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收服了一个妹子,但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啊,我穿着一身连帽卫衣,一芽只有一个破旧肮脏的斗篷披着。而街上的人全是衣着打扮工整体面,街市上喧闹繁华,还有士兵来回巡逻。
我这样被看到会不会被当做是奴隶贩子啥的啊。我回头看向怯首怯尾的一芽,她貌似也很畏惧周围人的视线,在格格不入这一点上我和她还是一样的。
即便如此,我们现在也没有换衣服的钱啊。在这连个乞丐都看不到的和平景象中,我们两人的存在肯定特别显眼,本来身为死宅的我就害怕引人注目,现在整个人走在街上都不舒服。
我一个人还好,一芽没必要跟我一起受这罪,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瑟蕾娜了吗。
但是我动用了我天才一般的商业头脑想到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赚钱大计。“喂,奈因,在吗?”我呼唤腰间的邪剑
它打了一声哈欠:“?咋啦,终于要到旅馆了吗?”
“到旅馆个头,你看我们现在有钱开房吗?”
“那你叫我干嘛,泡到妹子又不睡,你踏马下面长没长东西。”
“我需要你协助我,我有个办法可以脱离眼前这个困境。”我自信满满的说道。
“哦?说给爷听听,让爷好好嘲笑你一顿”
“你不是会飞吗,咱把你卖掉,到时候你再飞回来,这样咱不就有钱了嘛?”
○………………
“mdzz,你脑残吗?我这种剑看着就不对劲,你不怕人家报官告你诈骗吗。”它怒气大发。
“我开个玩笑而已,我现在就去投奔瑟蕾娜。”实话实说,真要接受女性的施舍我倒是毫不介意,遥想我大学毕业那几年找不到工作时,一直用着父母资助的钱混日子,我作为男人的尊严或许早早就不复存在了。
“大婶啊,你知道听涛酒店哪走吗。”我向路边一个水果店问路。
“小伙子来旅游啊?听涛酒店啊,从那个十字路口,就是前面那个,到了那里往右走,你会看到特劳尔家族的府邸,然后再往前直走,就到了。”她亲切的为我指路。
“谢谢大婶啊,过几天一定来您这买苹果啊”我向她挥手道别,准备按她指示的方向走。结果却被大婶叫住了。
“小伙子啊,你后边那个女娃跟你一起的吧,怎么连个鞋子都没有啊,哎哟,仔细一看斗篷里面咋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啊。”她皱褶眉头,用惊讶的语气说道。这样对我不妙,要是现在被当做奇怪的人,之后说不定就会被当做可疑人士逮捕。
“是这样的大婶,我和她原本是住在深山里的,后来我们的家被魔物毁了,落难后今天刚到城里。”我无耻的撒谎道。没有关系,谎言漏洞百出也无所谓,因为人们问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上心,只要有了解释,为了避免麻烦,他们也不会追究下去。
“是这样啊。”大婶信了。这样就好,本身就是萍水相逢,少说一点,少听一点,没必要去了解对方,这样才是正确的处世之道。
“那我们告辞了。”从小巷子出来起,她就缩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我牵起她的手,准备早一些找到瑟蕾娜,解决现在尴尬的处境。
“等一下,小伙子。”大婶又叫住了我,你是有哪里不满,是我的故事不够有新意不够悲惨吗,那我下次再给你重新编个精彩的好么。
“我这里有几件衣服,拿去给小姑娘换上吧,光脚踩着石子怎么办呀。”她热心的把袋子里的衣服递给我。“你们有地方方便换衣服吗,不然的话进来换吧,我里面刚烧的热水,我女儿还没回来,你们先洗一洗吧。”
我不擅长面对他人的好意,因为一无所有的我从未去拒绝过别人的馈赠,但凡是白嫖来的全部来者不拒,也从来不去珍惜过。就算珍惜也是一时半会,很快热度就会消散,这样的我,有资格被陌生人温柔对待吗,我应该去接受他人的好意吗。
“你在磨叽你妈呢?”邪剑在我脑海里叫骂。“这个时候坦诚点接受就是了,装你妈深沉呢。”
这个臭比总是能破坏气氛。不过现在的我得对一芽儿负责,我不能代表她拒绝别人对她的好意。
“那就麻烦您了。”我微笑着,还加了敬语的说道。看着大婶带着一芽儿走进房间,一芽回头看向我,她的眼神像是在申请我的许可“真的可以吗”又像是在说“我很害怕。”而我并没有给她个眼神回应,则是坐下来替大婶看店。
我祈祷这会不要有客人来,和人对话对于我这个宅男来说太困难了,虽说和这把破剑撕逼的时候挺会说的,但是和其他人对起话来,总会不自觉的揣测别人背后的意图。“对方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可怜我”这样的心理让我很难跟人相处。
过度理解他人的话语,或是理解错误,都令我觉得痛苦,越是交谈越是被迫了解对方,然后又在意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觉得了解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狂妄自大到令人作呕。发现不了解的时候,就觉得至今为止的交流全是表面功夫,尽是欺瞒。
