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一次约会！其五

后厨的抽屉滑开，老夫妻各自提出一把长刀，握刀的手法娴熟而老练。那绝非是什么切鱼腹的厨刀，鲨鱼状的锯齿，沟壑状的血槽，一切设计都是为了能够刺中敌人后可以迅速放掉对方的血，令其失去战斗力。

米亚一看到那两把凶器就明白过来了，真不知道该说菲诺是好运还是倒霉，随便找一家吃东西的地方都能遇上黑店。

老夫妻执刀走出后厨缓缓逼近餐桌，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做了很多次，作为明面上的店主，背地里搞人口贩卖的恶棍，他们驾轻就熟。彼此间步伐配合着，锁死米亚突破包围的路线。

店里的那道卷门里面有加粗的钢条支撑，隔音和强度都远非一般的商业防盗措施相比拟，这也是他们做了这么多次都没有任何人发现的倚仗。

“看你们这架势，不止是要劫财，还要灭口么？”米亚最后尝了一口烤翅，味道确实很好，这两个人并不需要干这些事，仅凭这个也能混得很好才对。

“你们这样一对漂亮的女孩，我怎么舍得？”老头龇牙咧嘴地笑了，露出一排烟渍浸染多年的黄牙，“当然是把你们打包起来卖了啊！绝对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好价钱！”

“哦，那拿刀干什么？打包我们的尸体？有人会对两个漂亮姑娘的尸体感兴趣么？”

“如果你老实点那么就不会动刀，否则我保不准你会吃些苦头。脸蛋儿肯定是不好伤你的，但胳膊腿什么的就说不准了。“

老头手里的长刀微微抖动，映着危险的寒光，他与米亚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再前进一步就是长刀所能触及的范围。

米亚并没有理会老头老太越来越凶狠的目光，慢慢的喝着那杯并不算高档的酒，每一口都会停留一些时间，像是在回味它的味道。

“今天是我第一次约会。”米亚轻声说，“真的算不上是什么值得纪念的一天，商业街停电，撞了个头昏脑涨，又遇到黑店，老实说真的槽糕透顶了。可就算是这样的一天我也想要好好过完啊，我和她都是很忙的人，能够这样悠闲的时光并不多，下一次能一起悠哉悠哉的去逛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们可以去妓院里一起过日子！”老太太凄厉的尖叫，两把长刀交错闪烁划出完美进攻的圆弧。米亚的淡定让她相当不悦，现在的小孩都怎么了？流行中二病吗？以为自己遇到危险只要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能让别人产生畏惧？去妓院搞笑去吧嚣张的小姑娘！

“还没理解吗？我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如果能看到她吃的开开心心我说不定会好过些，可现在什么都没了，这一天就要这么过去了！”米亚大声地咆哮起来，“你们这些肮脏卑劣的臭虫！”

世界在这一瞬间如镜子般破碎，老头老太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晃晃脑袋再度睁开眼睛，迎面吹来一股和着冰碴的冷风，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将他们冻僵。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打量四周，一轮鲜红的幼月高悬头顶，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脚下是冻结了百年的冰层，巨大的不明黑影缓缓游动，仿佛刚刚那一刀划破了时空的壁障，他们从闭锁的烧烤店来到了冰原的世界。

这里空无一物，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视野所及之处只有淡蓝色的冰层，地平线和冰面几乎融为一个颜色无法分辨。没有山，没有树，甚至地势的起伏都没有，整个世界活着的东西，似乎就只有这对体温急速下降，只能相拥在一起痛哭的老恶人。

米亚背起了菲诺，她实在是轻的可怜，米亚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离开座位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那两尊抱在一起的冰雕，啪地摔成了无数的碎块。

卷门在米亚一脚猛击之下应声爆碎，她顺手搓了个响指，蛇一般的火焰迅速在地板上游走，将一切触及之物点燃。

在这样一座城市居然会有堂而皇之拐卖客人的店，两个混账东西能活到今天，不是维护治安的冒险者死了，就是睡的太久玩忽职守。如果是在魔族的地盘上，查出这样的人大概不需要半天时光，人类真是群废物，菲诺除外。半小时后，米亚推开旅店的房门，把菲诺轻轻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下去。

