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原山刃（下）

相传，启天子统一河山时，曾有外族来犯。

而到了原河的边界，启天子亲自下旨，警告外族不得越过原河一步。

而当时启朝式微，外族却不将启天子的命令当回事，他们越过了原山，对当时那里的启朝人们烧杀抢掠，甚至直接驻扎进了原山河之内。

而听闻了外族的所作所为，启天子却再也没有下令。他拿起了当地人手里的刀剑，直接站到了外族人之前。

“三声之内，胆敢有人不退出原河之外，要么臣服，要么就把命留在这里。”

听到如此大胆的挑衅，自然是有人不服。于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开始了。

外族不断地进攻，而尸体却越堆越高。终于，他们再也没有胆量去对眼前这个满身血污，左手持刀的杀神动手。

可是命令是，退出原河之外。

启天子一路拦杀，尸体直接堆成了山一样高。凡是没有来得及跑出原河之外的，全都成为了刀下亡魂。而启天子手里的刀，一遍一遍的沾染着鲜血，鲜血一层层干涸成了黑色，居然将刀染成了墨黑色。

杀到所有的外族人都胆战心惊，不敢再沾染启朝一点之后，启天子将那柄坏了的直刀插在了尸体的身上作为标记，并警告这座尸山就是界限。

在外族人的受降之后，启天子又要求那些外族人们偿还够足够的土地。

他命令这些人将土壤盖在了尸体的山堆之上。居然形成了一座山脉。这就是原山的由来。

于是后来受封此地的诸侯，为了彰显启天子保卫国土的功绩，便把这里称之为卫国。

而那把杀人无数的直刀，被称之为原山刃。

“这个故事，也太血腥暴力了吧？”听完了余殷殷飞速的背景介绍，启明不由得一阵恶寒。

“别管这个故事怎么样，你先去把刀取下来啊！”余殷殷带着一些焦急的口吻催促道。

听完了余殷殷的催促，启明便也不再顾虑。他一把握住了直刀的刀柄。

本来以为卡在断裂的树桩里，这柄剑会非常难拔。可是当启明一把握住直刀的时候，却传来一股极其熟悉的感觉。

一块金黄色的物质顺着刀柄延伸到了启明的手里，紧接着。

金黄色的光芒猛地爆裂开来！

大量的记忆碎片飞速涌进启明的大脑，体内的纯气和浑气愈加充盈起来。

战场的鲜血肆意挥洒，他似乎在砍杀着某些人。

可是不远处，他又和某人品着茶。

这又是些什么记忆啊？启明脑海瞬间浑沌起来。

可是，突然想起身边的巨虎，他马上大声喊道：

“巨虎，快躲起来！”

紧接着，是无比巨大的金色波纹。

巨大的金光划破了整个夜空，一时间，原山城内外，包括原山里的士兵们。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远处，那一片金光地。

原山城脚的军营之下，卫柠也不由得赶忙出了帐篷，她迎着一路席卷来的冲击，看着那一抹金色。

冲击过后，四处又是一片狼藉。缓缓恢复清明的启明缓了缓神，他定下心神，转眼却发现，巨虎已经不见了。

“巨虎！”不由得有些慌了神，他四处呼唤着巨虎的名字。

“这里。”不远处，巨虎微弱的声音从一株倒下的树的面前传来。

赶紧搬开了树干，巨虎满身血污，他一脸疲惫地看着眼前有些紧张的启明，只是一声苦笑：“季兄，你这杀手锏未免也有些太厉害了吧。”

为了躲避这一道金光，巨虎已经耗尽了体内全部的浑气和纯气，同时还是碰巧躲在了极其多障碍物之后，这才碰巧捡回了一命。

回首再看四处，除了启明和巨虎，已然再也没有其他生物的存在了，四处尽是血污和狼藉。

确认了巨虎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启明倒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脑海里，余殷殷的语气却骤然惊喜起来。

“天子大人！你回复实力了？”

脑海里，那些记载着祝法的密卷，俨然开始显现字的痕迹。而启明的脑海里，却也莫名多了一套刀法的记忆，里面的行刀轨迹，居然和启明平时用刀的习惯相差无两？

看到了启明现在所想的，余殷殷不由得一阵得意：“这套武技，可是极度稀缺的哦？只有天才如天子大人，才能领略其内涵。”

