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 名为“使徒”之人

回到镇上后，李巳并没有急着询问薇欧拉自己体内的力量是怎么一回事，反倒是去了一趟爱丽丝家。

并非是去告密，而是想去给爱丽丝的父母做下思想准备工作而已，毕竟自己活生生的女儿被那只巫妖给拐跑了，李巳都有点心疼自己每天早上不能看见爱丽丝这位美少女了，更何况抚养爱丽丝长大的奥利弗一家。

看着快要到自己头顶处的太阳，李巳来到奥利弗一家的木屋门口前，这个时间点爱丽丝的父母应该在准备午餐，他轻吸一口气敲了敲爱丽丝一家的家门，随着木门敞开的“嘎吱”声，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容出现在李巳的眼前。

“埃米尔？”

李巳对奥利弗大叔露出善意的微笑：“伯父早啊。”

“早什么，都快中午了。”大叔爽朗地笑了笑，“快进来吧，别在外边着凉了。”

来到爱丽丝家，一如既往的模样令李巳感到安心，正准备开口时，奥利弗大叔的声音再次传来：“爱丽丝她去打猎了，不过应该就快回来了，稍等一下，随便坐，别客气。”说着大叔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粗茶，坐在沙发上的李巳抿了一口粗茶后，话唠的大叔又继续说道：“不介意的话，把薇欧拉喊过来一起吃个午饭吧，爱丽丝那妮子上次还在抱怨，你上一次来自己家吃饭还是在两年前的事了。”

“抱歉......伯父，今天我来和您谈谈爱丽丝的事情。”李巳缓缓地放下热茶，抬起双眼看向奥利弗大叔，“没记错的话，爱丽丝和我同龄吧？您有好好思考过爱丽丝将来会干什么吗？”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李巳深吸了一口气：“爱丽丝喜欢狩猎吗？”

“我没问过她这个问题，不过看她打猎到猎物后的兴奋劲，大概并不反感。”

“这样啊......”李巳点点头，“喜欢就好，总之，伯父伯母也该好好考虑爱丽丝将来会成为怎样的人了，或者说将来爱丽丝的工作是什么，我就不打扰伯父一家了，我家妹妹还等着我回去给她做午饭吃呢。”

“这样啊，那我就不强留埃米尔了，路上遇见爱丽丝的话，让她快点赶回来吃午饭。”看着李巳站起身来，奥利弗大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爱丽丝的事情，大叔我和孩子他妈会好好考虑的。”

李巳点了点头：“请尊重爱丽丝的选择。”

“那是当然。”奥利弗大叔笑着点点头，“她可是我的宝贝女儿。”

回到教堂的李巳在客厅玄关脱掉大衣和靴子，还没来得及进客厅就听见薇欧拉的蛮不讲理的声音传了过来。

“混蛋哥哥，又跑哪儿鬼混了？薇欧拉我都快饿死了！快去做饭！”

李巳不紧不慢地来到客厅瞥了眼懒散躺在沙发上的少女：“你不是号称自己会做饭吗？自己做一下试试啊。”说完也不等薇欧拉吐槽，打着哈欠的李巳走进厨房开始熟悉的料理工作，然而出乎李巳的意料，薇欧拉这家伙居然一改散漫的模样来到厨房帮自己打下手，他还以为这妮子大概是脑子出问题了，不过她愿意帮自己，自己倒是轻松了不少。

三十分钟后，凭借着娴熟的料理技巧，一桌不算丰盛的但足以填饱两人肚子且不失美味的饭菜完成，李巳擦了下额头的细汗，对于自己依然掌握着前世娴熟料理技法这件事，他感到颇为庆幸，只是有些辅料这边的世界找不到罢了，李巳已经尽可能地还原了自己拿手料理的味道。

“说起来......”趁着吃午饭的机会，李巳向薇欧拉询问自己身体的问题，“我身体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之前说的，圣者的力量又是怎么一回事？”

