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尔军团中,萨特·马赛尔正巡视部队,他骑着高头大马,脸上从颧骨到鼻梁明显的的伤疤配着横肉显得格外凶狠——这是在一次刺杀中被箭矢划过的痕迹,他单手提着被称为“辰星”马赛尔皇帝骑兵枪,走过整齐划一的队列前线。
“报告!”
马赛尔的军师恩斯特跑到萨特面前,凑近萨特的耳朵。
“有什么事大声说出来。”
萨特目不转睛的盯着队列。
“米诺斯全城戒严,线人无法传递信息,劝降书也并无回应,依据现有的情报,泽特罗斯人准备死守。”
“死守?”萨特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用轻蔑的语气高声重复了一遍。
“无妨,明天正午,按原计划攻城!”
“那个,据随军术法专家监测,泽特罗斯人用了城防术法。”恩斯特显然是个谨慎的人。
“我说了,报告要大声说出来。”萨特用凶狠的口气训斥着恩斯特。
即使再迟钝,作为军师的恩斯特也明白了萨特的意思。
“对不起,陛下,魔法专家报告泽特罗斯人使用了城防术法!”
“魔法这种旧时代的糟粕东西,如何挡得住我马赛尔军团?明天我亲自征讨愚蠢的泽特罗斯人!”
萨特长相凶残,但并不是一个残暴又无谋的人,即使下令屠城,其用意也不是对被征服者的残忍报复,而是用于震慑其他城邦,加快军团突进速度使然。这也正是恩特斯最为崇拜的一点,强大的表演天赋加上冷酷的性格,仿佛萨特就是为了战争而打造的王。相比之下这个军师在很多时候并没有为战略计划做出应有的贡献,多数时候只是负责传达和执行王的指令,恩特斯轻轻的叹了口气。
在这种时候恩特斯的担心显然不能说出口,泽特罗斯在建国时作为以魔法立国的国家,虽说经历了数百年的和平,术魔法也逐渐没落,但泽特罗斯皇族与魔法家族血脉通婚的传统又在暗中宣告着,泽特罗斯与术法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到营帐中,萨特坐在椅子上,将“辰星”靠在墙边,转向恩特斯。
“说吧,你觉得有何不妥”
很显然恩特斯习惯了萨特能看破他的心思。
“陛下,以我马赛尔军团的规模,攻下米诺斯只是时间问题,但您要御驾亲征我以为不妥当。”
“自从攻破要塞,我军在泽特罗斯王国国土上几乎无往不利,士气高昂,没必要御驾亲征。据传言泽特罗斯皇族擅长使用魔法,我军又无魔法领域顶尖人才,殊死抵抗时我怕……”
“怕我横遭不测?”萨特挑了挑眉毛。
“臣下不敢。”恩特斯慌忙单膝下跪。
“恩特斯,你懂魔法吗?”
“属下不懂,所以……我担心……”
“你不懂,所以你害怕,我不懂,所以我无所畏惧。所以我是安特恩的王,你,恩特斯·马赛尔只能做个军师,弟弟。”
“所以我该把马赛尔王国交给谁呢?”
萨特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出了营帐,只留下恩特斯一人还跪在地上,思考着萨特刚才的话。
萨特和恩特斯两兄弟在一部分性格上可以用对立来形容,但对于布尔特曼家族的的信条“信任与勇敢”显然是萨特理解的更为透彻,而恩特斯只能勉强做到信任这一条。
按照马赛尔王国的法律,萨特若是驾崩,应该由其弟弟恩特斯来继承皇位,若是先皇指定其子嗣作为继承人,在恩特斯死后应为萨特的长子继承,但在萨特眼里,恩特斯并无继承皇位所需的素养和能力,即便恩特斯本人并不想继承皇位,但直接推给萨特之子又有违旧例规定。
这也正是这两兄弟共同的烦恼。
视线回到米诺斯皇家图书馆中,海格瑞依然独自坐着,盯着摇曳的烛火。
一个小时内,她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现在的局势已经由不得她任性了,但硬说要收拾什么东西,除了母亲的短杖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她站起身,漫无目的的翻看着书架上的书,即使眼神根本没有在书页上聚焦,她靠这种方法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突然,一朵干掉的菖蒲花从书页中掉出来。
海格瑞轻轻俯身,捡起菖蒲花重新夹进书页里。
夹着菖蒲花的那一页已经泛黄,推测是至少百年前的书了,仔细看去这本书用的是手写体。
“准确来说,术法是自然的饵料,以术法为饵料,在我们的历史中,自然以一种更为夸张和直观的形式来操纵物种与人类本身,并以此为基础,消灭了意志本身,并以此约束与彼此共同死去。所以以此为诞生的,将术法和术法规律本身产生的对立是一种最明确不过的体现。”
看着这些论调,海格瑞大概清楚了这本书大概产出于第二次批判术法统一的思潮时期,她对哲学的讨论并不感兴趣,就在她即将要合上书是,后续的文字吸引了她的眼睛。
“诸如在术法中产生的政体,东大陆的赫尔联邦,诸般原住民,以及海岸线产生的邪教信仰,北大陆的泽特罗斯王国,在其传说中都有实体化的体现。”
她向后翻阅,找到描写泽特罗斯王国的一章。
“在传说中,泽特罗斯始皇帝,克利泽·泽特罗斯在冰原的无法考证时期的古城里,接受了神的旨意”
冰原里的古城,说的是冰雾古城?