所以我根本没有把握在异世界能找到工作,能好好生存下去。我真的能在一芽儿口中所说的地狱使者手中保护她吗,我真的是她的命定之人吗,或许只是她搞错了。
“你这话的内心戏好足啊。”邪剑吐槽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白痴,我这叫塑造人物情感的矛盾,让观众觉得我这个角色更加饱满立体。”我回呛道。
“不是,你刚刚说的半天话让人觉得你好矫情诶,哦,你是那种屁大点事就庸人自扰的类型吗。”
“我就是觉得我这样的人,没法胜任你给我的任务。”我眼神阴郁,凝视着地面。
“我本身就是社会中属于中等偏下的那一类,在70亿的人群里突然被你拎起来,然后说我是独一无二的,要去和你征服世界。虽然一口气答应了下来,但是我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到吗。”
“你妈得你这样搞得我心情都快不好了,你知道你这种人现实里叫你什么吗,ky”他不留情面的指责我。
不过我也不是没法去理解别人的感受,我也不在他面前卖丧了。用手拖着脸,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身后传来开门声,老板娘走了出来。
“小姑娘已经上去洗了,你也上去准备一下吧,这边我自己看着。”她面目慈祥的对我说。“衣服我放在上面了,是我丈夫年轻时的,现在他已经胖的穿不下了,你就拿去穿吧。”
“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我呆呆的问她。
“就算你问为什么……看到有困难的人,谁都会忍不住伸出援手吧,毕竟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被帮助过的人都会想去帮助别人,每个人都觉得这样是正常的,所以现在每个人都活的很幸福。”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小岛削着手中的苹果。
她把苹果递给我“赶紧去洗吧,别等水凉了。”
我接过她去好皮的苹果,走进屋子里的浴室,推开门便看到满是热气的木盆,后面是一副轻薄的帘子,透过光就能看到后面坐在木盆里的身影,此时若有一阵风袭来,或许就能看到春光乍泄的世界名画了。
我推门的动静似乎吓到了帘子后面的丽影,她警惕的问了一句“谁?”
“是我啦。”我啃着手中的苹果。
“舅可大人?啊!芽儿这就起身服侍您更衣。”她猛地起身,这妮子是不知道这帘子有多薄吗?随着她站了起来,我通过帘布的阴影将她的身体轮廓看的一干二净。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一芽儿身形虽说娇小,但由于腰部纤细,腹部平滑,显得稚嫩的胸部和臀部都意外的有料。
我把头撇过去,我一个死宅受不得这刺激。“不需要你帮我,赶紧坐下。”
“可是我……”她还想说什么,我打断她说道“你当这是命令也好,给我坐下来好好洗澡。”
她缓缓坐下身子,摆脱了她的执念,我也脱衣入盆,第一次用木盆泡澡居然是在异世界,这种感觉实话实说还不赖。水温的舒适放松了我全部的神经,我浑身乏力的靠在木盆的边上,思考着未来的对策,很难得的是邪剑这个时候居然没来烦我。
“舅可大人,那至少让芽儿陪您共浴。”不知什么时候,一芽包着浴巾站在木盆旁边。
“ 不是,你咋还变本加厉了。”共浴是指一起泡吗,那太刺激了,绝对不行。“你就乖乖泡澡,不要总想些有的没的。”
她羞红着脸,咬着嘴唇,像是没听见我话似的,伸腿垮了进来。我被她的举动惊呆了,她坐在我两腿之间,背朝着我。
“你!”我本想大声斥责她,但我看见她紧缩的肩膀,红透的耳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疑虑代替了我的急躁。
“我们今天才认识,救了你或许只是一场误会,你没必要做到这地步的。”我像是认输了似的,这样平静的和她说着。
“没有这回事。”她弓缩着身子,手臂环抱着大腿。
我看着她贫瘠的后背,连肋骨和血丝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我把手伸向她潮湿,耷拉着的蓝发。“就算你跟着我,生活也不一定有好转哦。”
我温柔的打理着她的头发,她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体贴给吓到了,她偷偷的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她眼中的我现在是什么样,因为我也不知道。突然的青春回溯,让我连自己的相貌都不太确认,在湖边喝水的时候都因倒影出的样子迟疑。
“我觉得,我能遇到舅可大人您是我毕生的幸运,在遇见您之前,我总是在逃亡,连驻足的机会都很少,一直在跑一直在跑,感觉哪都去过,又感觉啥都没见过。”她的脸靠在膝盖上,一只手把玩着脚趾。
“我能理解您不想和人扯上关系的想法,我在逃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哪怕是无意的,也会在无意间不小心伤害对方,我知道这很难受。”她扭过身子。
“但我觉得被您伤害过的那些人一定会原谅您的。”她的脸上没有笑,但是她毫无依据的话语却有别样的纯真。
“毕竟您是个好人嘛。”她又扭回身子,往下一坐,躺在我的怀里。
