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柱

第二十一章 天柱

穹苍陵本想借着黑雾弥漫的时候带着雾阳逃离，可是，谁想到凡璃络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够使用龙之呼吸。她成了比鬼还要恐怖的生物，穹苍陵确定毒素已经在她体内沸腾，随着她斗志的增加越来越猛烈，可是凡璃络的极限似乎也在随着毒素的沸腾而提升。

凡璃络有明确的目标，在目标完成之前，她不会死去，哪怕身体被一点点融化，也不会因此停下战斗。

“你……你没事吧……”

天羽生反而是被凡璃络此刻的行为吓得不轻，那张被毒素摧残的脸堪比噩梦。

“没事……不能让他们逃走！”

凡璃络强忍着痛苦，牙龈之处的血液充斥着这个口腔。

“可……你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天羽生关切地话语却得到了凡璃络充满怒气和反感的语气。

“别关心我！是柱的话就专心对付眼前这两只鬼！”

“哦……好！”

天羽生也不敢相信自己会被一名癸级剑士训斥。她有些哭丧着脸，满肚子的怨气不知道该向哪里发泄，她知道凡璃络是因为痛苦才这么说话的，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穹苍陵站在雾阳身后，严格上说应该是躲在雾阳身后，他害怕凡璃络，害怕她此刻进入的那种状态。

“用誓符，把魅凶言和那个流浪汉都叫过来！”

穹苍陵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在颤抖。

“你难道害怕了？鬼喰和灭挲竟然还干不掉一名癸级剑士……”

雾阳也意识到了情况正在超出自己的预期，更何况此刻鬼杀队的柱出现了，虽然只是一名看着十分天真的少女，可是柱的实力不容小觑。

雾阳捂着自己的胸口，从衣服之中溢出了橘红色的光芒，但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誓符起作用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别给我怂了！”

雾阳举刀，对着穹苍陵说完这句话便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凡璃络和天羽生。

“暗之呼吸·肆之型·永夜世！”

月影刀刀尖带出了一片黑色的雾气，旋转升腾，但是移动毫无规律，能够席卷过远超刀刃攻击距离的地方。

凡璃络和天羽生很快就跳开了，可是现在她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黑雾包围，而在雾气之中有数个高速移动的影子。

两人被雾气隔开，就像是从卫星上看到的两团台风影像，台风眼之中就是被团团包围的剑士。

无数个分身一次次从雾气之中闪现而出，挥刀的速度很快，而且多个分身能够同时从不同的方向进行斩击。

天羽生一次性对数十个进攻而来的分身进行反击，她的身体柔韧性极强，关节能够完成惊人的扭转，她此刻就像是一条灵活的蛇在刀刃围堵之中扭动躲避，并且执刀的手像是章鱼触须一般柔软，与躲避时的身体进行着配合。

凡璃络虽然被毒素侵袭，眼球被溢出的鲜血蒙住，视野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暗红色，但是她的嗅觉和其余的感官都已经代替了眼睛，在分身还躲避在黑雾之中时，她就已经确定了他们的位置。这些分身都是雾阳的本体，不过就是在以高速的运动和黑雾的掩护来达到分身的效果。

凡璃络挡下了所有的攻击，她甚至都没有躲避，单靠双手灵活的运动就挡下了敌人的斩击。可是，毒素在影响着她的大脑，只要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呼吸发生一点紊乱，她就会倒下，再也起不来。

黑雾扰乱了她本就受尽摧残的心智，她无法找到突破口。

天羽生躲过了扑向自己的刀光剑影，冲进了黑雾之中，她屏住呼吸，黑雾蒙蔽了视野，她却能够用肌肤去感知外界。

“天之呼吸·贰之型·积雨卷云！”

她在黑雾之中让日轮刀挥出了大幅度的动作，刀刃直接劈开了黑雾，逆着它流转的方向将其抵消冲散。刀刃刮出了厚重的积雨云，暗白色的云团也冲散了围绕着凡璃络的那些黑雾。

雾阳的分身归于一体，天之呼吸的这一形态不过是大幅度，大动作的斩击，将横劈的动作做得过分夸张了而已，可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直接破解了暗之呼吸最为复杂的一击剑技。天柱很轻松就应对了这个招式，躲避加横劈，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停顿，好像在接下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破解的方法。

“妈的！你在搞什么！”

雾阳和穹苍陵，就在凡璃络与天羽生的一前一后，可是后者根本没有发起任何进攻，也没有进行任何协助性的血鬼术。

“你到底在干什么！吃了那么多同类，你不是已经学会了很多血鬼术了吗？就算怕战斗，协助我不会吗！”

雾阳很愤怒，如果不是自己正面对着两名强大的敌人，他现在可能已经跑过去将穹苍陵的头给砍了下来。

外界的战斗终于制造了碾压音乐声的动静，那间在纵情歌舞的仓库里走出了几名好事者，有男有女，刚刚在“神曲”派对中结束一场火热的放肆，此刻正衣冠不整地站在仓库外面，好奇地往这个方向看。