海格瑞继续读了下去。
“根据北方原住民口中提供的传闻,泽特罗斯王国始皇帝与神明签订契约后,并没有有神明相助的明显痕迹,相反在泽特罗斯始皇帝统一全境后,向古城遗址派出一支主要由术士组成的部队,部队番号无法考证,但这只部队从此消失在古城中并再也没有发现过,对其附近原住民血统的考察中也并无明显的,迁移造成的血统变化。”
“另外,在古城原住民口中还有另外一种传说,神把力量传授给泽特罗斯始皇帝,自己则在古城中沉睡,未来有一天,泽特罗斯的血脉将唤醒古城中的神明,完成誓言和契约”
“笔者以为,泽特罗斯始皇帝见识到自然意志的具象化体现后,深感为王国的威胁,派军队去肃清这一存在,但全军覆灭,这种说法过于荒诞诡异,但或许综合所有的传说,不得不对所谓的具象化体现的存在保留其存在的可能性。”
海格瑞合上书,这本书叫“卡尔·列维与术法意志论”,她思索着这个卡尔·列维,似乎是大概三百年前被称作“人类本体论”阵营的一个活跃人物。但所属的学派早已泯灭,即使是皇家图书馆,能找到这样保存完好的作者原本真是不易。
更让海格瑞感兴趣的是那段传说的描写,若是神明真的存在,那么是不是可以继续拜托神明来拯救泽特罗斯王国呢?小时候他问过父亲和母亲这个问题,卡西尔的回答是“可能存在吧,毕竟泽特罗斯家族有这种传说”,而母亲的回答更为干脆“魔法就是魔法,法力怎么会具象化成为神或者人类呢?”但现今发生的一切又让自己感觉到是那么的不现实,自己能做的,或许只能去追寻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了吧。
海格瑞自己都为这个结论感到荒谬。
弗里德里希的家臣已经在门外等候,公主拿起法杖,检查了一下短刀是否佩戴好,跟随弗里德里希的家臣走出图书馆,此时她犹豫着放慢了脚步,说实话她很想去前厅与父亲告个别。
“公主,车队在花园门外。”弗里德里希的侍从叫住了海格瑞。
海格瑞只得跟随他前往后花园。
车队一共三辆马车,两辆货车,其中一辆为豪华的贵族马车,另外两辆为普通的棚车,人数未知,但车上乘坐军士和内卫,随队共八名轻骑兵,手持短骑兵枪与单手钢盾。
正当海格瑞观察这一行车队时,从后面那一辆棚车上跳下一人,不过看这笨拙狼狈的动作似乎并不像军士。这人不过三十岁的样子,留着一撮漂亮的小胡子,短头发,身着便服,两只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海格瑞丝毫有一些印象,还没等她想起来,这人先跑到公主面前,单膝跪地的自我介绍起来。
“公主殿下,我是奥兹克·哈姆莱,财政大臣弗拉德伊特·哈姆莱的侄子。”
难怪他身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商人气息。
“这是弗里德里希将军的信物,请您过目。”
海格瑞拿起黄金打造的,玳瑁表盘的怀表,表盘后面镌刻了弗里德里希的签名,看着工艺确实是皇家造物不假。
“这还有卡西尔皇帝陛下和弗里德里希将军的信件两封,希望您亲启查阅。”
奥兹克又从衣带里掏出两张信件,海格瑞拿在手里,不知是不是紧张的错觉,这火漆印似乎还带有余温。
“那么,委屈您了,海格瑞公主,这边请。”奥兹克带领着海格瑞来到后面的棚车处。
“车架高,我扶您上去。”奥兹克殷勤的伸出手。
海格瑞哪坐过这种车?她站在车边,指了指前面的贵族马车,冷冷的说道,“我要坐那个。”
奥兹克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解释道。
“请海格瑞公主恕在下失礼,马赛尔人凶残恶毒,虽然米诺斯城未被攻破,但难免有小股刺客渗透,前面的车里是您的替身,乘坐棚车更安全。”
海格瑞便不再说什么。奥兹克继续殷勤的搀扶着公主坐上棚车,嘴里还喋喋不休着。
“这棚车内部两面都安装了钢板,除非重弩一类无法击穿,为了让您坐着舒服点,内饰是经过特殊设计的,但时间仓促无法做的如皇家马车般舒适,请公主恕罪。”
“没事,这样挺好的。”
“我就在前面赶车,您有什么需要的打开前面的帘直接吩咐我就行了,那属下告退了。”
话多可能只是让人感觉略微厌烦,但奥兹克称自己为海格瑞这一点实则令海格瑞放心不下,奥兹克应该和自己只有几面之缘,又多是礼宾宴会场合,应该只知道艾克斯这个名字。
车队已经开始行进,身后的米诺斯城越来越小,抚摸着父亲与弗里德里希将军信件,海格瑞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半晌,她下定了决心,双手抽出泽特罗斯皇帝的短刀——这把刀对她来说可能是正常刀的长度了。举起刀走近棚车的前端,不知是刀刃的冷光晃眼还是过度紧张,海格瑞感觉有一点头晕目眩。
“奥兹克,停车。”
“停车!”奥兹克大声的对整个车队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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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家有什么问题建议可以提啊
这书写的随便,设定上看起来可能不严谨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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