“如果您想要我的话,芽儿随时都愿意,再遇见你之前我就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因为我觉得,想活下去的愿望并不可耻,我不知道您之前经历过什么,但我觉得,如果您会因为说谎而痛苦,却还在坚持说谎,那么你肯定是太想活下去了而已。”
我许久不做声,被女孩子说教的感觉怪有一番滋味的。
我揉了揉她的头。“你意外的能说啊”
“可能是我太久没和人说话,憋坏了就这样。”她居然顶嘴了。
我把先前的阴郁化作一声苦笑,看着胸前一芽的发漩,视线不自觉往她胸前探去,原本紧紧包容的浴巾,也因为她先前的动作而松懈,这妮子真的意外有料啊。
“一芽啊”我轻声唤她的名字,躺在我胸前的小脑袋抬起头看向我,跟她四目相对,我的眼神不自觉撇开。
“你知道自己现在多少岁。”我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她认真的想了想,但好像并没有得出答案:“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有几十岁了,或许。”
“因为一直在逃,没时间去记……”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难道舅可大人因为我年纪大不想要我么,芽儿的身体在十三岁的时候就没成长过,绝对不会影响大人享用的。”
十三岁才有问题吧,话说异世界有三年起步的说法吗。突然间,我也察觉到了什么,这妮子十三岁发育就这么好了?
不是,不是这个:“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十三岁就没成长的了。”我把我察觉到的异样说给她,希望从她那边得到解释。
“因为地狱使者是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出现的,自此之后我就再也没长大过了。”
“这样么。”这个讯息或许在以后能成为帮助一芽的关键吧。“那你在逃的那些年,都发生了什么”
一芽面露难色。我很熟悉这种脸色,人想要拒绝的时候,如果是在意对方的感受,会把为难的表情明显的做出来,让对方知难而退;如果不在意对方怎么想,则是毫不留情的做出嫌弃的表情,然后残忍拒绝。
我更中意前者,因为前者是我最擅长的欺瞒。如果后者的直言不讳是残酷的,那么前者拐弯抹角的一定是温柔的,即不影响两人的关系,又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欺瞒就是温柔。
一芽是个温柔的女孩,她知道她不想伤害别人的想法也能伤害到别人,即便如此,她也不做任何改变。
我看着她,概叹道:“你真的很擅长活着啊。”
她呆了呆,然后轻柔一笑:“毕竟我是施毗摩(不死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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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温逐渐变冷,我和一芽起身换上大婶给我们准备衣服,整洁朴素的一身行头,这样走在街上就不会引人注目了。我把原来的卫衣和裤子折叠好,收尽袋子,跟老板娘道了声谢,牵着一芽的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你们刚刚的对话真是精彩啊,要不是我是一把剑我都哭了。”掉线的邪剑终于重连了。
“看到自闭青年走出阴霾,老夫盛是欣慰啊。”它用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的说道。
“没自闭,也没阴霾,你装个锤子年长。”
“开玩笑,爷不知道比你多活了几个世纪,给我带点敬意啊敬意啊,跟爷说话要用敬语啊,呐,明白了没有,呐呐呐呐呐呐,问你话呢,明白了没有。”真的神烦。
我无视它的无理取闹,任它在我脑里叫嚣。我看向手边的一芽儿,她看起来对这个繁华的街市兴趣非常。服饰店展示着华丽的礼服,路边叫卖着的小贩,坐在门口排队的理发店,送报的小童,飘香四溢的小吃……如此繁华祥和的光景,如乌托邦一般令人向往,难以想象此刻一无所有的我们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酒馆两个大汉掰手腕较劲,周围的客人围成一圈为他们呐喊助威;焦灼的男子捧着束花不断左顾右盼,直到远处的马车停下,他等候已久的女子打开车门,伸出手等着他的搀扶;衣着得体的妇人牵着男童的手,怀中抱着一个女婴,男孩不断给母亲讲述自己的奇思妙想和各种疑惑。
仅仅是看着,就觉得幸福
“欺瞒是温柔的。”
奈因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如果我也对你有所欺瞒,你会怎么做”它看起来意外的认真。
“那样的话,那我或许会原谅你吧。”
“为什么呢”
“毕竟,你是一把好剑嘛。”
“………”
“选择了你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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