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剑刃被姬白死死攥在手心中,格姆怒目中闪过一丝惊讶。
“当着审判席的面,抽出兵刃,未免太放肆了吧。”
“该死的……”格姆弃下长剑,欲抽出腰间暗藏的匕首。
“锵!”寒芒一闪,匕首被击飞了出去,雪白的剑刃横在了格姆脖颈不足分毫的位置。
“什……”
这个一直在装疯卖傻的活宝不简单。
目视着姬白,审判席骑士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格姆,不得无礼!退下!”蓝玉呵斥道。
“……是。”格姆黑着脸行了个礼,退回到了蓝玉身边。
姬白看着台上满目怒容的蓝玉,啧了一声。
这厮若是真有心思阻止他的狗腿子,早干嘛去了?一个狗腿子可没胆量当着审判席的面公然灭口,怕不是受了背后人的指示。
退回到蓝玉身边的格姆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邢台上的姬白。
铁罐头中射出的视线仿佛刀剑一般,仿佛要将他整个戳穿。
如此渗人的眼神,被板甲包裹着的是只怪物吗??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余先生,扰乱审判席秩序,企图对审判席的决断作出干预,是什么罪。”罕言寡语的姬月开口道,声音如若流水划过银铃般,悦耳却平淡。
“等同面见圣殿主教,抽出利刃,杀无赦。”一旁的山羊胡骑士淡淡回应道。
“执行吧。”姬月不动声色的翻动小册子。
“是。”山羊胡骑士微微颔首。
边城官员们心头一颤。
格姆一惊,一听对方这是要对自己下手,下意识想要寻找武器。
然而,早在对方握住剑柄的时候,他就没有机会了。
“噗噗噗!”恍惚之间,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白影一闪而过,一颗西瓜大圆滚滚的东西伴随着飞溅的暗红,啪叽一声摔碎在地上。
鲜血与某些白色的浑浊物溅在了蓝玉那一桌的桌面上。
断颈处如同喷泉一般,鲜红的血液潺潺流出。
失去头颅的尸体,无力的晃摇了几下之后,倒下了。
山羊胡骑士恭敬的站在姬月一旁,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更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回到姬月身边的,只有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可以证明,这个人是他杀的。
一个步入圣殿阶级的骑士,还未来得及发动自己的圣武,就被人割去了脑袋,毫无反抗的余地。
黄的白的浑浊液混杂着血浆浸入雪白的桌布,甚至有滴白的溅到了一位官员的脸上。
边城官员们各个脸色煞白,身体抖得跟捣蒜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步了格姆的后尘。
面貌具有欺骗性,姬月类似初中生的清纯外貌让边城这些老奸巨滑的官员们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而已
眼前的场景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姬月漫不经心的翻着小册子,毫无情绪波动。
轻描淡写的杀掉一个人,面色不变,这副皮囊下边装得,可能是一个杀伐果决的恶魔。
她已经不在是当初那个躲在哥哥羽翼之下的怯懦女孩了,成长程度远乎超了姬白的想象。
不管怎么样,现在没人能欺负她了。
面盔之中,姬白笑了笑,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感叹。
边城官员们彻底收回了轻视,战战栗栗,坐如针毡。
“……姬小姐,这么做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我蓝玉的直接下属……”蓝玉黑着脸,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
姬月收起了小册子,慵懒的靠在座位上,歪了歪脑袋。
“你,让我给你面子?”
“炎矛家族的嫡传小姐,哪怕是当今会长见了,都得给三分薄面,让我家小姐给面子,蓝玉部长,恐怕还不够格。”山羊胡骑士淡淡的将剑入鞘。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纵使心中有再多的屈辱与怨恨,他也只能咬碎银牙隐忍。
该死的女人……等着!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总有一天要你在床上讨好我,向我求饶!
“诸位都是边城的地头蛇,在此处风生水起,但也请遵守审判席,给予一定的尊重。”姬月撑着脑袋,兴致怏然的扫过面色煞白的官员们。
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几丝软绵绵的懒意,在场的人却都屏住了呼吸。
“说辞尚可,但还不足以撤销他们的罪状。”姬月目视着姬白,淡然道。
“总司大人可是还需要证人?那好,事发当初我在场,不知在下可够资格当这个证人呢?”
“……”与姬白对视了片刻,姬月站起身来。
“本次审判,到此结束,死刑犯暂且释放,进入一段观察期。”
下方,兰迪以及先锋骑士们呆滞住了。
预知自己不能活着走出刑场的他们早已抱有被砍头的决心了,没想到,居然活下来了??
“愣着干啥?还不快谢谢审判官。”姬白拍了拍兰迪的脑袋。
“哦哦!谢谢,谢谢审判官阁下!……也谢谢阁下您。”兰迪赶忙向姬月道谢,随后又万分感激的转向了姬白。
“感谢就不必了,以后,继续做一个称职的骑士,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姬白笑了笑。
“是!”
最终,审判席给予了一个民众们想也想不到的结果。
蓝玉至始至终一直黑着一张脸,此次审判不仅阴沟翻船,还令得他损失了一名强大的战力,赔了夫人又折兵,让他有好脸色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不是最糟糕的,若先锋骑士们被判定为无罪,那么民众很快就会起疑,这其中到底是谁在做梗,真相很快就包藏不住。
那么,只好出此下策了……自己还有大好的前途,不能栽在这小小的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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