燥,平日里要少吃酒肉,我再给您开一方宣通肠胃中郁热。”
一茗开好了药,犹豫了一下,还是先伸手递给了我,我站起身走到了病人身边再次诊脉,但是我并没有看舌苔,然后将药方看了看,划掉了三味药,然后递给了面前的病人,笑着说:“您找次方抓药即可,一茗开药并无太大问题,但是毕竟年轻经验不足,多开了三味可有可无之药,我已为您划去。”
“啊,哦,好的。哎呀,这墨思堂确实不一样,我这活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女大夫,起初本来还不信,还好是您的学生,宋大夫,那我就去服药了啊。”
“嗯。”
我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病人离开然后关上了门。一茗赶紧站起身,恭敬地说:“师父,我听说了秦府之事,先恭喜您和师嫂了。弟子已经信报家人,等到您大喜之日前,会从松江府运水货来。”
“那就多谢夏主账美意,届时到杭州府我们再好好聊聊。”我看着一茗,然后忍不住笑了笑,说,“刚才的诊病挺准的,不过开药还是需要多多斟酌,生大黄,干地龙,金毛狗脊(这是一种植物,并非是金毛的脊椎骨)这三味药可加可不加,药效已到就不必再加了。这药不能少也不能多,虽然无害,可这患者为病奔波已经身心俱疲,能给人省一分就是一分救命钱。”
“是,师父。”
一茗乖巧地低头答应,然后殷勤地给我倒了杯茶,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说:“再开诊吧。你师嫂现在在家里准备结婚的东西,再过两日我就要去京师。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有能够好好教你什么,我把我从行医到现在的记录都给你,那上面有我症状,病者的信息和我开的药方,对你肯定大有裨益。”
“这样就足够了!师父,这个要比什么东西都重要!”
一茗兴奋地点了点头,看着我猛地行礼致谢,我指了指屋子,说,“现在这边是我在杭州府行医的记录,在蜀门的等那边送过来。”
“哦对了师父,我,我想看一下您给秦家老太太开的方子……”
一茗小心的站在我的身边,开口问,“这,老太太的病是弟子诊断出错,导致老太太阳盛阴虚津液亏损已几乎无法回转,您是用了什么祖传的秘方才治好的吗?您能将您的药方给我讲讲吗?如果是秘方的话,弟子绝对不会再多问。”
我笑着摇了摇头,拿出纸笔将药方写在了纸上递给了一茗,
“哪有什么祖传的秘方,讲给你听也无所谓,都是常见的药材。重点要在于补益肝肾。老太太之所以中风主要在于肝肾阴虚,被你们下药以后,肝肾更为虚弱,因此必须要重培肝肾,这样才能解决中风。而阳盛只是阴虚的体现,这种表象不需费心费力。”
“我懂了,我懂了!您用枸杞、山茱萸、熟地、肉苁蓉补益肝肾,而关键在于石斛,菊花,五味子!石斛能配伍枸杞等腰增强补肾的功效,五味子能和菊花,山茱萸,石斛各配滋肝养胃,这里的所有药物都能彼此搭配而助长药效,太厉害了,没有一味药多余,彼此相须,我只见过三四种药物相须的药方,从未见过您这种七八种药物都有相须之效的药方。您……您这是对多少种药材有了解才能开出这种药方啊。”
“这只是一味药,这是为你们擦屁股用的。肝肾渐好,阴虚之症稍缓,这时少阳之病就转向了阴厥,这时改用大柴胡汤,让两病在阴厥合病,最后再继续服药就能治好。”
“师父,这病真是太经典了。多药合一,六经传病,您信手拈来一方还魂,您真是太厉害了。”
一茗将药方放在了桌子上,用极为憧憬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您真不愧是杭州府名医,能开出这么厉害的药方,我要跟您学多久才能开出这样的方子呢?”
“这种方并不难开,所有的东西你难道不懂吗?无非就是诊病准确,背熟药效罢了。”
我看着面前的一茗,然后将药方折好递给她,说,“我不在的时候,就多看看我行医的记录,看着我的下药,好好想一下如果是你的话要怎么下药,这里能不能换一种药,为何要用这味药,多看多思,就能信手拈来。”
一茗听话地将这药方收好,然后走到了门边准备开门继续看诊,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她,说:“膝盖,怎么样了?”
“师嫂给了我活血化瘀的膏药,现在已无大碍。”
“一茗,你要知道,严师方能出高徒,并非是我苛责你。”
“我都明白的,师父。您是为我好,我自己也知道是我的错。我跟您来是为了学医的,你认真负责,我感激您还赶紧不过来呢,怎么会怪您呢?”
一茗回过头笑了笑,然后拉开了诊所的门,下一位病人走了进来,一茗站在了我的身边,一边看着我给病人诊断,一边整理着桌面的东西。虽然说我之前拒绝过夏一茗的拜师,然而这个时候我却觉得带着夏一茗也不错。在我下山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自己的诊所,会有一位自己的学生。
在门派里面,我只是一个师父的学徒,然而现在在杭州府,我就是杭州府的名医。我还不是很习惯别人的称呼,可我,确实已经在外面有了自己的名声。之后,我就不再是蜀门的学徒,而是出山的名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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