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无情最是帝王家

之前排版错误这才是29章上一个是28......

我问道“你哥哥是哪位皇子？”

“太子。”

我一脸不可思议“太子难道不是储君？”

“在以前确实是如此。”

“.......什么意思，莫非现在不是了？”

天阳面无表情的解释道“在大煌之前，立嫡长子为储君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可惜父皇并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在他看来，嫡长子也只是皇子而已，并不一定非得按照传统来一概而论。”

“没想到当今天子，思想还真是先进啊。”我着实有些惊讶，这个信息无疑刷新了我对于统治者的认知。

“是啊，真是个思想开明，一视同仁的好父亲。”

我沉默不语，之前还嬉皮笑脸装疯卖傻的天阳，谈到此事语气却颇为冷淡，就连傻子都看得出她的怨念之深。想来也是，本来属于自己哥哥的储君之位，现在平白无故出现了好几个竞争者，是谁都会郁闷。

见她也不说话，我只得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所以太子殿下便让你来和我见面，拉拢陈家以便获得支持？”

“我大哥对此，并不知情。”

我眉毛一挑，因为这看似随口问的问题，其实是诈她的。天阳若是回答是，则与之前她所说的“只有我们三个人知情”相矛盾。

“你也不用试探我，我费了这么大力气和你见面，自然是带着诚意的。”

我疑惑道“诚意与否先不提。我倒是很好奇，你和我在此密谋皇位之事，往小了说就是勾结党羽，往大了说是欺君谋逆之罪，你居然敢这样背着你大哥独断专行？”

天阳笑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咯？”

“废话，万一你这个疯女人最后玩脱了，我岂不是要被你连累致死？”

“呜呜呜........本宫好生难过啊。”泫然欲泣的天阳再次飙起了那令我瞠目结舌的演技。

看到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我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个不停“行行行，你先说正事算我求你了。”

“咳咳，其实我自作主张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大哥自己对于皇位的争夺，并没有兴趣。”

“哈？”我简直惊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你操什么心，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我居然骂我是太监？”

“妈的你关注的重点在哪？！”我气的七窍生烟，马上就要暴起伤人，可惜体身高劣势之下还是一把被天阳按在床上。

“你动静小点，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对一个小书童有什么特殊癖好呢，传出去有损我清誉啊。”

“你这个节操都没有的女人还有清誉？！”我破口大骂，要不是自己打不过她，我真想把这个**就地正法了。

僵持了一分钟我还是没有挣脱她的魔掌，只得气喘吁吁的说道“好了好了我投降，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你皇兄得到储君之位？”

“因为我不能让别人成为储君，尤其是三皇子。”

我看见天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又回到了当初的冷漠，甚至有一丝.......厌恶？

“那能说说你大哥和这个三皇子之间的到底发生了？”

天阳看着黑漆漆窗外，缓缓说道“大哥有领兵征战之才，早年便和父皇在建国之前立有下赫赫战功，且又是嫡长子，储君之位名正言顺。三皇子自小博览群书博闻强记，文史韬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为京城四大才子之首。三皇子是目前唯一可以和大哥争夺储君之位的人，其皇子就显得过于平庸了。”

“哦，你们皇室倒出了两个人才，刚好还一文一武。”我点头道，却听的天阳对两人的评价还算客观，接着问道“那你父皇对两人又是如何看的？”

“这两人终归不是父皇那样的全才，上马可征战天下，下马可治国安邦。父皇从来没有明示谁才是合适的人选，但他曾经在一次朝政上说过，如今的大煌刚刚过去百废待兴的时候，而国力兴盛和发展需要大量可用之才。”

我哂笑道“现在什么才算是可用之才？如今大煌早已一统华夏大地，算得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那对于储君的要求自然应该是精于治国而非能征善战。你大哥在这方面应该不如那三皇子吧？”

天阳沉默，算是默认了。

“我能想到的，其他人肯定也能想到，看来你大哥现在的处境应该不太好。”

“确实如你所说，目前三皇子的优势很大，他已经用手段暗中拉拢了朝中不少势力权臣的支持，甚至其中不少支持立嫡正统的老臣都开始倒戈。”

