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医药盟。
“云老,你家最近怎么样了?这宋大夫一回杭州府,我这地方可是冷清多了,今天我徒弟那边都有空打扫药堂了,这杭州府的人一个个都吃了什么仙丹了,怎么都不看病了呀。”
商老扇着折扇,一边品茶一边看着对面脸色非常不好看的云老笑着说。云老冷哼了一声,扭过头说:“一群有眼无珠之辈,不就一个蜀巴子,治好几个小病小灾就往人家身上贴,让他治,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什么下凡的神仙,他肯定得治死几个!”
“呵呵。”
商老只是讪笑,并没有再说什么。他并不打算得罪这位宋大夫,之后买药的肯定都是从宋大夫这里而来的。杭州府的医药并不是只有自己一家,这要是宋大夫随便说句话,自己的生意也得砸。
就在这个时候,元老迈步走进了大堂,看着两个人,有些稀奇地捋了捋胡子,然后笑着说:“真有意思啊,今天怎么不约而同都跑着喝茶来了?怎么,你们家那边也安静了不少?”
“是啊,元老,您家那边也被这巴子整惨了?”
元老赶紧伸出手拦住了面前的云老,微微皱眉,说:“云老,这话现在可不能这么说了,这要是在过去的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现在人家宋公子也是元家贤婿,你这话说着我可就不爱听了。”
“不对吧,那巴……宋思云不是秦惜墨的夫君吗?那是人家秦家的女婿,和你们元家有什么关系?”
元老得意地一笑,然后坐在了椅子里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人家蜀门老太太可是已经下了聘礼,元雪也见了人家老太太。元雪还要带着宋思云去京师,就算是秦惜墨现在想要成亲,那也只能为一妾,现在这事我先不管,但是等到他真的要娶秦惜墨的时候,我就让元雪去,这先来后到古礼有之,他要纳妾我不管,但是这贤婿,得是我们元家的!”
此刻,墨思堂。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关门,停诊。”
我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一边看着已经红遍的天空,一边对一茗说。一茗赶紧走上前,大声地喊着让排队的人群散去,然而这无比正常的事情却让外面的病人爆发了一阵喊声,甚至聚在门口怎么也不让一茗关门,对着门内大喊:“宋大夫,宋大夫您关门也太早了吧!我们这还有这么多人没看上呢,宋大夫您再多看一会呗!宋大夫!”
“不行不行,这您明日早点来,这师父今天坐诊一天了实在是太累了,各位先回去吧。明日赶早啊。”
一茗奋力推搡着人群,想将这些人从院子里面赶出去,到那时小小的一茗根本做不到,只能无力地回过头看着我。
我看了看外面不愿散去的人群叹了口气,拿起了一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将疲惫混着苦涩一起咽下,然后说:“算了,一茗,我再看一个时辰吧。放人。”
一个时辰之后……
“外面没有多少人了,师父,您辛苦了。”
一茗关上了门,赶紧走到我的背后捏着我的肩膀,继续说,“师父,您今晚会住在这吗?”
“不,我要去一趟元府,不管怎么说蜀门也对元雪下了聘礼,我得去和元老解释清楚这件事,不然到时候都麻烦,和惜墨成亲之前,杂七杂八的事情我得解决,不然越来越麻烦。今晚我在秦府,你锁好门睡。”
“也是。那,您慢走。”
一茗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拉开抽屉,烛光下明晃晃的银子差点晃瞎我的眼睛,我猛地合上抽屉,深吸了口气,然后小心地再次拉开一条缝,接着再猛地合上。
“师父……您在干什么呢……”
一茗在我的背后小心地看着我,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两步,低声问我。
“……我什么时候赚了这么多?”
“您这一天就看了三十多人,您说呢?之前弟子所赚的钱也都在这里,分文未动。”
“哦……”
我拉开了抽屉,伸出手小心地摸着里面铺了一层的碎银,我还是第一次在我的这抽屉里面见到这么多的银子,一时间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用了。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别在这一层碎银中迷失了自我,然后小心地捏起了一些放进口袋,说:“那我走了,你锁好了门看好火啊。”
“您慢走。”
一茗乖巧地将我送到了门口,然后深深行礼关上了院门。我捏着这一点银子走到了街上,思来想去,走到一边的点心铺里面提了两包点心,然后走向了元府。元府的大门和秦府几乎差不多,如果不是门口的元字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位置。门口的家丁看到了我先是一愣,然后小心地问:“宋大夫,您是要见老太爷,还是要见我家小姐的啊?”
“我求见元老太爷。”
“哦,那您稍等,小的进去为您通报一声啊。”
这家丁对我的态度倒是要友好的多,不知道是因为元雪的缘故还是元家老太爷的缘故,我站在门口候了片刻,他便跑了回来,弯腰请我进入元府。
和秦府不同,此刻仍旧是杭州府著名医家的元府要热闹得多,来来回回提着灯笼急匆匆走着的佣人彰显着元家的财力,哪怕已经过了饭店,厨房仍旧不熄火。干净整洁的院落中央有一大池,池中的红鱼围绕着巍峨嶙峋的假山闲淡舒适地游着,内外十四间的大气着实让我佩服。
走到了正堂,元老太爷已经坐在正座上了,背后是元家老祖宗的画像。他揣着手,一边看着我走进来,一边露出笑脸,说:“贤婿今日到来,是有何事啊。”
“老太爷,今日晚辈到来,也就是为了这称呼而来。”
我被他这么一叫,心里有些别扭,却还得硬着头皮上回答。我将礼物递上,然后说,“老太爷,我和元姑娘之事,纯属机缘巧合,并非是元姑娘不佳,只是晚辈在此之前早已许诺了秦姑娘,实在不好再与元姑娘结缘。因此,也是想要和您说明白,晚辈实在是不敢耽误了元姑娘。”
“哦?宋公子此话谬矣。”
元老太爷倒是没怎么生气,他笑着将礼物推给我,接着说,“这婚姻之事乃是天命所为,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令堂亲自差人说媒,并下聘礼,更有皇帝陛下亲下的赦令。你和元姑娘早有父母之约,现有陛下恩准,这等有缘之事怎么能说退就退?”
我刚想再说什么,而元老太爷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继续说,“更何况,这退婚之事,也得由令堂亲自来才行,哪有自己来退婚的道理呢?而且,小女已经前往蜀门,在那时为何又要接受呢?现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小女与您在蜀门相会,您现在退婚,那小女还能嫁谁?宋公子,小女一生清誉都在你这里,你可要谨慎行事啊。”
“我……”
我拼命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出理由去反驳。没错,之前确实是老太太骗我和惜墨上山的计策,可是该下的聘礼也已经下了,元雪的事别人也都知道了,如果这边不愿退婚,那我对惜墨的聘礼也就没法下来。
“贤婿啊,你也莫愁,你和秦姑娘也是恩爱,老夫自然了解。棒打鸳鸯之事老夫也绝不会做。那就这样,你去跟令堂说,以纳妾的礼节向秦家提秦姑娘。当然,这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到了家里,至于是秦姑娘为妻还是小女为妻,就全靠你们三人定夺,老夫绝不多言半句。你看,这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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