“啊，这个啊......”薇欧拉抬起头看向李巳，“圣者的力量，自然就是圣者所拥有的力量咯，薇欧拉不是答应过哥哥你吗？稍微给你弄了点转生的福利，圣者的力量自然就是福利啦。”

“所以呢？有什么用？”

“所谓圣者。”薇欧拉的表情突然严肃，她紧盯着李巳的双眼，“就是超凡入圣之人，数量稀少到目前的卡拉大陆上除了你就只剩四位圣者，薇欧拉拿个最直观的比喻来描述圣者吧，哥哥你应该还记得前世的核弹，圣者的破坏力就等同于核弹，但比起核弹，她们的破坏性更为直接、且没有副作用并能循环利用，有这么一种说法，一位圣者的力量足以抗衡一个国家。”

“哥哥你的本能意识到了危机，自然激发了潜藏在身体内的圣者力量，不过好在哥哥你能掌握这股能量，不然的话那位巫妖小姑娘现在恐怕已经凉了。”

“这么恐怖的吗？”李巳轻吸一口气，“我记得你提到过卡拉大陆上有四个国度，四位圣者难道各效命于四个国度？”

薇欧拉点了点头：“究竟是谁效命于谁还说不定。”

“什么意思？”

“圣者的力量足以匹敌国家，有野心的圣者自然不会让国家操纵自己，不如说国家反倒被圣者操纵。”薇欧拉轻叹了一口气，“不过那些事离哥哥你都太远了，哥哥你还是思考一下怎么扩充教会的信仰这个问题吧。”

“如果我是圣者......那不就简单了。”李巳想到了一个最粗暴、最直接的方法，“你又不信我教又不肯去死，让我很为难啊。”

“......”薇欧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哥哥你认真的？”

“开玩笑、开玩笑，我还没傲慢到擅自决断他人的生死。”

薇欧拉看上去松了一口气：“希泽尔教会可不是邪教，比起用恐惧来让人信仰，我需要的是全心全意奉献的信仰之心。”

“可我也没那东西啊？”李巳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比起向神祈祷赐福，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直接吧，再说了，奇迹这东西难道会降临在每个信徒身上？如果没有一套完整的反馈体系，我想希泽尔教会也只能靠洗脑来维持民众的信仰了。”

“薇欧拉知道哥哥你不是一个信神者，薇欧拉需要的也不是信神之人，信仰不等于信神，薇欧拉的力量和信不信薇欧拉没什么关系，但信仰神明的确是收集信仰之力最直接的方法。而所谓的‘信仰’，是能够贡献世界的一股力量，是自身灵魂、意志、精神共鸣而产生的奇迹，奇迹这东西和神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无论是先驱者教会还是探索者教会成员的祈祷，无论使用的是圣术还是魔法，这其中必然会产生一股名为‘信仰之力’的东西，这东西足以影响世界的走向。”薇欧拉试图向李巳解释她口中的“信仰”，但很明显，李巳一脸茫然的模样还没有理解她话里的含义。

“就算你这么说，我要去扩充希泽尔教会的信仰的话，一定要拿点什么东西来吸引普通人成为信徒啊......比如给人免费治病、驱邪什么的，但光靠我一个人的话，果然不足以完成这些工作吧？”

“那不就简单了。”薇欧拉双手合十，“招一些人手过来呗。说到这里，薇欧拉好像忘了给哥哥说明‘使徒’这一项内容了。”

“使徒？”

“这是属于你的独特力量，你是希泽尔教会实质上的教宗，也就意味着有权能招收使徒。使徒的含义很简单，即你的追随者，愿意与你一同散播福音之人。”

李巳敏锐地察觉到一点：“使徒是我的追随者？那她们的信仰呢，必须要求信仰你吗？”