我冷哼一声“依我看三皇子此举根本就是一步臭棋，一个明君最为讨厌的便是皇子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此事若被你父皇知晓他的优势也荡然无存。”

“然而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关键。”天阳一顿，神情肃然“他所做之事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哪怕是现在。”

我皱眉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若不是我特意去调查过，我也不会相信。此人表面看上去一表人才，接人待物没有任何破绽，但是暗地里是一个道貌岸然，城府极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天阳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仔细的观察着她——面部表情一切正常，瞳孔没有放大，呼吸平稳，这证明这她没有说谎。

“但这和你一开始的描述大相径庭。”

天阳平静开口“一开始我只是站在他人的角度陈述，而现在是我自己的看法。”

我现在开始意识到，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了。

“三皇子从小便有继位的野心，若说谋划储君之位只是最近的事，我是决然不信的。为了这个目的，只要挡在他面前的人皆是绊脚石，都欲除之而后快。你所谓的结党营私在他看来不值一提，因为这是他早就在做的事情，如今暗中的势力已近不知几何。只不过他知道父皇已经有意向让自己成为储君之后，动作才收敛了不少。”

“他拉拢的都是何人？”

“都是他可以掌控的人。例如他从来不会贸然找当朝首辅谈及此事，因为区区皇子还远不能影响这个分量的人物的决断，若是惹得首辅大人心生不喜回头再和父皇一说，那便是前功尽弃。而对于可以掌控的人就好办了多了，对方若是爽快答应站边则皆大欢喜。”

“若是没有表态呢？”

“在他看来，没表态就是反对，而只有死人是不会反对的。朝中为官之人每年因为意外死于非命的人大有人在，三皇子对于此事早就轻车熟路了。”

我心里一惊，这就是天阳所说的不择手段？

“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目前为止都是你的一家之言，你有证据么？”

“他行事小心，从来没有遗留过任何致命的证据，这些只是我多年调查来的推测。”

“哼，这样的理由实在过于牵强，你这是真把我当脑残吗？”我冷笑一声，直视天阳“若找我的人是三皇子，然后他以同样的说辞套用在你身上来拉拢我，那我信还是不信？”

天阳的表现却丝毫没有慌乱，她坦然道“我现在确实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我说的话，但是我有另外两张底牌。第一，我认识瑾麝，若是没有她的暗中配合我绝无可能把你劫走，而她所交之人如何你应该清楚。”

我沉思，瑾麝在这期间的确表现异常，而柳何哉的离开说不得就是她的手笔。

“第二，你应该知道你四哥的死，是皇室所为。”

天阳话音刚落，我一把拉着她的领口把她扯到跟前“你的意思是，这是三皇子做的！？”

却见她只是摊了摊手“我只能告诉你，此事与我们兄妹二人没有关系。”

我闭着眼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天阳确实不能证明那是三皇子所为，以对方的谨慎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但这一切都是推测，那唯一的可以相信的便只剩瑾麝的信任了吗？我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拿一个非理性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无疑是艰难的。

“喂我说，你该不会是想借着谈话之利好占本宫便宜吧？”

我低头一看，由于之前我用力过猛，天阳胸前被拽得只剩一件抹胸了，隐有春光乍泄之势。

我脸上发烧，赶紧松手把头赶紧转向一边道“谁要占你便宜，说的好像我没有似的。”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看完就不认账了，你要对本宫负责..........”

眼见该死的天阳又开始无端端抽起了风，我也懒得和她讲道理直接把自己的衣服一脱——

“来啊互相伤害啊，让你也占一下便宜。”

只见天阳一脸嫌弃道“谁要看你的平板啊，不仔细看连正反面都分不出来.........哎我错了我错了别扯我头发！”

经过几分钟混战，我们谁也奈何不得谁，只得气喘吁吁的宣布停手。

天阳整理好自己的裙袍道“别玩了，我找你来是说正事的，这要是被你家瑾麝知道了多不好。”

我靠你个贱人还有脸怪我？而且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和小三幽会一样？！

“哼，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要陈家的支持为何不直接找陈烈？”

“我不能找北平王。首先以两家的关系，他不会希望陈家卷入皇室更迭的旋涡；其次像北平王这样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他必然不愿，也不想随意站队表态。更何况我若是要约见北平王，绝无可能像和你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见面，只要我们任何一人离开自己的封地都会惊动三皇子的眼线，这不是我想要的。但北平王无法表态，不代表他的子嗣不行。”