“拍电影吗？”

“哪有，cosplay？”

几男几女在用着打趣的口吻猜测着激烈的战斗，他们还觉得这是这场派对的某个隐藏节目，可能还是带着低俗成分的角色扮演。

“混蛋！”

雾阳本来就已经很恼火了，但是当他听到路人的话语声时，那股怒火也有了暂时迁就的地方。

“暗之呼吸·壹之型·夜袭！”

他头也没回，直接向着身后挥出了数道漆黑锋利的影子。

天柱和凡璃络都想要救下那几名路人，可是自己的移动速度根本来不及，打出的呼吸法剑技也不能及时挡下那几道影子。

就在绝望之时，场面再一次被打破。

“梦之呼吸·玖之型·愕！”

凡幻曦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冲到了路人面前，他的日轮刀从刀鞘中挥斩而出，如纸般轻薄的刀刃竟然利用虚无的刀影击溃了暗之呼吸的壹之型。

“赶紧离开这里！也告诉仓库里的所有人逃离！”

凡幻曦对着那几名不知所措的路人说道，而刚刚使用呼吸法剑技的力量让更多人注意到了仓库外发生的一切。

“你们……你们是在干什么？刚刚那个东西是特效吗？”

从死亡线中留下来的人竟然还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们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十分感兴趣，他们的大脑已经把见到的一切都看成了游戏和消遣。

“特效？”

雾阳举着刀，用一种十分放荡的姿势站在原地，将月影刀横放在肩膀上。

“为什么这种愚蠢的生物还能够活在这个世上？无法分出善恶，竟然还无法分出真假。”

凡璃络，天羽生都趁着这个空档跑到了凡幻曦一边，三人举起刀，保护着身后无力却堕落的人类。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天柱问道，凡幻曦倒是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说。

“没有我协助你，万一在战斗中你又哭了怎么办？”

“嗯？”天羽生的表情夸张地扭曲起来，本该是严肃到窒息的战斗却因为她此刻滑稽的表情而有些变得不正经起来。

凡幻曦没有再理会天羽生，她现在是个什么想法也没有兴趣去管。他看到了凡璃络此时的状态，震惊之余不免有些担心。

“凡……凡璃络，你还好吗？”

凡璃络没有说话，倒不是因为她不想回应，而是此时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身体仅存的那一丝气息是为战斗而保持着的。

“你们都在保护什么？”雾阳举刀，刀尖对准三人，他的状态和之前不同，不再因为出现了天柱而表现得疯狂和畏惧。

“那些人都在看戏呢，因为好奇而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这样的生物，你们来保护还有什么意义呢？”

雾阳的声音有些尖锐，故意想让那些无关的路人听到自己的嘲讽。

“喂！那个怂包，我有个主意！我应付这三名剑士，你来负责消灭那些看客吧。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穹苍陵回过神，没等天羽生他们反应过来，他的背后就已经展开了一对翅膀，直冲云霄。

天羽生是第一个看清他影子的人，她轻巧的躯体奋力一跃，在半空之中和穹苍陵缠斗在一起，在空中一直打出天之呼吸的招式能够让她保持飞行的姿势。每个剑技没有间断，保持飞行的同时还能够使用呼吸法的不同招式反击，如此灵活地掌握一门呼吸法才能称得上是柱。

“你引导路人赶紧离开这里，这只鬼喰我能够应付。”

凡幻曦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是凡璃络并没有听他的指示，而是举着日轮刀走到了他面前，率先对雾阳发起斩击。

“龙之呼吸·水龙式·壹之型·渊吟！”

因为毒素，她已经无法再做出快速的冲刺，慢步向着雾阳走去，刀刃上裹挟的流水向前延伸，扩展了日轮刀的攻击范围。斩击的力量加上短时间的爆发力依旧让雾阳难以应对，他不敢直接用月影刀接下这个攻击，只能被那股水流追赶躲避。不过他没有心急，他知道，凡璃络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极限了，所谓的龙之呼吸也持续不了多久。

“凡璃络！”

凡幻曦在一旁疏散人员，那些被酒水和药物麻痹的人开始慢悠悠地离开仓库，他们还没有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因为凡幻曦说警察马上就到，所以才配合他的指引慢速离开。

凡幻曦看到远处的夜空正向这边飞过来两个小点，他的视力比猎鹰还要尖锐，他确定那两个小点正向着凡璃络的位置飞去，在影子腰间，佩戴着刀。

“凡璃络！快躲开！”

他想要上前推开凡璃络，可是现场的人群还没有完全撤离。

凡璃络完全听不到外边在说什么了，她一切的行动都是本能。她的视野现在已经被血红色覆盖，听力也被毒素剥夺。

“恶之呼吸·柒之型·纵象泯灭！”

“腐之呼吸·伍之型·诡臭·绘！”

凡幻曦看到那两个身影拔出了刀，正对着凡璃络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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