“追随你就已经能够给薇欧拉提供信仰之力了。”薇欧拉摇了摇头，“信神更好，不信也罢。可你注意了，你虽然可以随便拉个人来当使徒，但薇欧拉说过广义上的‘信仰’是引发奇迹的力量，这就要求其灵魂、精神、意志能够时不时地共鸣，当然，当这三者永久处于共鸣状态时，那个人便会成为圣者的一员。”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那四个圣者给拉到我这边当使徒？”李巳一脸难以置信，“那恐怕不知得花费多少时间。”

“薇欧拉是说......”少女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口，她感觉给自家哥哥解释起来简直麻烦透顶，“不要求灵魂、意志、精神三者永久的共鸣，但至少要求这三者能够频繁地共鸣。简单来说，你就注意些能力比较突出的家伙，如果你能看见她们身上偶然散发出金色的光晕，那么就是你要找的人没错了。”

李巳微微一愣：“这么方便？”

“方便？”薇欧拉喝了口水，只觉得自己嘴干舌燥，“普通人一生中都不知道可不可以引发一次共鸣，当然，你要是运气好到逆天看见哪位普通人身上有金色的光晕，那当薇欧拉什么都没说。”

“所以说，这使徒有多少名额？”

“十二位。”

李巳还是有点不明白：“所以我该怎么让看中的人成为使徒？”

“你的能力。”薇欧拉指着李巳的眼睛说道，“既然你能看见具备使徒资格的人，你也承认她为使徒，那么‘先知’（Seer）会指引你该如何去做。”

“总而言之，薇欧拉已经嘴干舌燥不想解释了。”薇欧拉见自家哥哥还有疑问，干脆不负责任地闭上了嘴，“这么好吃的菜不趁热吃都凉了，没想到哥哥还真会做饭呀。”

“吃吧，撑不死你。”李巳白了眼薇欧拉，他突然回响起自己今天早上弥撒时在爱丽丝身上见到过的金色光晕，起初他还以为那只不过是太阳照射到那头金发上产生的幻想，但现在想来......李巳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了。

“你觉得爱丽丝这孩子怎么样？”

“爱丽丝？”薇欧拉皱起眉头，嘟起嘴的模样看起来颇为不满，“哥哥有了小三就忘了薇欧拉，那个金发碧池干脆就在外头神秘失踪好了。”

“不，我是说我早上好像看到了你所说的......金色光晕。”

“......”薇欧拉沉默了一会，然后再三确认道：“你确定那是使徒资质？”

“至少我在她双手合十祈祷时见到过光晕，我起初还以为是太阳光照在金发上的反射，但现在看来也不太像。”

“看来运气不是怎么好啊......”李巳颇为无奈地耸耸肩，“你要是早点给我解释的话，说不定我就把她给留下来了。”

“你不早点问？”

见薇欧拉反咬自己一口，李巳一愣：“喂喂喂，这可是你的失职吧？！说什么先下去再给我解释，结果到了这边又啥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有看到使徒资质的这种能力？”

“咕.....”薇欧拉思来想去的确找不到什么借口来推脱这次自己的失职，她咬咬牙：“要不，现在去拦住她两？”

“我怎么知道她们两人现在在哪......”李巳轻叹了一口气，“再说了我都已经给爱丽丝道别了，这时候拦回来不合适吧，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过，反正爱丽丝说过自己也会回来。”

“说起来......”李巳看向窗外的雪山，“也不知道爱丽丝她父母什么时候注意到那封信，不过我估计今天爱丽丝她妈会来我们这一趟。”

“你还真是敢做......”薇欧拉仿佛找到了借口般一脸鄙夷地看着李巳，“将爱丽丝交给那种邪恶的生物，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可是巫妖诶，万一收徒是假，想要侵占爱丽丝的身体是真怎么办？”

“那我觉得她就死定了。”李巳翻了个白眼，“临走前我给爱丽丝施加了个圣术，如果没搞错，她的身体当中应该有我的圣力，如果巫妖强行侵占她的身体，恐怕会烧得连渣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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