“那不济也应该找我大哥啊，他做为世子出面总比我要好吧？”

“因为我看好你啊。”

我有些难以置信“这也太儿戏了吧？你就这么相信我今后可以代表陈家的话语权，代表陈家的三十万铁骑？”

天阳神秘一笑“其实吧，一开始我确实想到的是世子殿下。但是瑾麝向我推荐的人选是你，而我相信瑾麝的眼光。”

我心里心里五味陈杂，竟然是瑾麝？

有时把我当做一个孩子，却在这个时候给了无法承受的信任，我确实一点也不了解她.......

我深吸一口，心绪回归平静“三皇子所为我日后必然让他血债血偿，但仅凭这点还远远不够陈家支持你争夺储君的条件。”

“这当然远远不够，因为这只是我附赠的一点信息。”天阳点头，正视着我的双眼“这是一场平权的交易——我大哥依靠陈家的支持继位后，会用皇室的力量给予陈家五十年的庇护。而若是三皇子继位，后果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天阳天阳所说的后果，这也并不是威胁。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便是，我可以代表陈家，而你可以代表你大哥的意志。我暂且不提，你瞒着你大哥和我见面，他会同意你的所作所为？”

天阳淡淡的说道“我大哥和我是同母所生，在皇室的倾轧之中从小相依为命。我大哥性格单纯直爽，他也知道自己除了领兵打仗别无他长，对于宫廷之中的勾心斗角尤为不善，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由我这个妹妹出面代劳，我的意志便是他的意志。我曾不止一次的告诫大哥让他绝对不能放弃储君的争夺，不然以三皇子的手段等他继位就是我们兄妹死于非命之时。虽然他和三皇子历来不和，但我大哥还是觉得三皇子应该并非那样的卑劣小人，而我又拿不出证据反驳。但立储之事关乎我们兄妹的命运，他无论如何也要听我的，不得不从。”

“呵呵，你大哥对你还真是信任。”我言语间流露出一丝讽刺，天阳的掌控欲和野心之大，绝并不比那三皇子小。

而天阳却毫不在意，只见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如有必要的话，让我去坐那龙椅也未尝不可。”

任何一个大煌的子民，都会被这大逆不道，株连九族的话语吓得肝胆俱裂。但是我却觉得，这还真是天阳敢去做的事情，她就如自己的封号一般——九天之阳，睥睨天下。

却见她接着说道“然后把你和瑾麝纳入我的后宫。”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的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着天阳，试图寻找她不是弱智的证据。

“你这怎么看着我干嘛，我让你做后她做妃还不行嘛........哎呦别打了要破相了！”

.........

“咳咳，我的提议你接受么。”天阳再次整理好自己的裙袍道。

“既然是交易，那就应该是公平的。但是陈家帮你大哥继位在前，给予陈家庇护在后，你如何保证履行承诺？”

天阳眨了眨眼睛“以我人格担保行吗？”

我冷笑“鉴于你的节操下限早已深不可测，你早就没有人格这种东西了。”

“留点面子啊！”

“别废话，拿出点诚意来。”

“我和陈家的联姻，这样够了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我早就想到了这个条件，以联姻为由让天阳嫁入陈家作为质子，但我却不想开这个口，毕竟关乎一个人的终身大事。而这句话却从天阳的嘴里轻飘飘的道出，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我大哥早有婚约，而四哥已经不在人世，六哥才比我大两岁，你不会要老牛吃嫩草吧？”

“不是还有一个么。”

我有些于心不忍“我三哥他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必要毁了自己的后半生的幸福？”

“为了我们兄妹的命运，这又算的了什么。”天阳的话平淡中带着坚定，让人不容拒绝。要不是我知道她不了解我三哥的底细，我都要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了。

“你不想做大煌的女帝了？”

“傻瓜，我骗你的。我相信大哥会做得比我更好。”

我心情复杂复杂的看着天阳，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一直装疯卖傻的她，却没想到正经起来的代价，是这么大。

天阳起身缓缓走出了自己的寝宫，在要踏出门槛的那一刻，背对着我摆了摆手——

“她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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