米亚试着扯了扯菲诺的脸，她毫无反应，呼吸深沉，看来那些加料的烤肉只不过是强效的催眠剂，就凭这种东西也想让魔王血统有所异常，也真算得上是异想天开。

米亚盯着菲诺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今晚没有人知道菲诺去了哪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也不会醒来，天时地利人和，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米亚下定了主意，罪恶的手指悄悄游走，菲诺的衣服一件件被褪下，最后只剩下那套今晚买的猫咪内衣。看到那套内衣的时候米亚很没脾气的笑出了声，那只猫咪图案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几乎被拉成了椭圆的饼状，像是在做什么奇怪的鬼脸。

真是的，就因为停电了所以她连自己穿上什么样都没看清楚，急匆匆的就买来了。

米亚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和菲诺，一滴熔岩般金色的血液，自米亚的手指涌出，顺着菲诺的皮肤悄悄钻进她的身体。

这样做会诞生出一只变异的怪物，唯一的方法就只有米亚时刻在身边为菲诺保驾护航，将那些不安的因子全部剔除。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大概需要数小时，期间会伴随着巨大的痛楚，身体的破碎，甚至是可能的后遗症。好在菲诺的精神已经被麻醉了，今晚她不会醒来，米亚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小心翼翼地把一切都做好。自此以后，菲诺将会成为童话里闪闪发光的主角，魔王的血液会帮助她拥有远胜于人类的体魄和毅力，对魔法元素的灵敏也会成倍上升，学习起来就会轻松许多。

其实这个赐予魔血的想法米亚一直都有，只是没下定过决心，今晚的事件成为了触发线。米亚不可能一直都陪伴在菲诺身边，这次相见最长也就只有一个月，随着年龄的长大她要做的事也会越来越多，将来必定会有忙碌到没法顾及菲诺的时候，菲诺也会随着战争的进行接触到越来越强大的魔族，那时候她还是这么弱小就一定会出事。

一想到会失去菲诺，米亚的心就空空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是能让她在意的，就只有这个女孩了。总是身不由己的自己，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不顾及所谓魔王的身份，随心所欲的说笑，菲诺就像米亚心底的那piano港湾，唯有在这里她才会卸去疲惫。

如果某一天港湾消失了，她这艘船也会无处靠岸，只能茫无目的的继续流浪。

变异开始了，菲诺光滑如脂的皮肤不断涨起血泡，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黑色的鳞片，她的血管像细蛇一样凸起，手指剧烈的膨胀了好几倍，指甲在短短几秒内变得修长锋利，几乎能当做杀人的利刃。这个曾经漂亮的像花一样的女孩正在变成一只丑陋的怪物，如果菲诺是醒着看到自己这么变化的，恐怕会尖叫哭喊着自杀。

米亚轻轻抱住了菲诺，隔着衣服，她高涨的体温依然传递了过来，烫的令人发指。更多的魔王血液继续注入菲诺，能够制裁魔血异变的就只有魔血自己，它天生就会带给主人清除外力的强大治愈力。

变异的上限再高也不会超过这个身体能承受的极限，只要魔血的治愈力大于变异的毒性，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几分钟后，散落在床单上的血液开始逆流回归主人的身体，这样强大的再生已经不能说是治愈力了，几乎接近时间的逆转。引起异变的毒性被迅速中和，破碎的皮肤也开始肉眼可见的迅速修补，米亚却变得越来越虚弱，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分给菲诺魔血就相当于在分给她自己的生命力，魔王的血液基本不会再生，只有随着逐渐长大的身体而变得充盈，这么一做，米亚成长为全盛的魔王又会多上许多年，而且会比以往的魔王要弱。

但这又算的了什么呢？所谓爱情，本就是要付出的，越是喜欢一个人，就意味着越是要拿出很多东西来，即使是贵为魔王也不例外。

柔软的月光在床单上投下窗格的影子，菲诺修长的睫毛也在脸上留下两痕阴影，对于自己正在经历的事，她丝毫不知晓，如同童话里的睡美人静静安眠。米亚轻抚着菲诺精致的小脸，那睫毛一根根历历可数，仿佛计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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