“我记得不错的话，这套刀法应该是我独创的吧？”一大段记忆逐渐涌现，启明也不由得回应道。

“欸？天子大人，你恢复记忆了？”余殷殷的语气带着一丝惊慌。

“就一点，应该还是当太子的那段时期。你别说，记忆里有个宫女还挺可爱的？”确认周围没有了威胁，启明不由得也放下了心。安顿好了巨虎，他也靠着树桩瘫坐了下来。

听到启明的回应，余殷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后半句，余殷殷的表情又变得奇怪了起来。

“嗯？有什么事吗？”听到了余殷殷的叹气声，启明又疑惑道。

“没有没有，倒是天子大人，你赶紧体会一下有没有感受到力量的澎湃？”

“啊——，我体会一下。”启明放下了通体墨黑的原山刃，试着运行起体内的气。

什么都没有发生。

“欸？为什么力量突然衰弱了？”脑海里，余殷殷也疑惑道。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启明，又拿起了原山刃。

力量恢复了！

放下了直刀！

力量衰弱了！

“看样子，我力量的直接来源，是这把刀啊？”手握着原山刃，启明好奇地观察着这把直刀。

而脑海里，余殷殷也好奇地观察着通感出来的刀：“天子大人，我感觉这上面，似乎有一些祝术残留的气息？”

“祝术？那不是几乎只有血脉传承才能掌握的术式吗？动辄哧啦哧啦毁天灭地的那种。”启明看着这把刀，也开始疑惑起来。同时，脑海里也愈加疑惑起来。

“天子大人，要不你试试把纯气注入到刀里？说不定同为天子血脉，你也可以驱动这个的祝术。”脑海里，余殷殷也开始怂恿着启明试一试开发这把刀的新功能。

可是启明却果断拒绝了：“你不是说祝术的威力都极其强大吗？万一纯气注入进去它又炸了怎么办？”

可是余殷殷却一脸自信：“放心吧，天子大人。就凭你现在这点三脚猫功夫，能把祝术唤醒就不错了。呀！”

回应余殷殷的，是启明对自己一记响亮的头栗子。

摸了摸被自己打红的额头，启明不由得有些无语。伤余殷殷八百，自损一千啊。

打闹完了之后，启明也收起了心神。结合着之前余殷殷说的那个估计不能过审的神话传说，启明总觉得自己隐隐之间和这把原山刃有着一些联系。

不过，神话的年代和这个世界真实的历史时间也对不上啊，应该还是自己多虑了吧。稍微宁了宁神，启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一缕纯气注入了原山刃。

一瞬间，漆黑的气息从刀身渗出，汇聚成为了无数的鬼魂和哀嚎。

而脑海里，锁链却突然松动，余殷殷瞬间惊慌起来，同时，启明那碎片的记忆瞬间连成了段！

记忆里，他这是在原山？

可是当时的原山，似乎与现在的原山又有所不同。

他只是手持着原山刃，周围，是完全的一片尸山血海。

“启明，祝术准备好了吗？”脑海里，这是余殷殷的声音？

点了点头，启明将原山刃插入了山头。

似乎是散发着生命力一般，原山刃从启明的体内疯狂地吸取着生命力。紧接着，以原山刃为中心，微小的植物开始萌发。那些残破的身躯开始自我修复着。

然后是第一声心跳，原山居然顷刻之间焕发出了无比的生机。

而此刻的启明，居然骤然衰老了不少。

再度睁眼，启明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天子椅上。睁开眼睛，赫然是一位绝美的黑发美人。她冷眼看着启明，却只是到：

“你醒了？”

那是，余殷殷？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记忆里，启明却下意识地回应道：“偶尔也尊重一下天子大人的名讳吧。”

美人却只是冷酷地扭过了头。

“天子大人？天子大人？”一声声呼唤打破了启明的回忆。听着余殷殷的殷切呼唤，他再度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巨虎的侧脸：“季兄？你醒了？”

从巨虎的背上下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确认了情况之后，他的脑海里开始对着余殷殷疑惑起来。

“你拿到刀之后，突然就陷入了昏迷。为了抓紧时间，我就背着你继续上路了。”现实里，巨虎向启明通报着情况。

而脑海里，启明的语气却变得严肃起来：

“余殷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天子大人……”脑海里，余殷殷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

似乎是察觉到了余殷殷语气里的犹豫，启明略微叹了口气，随后转而开朗地笑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居然长得这么漂亮？”

“欸？这个……天子大人！你笑话我！”似乎发现了启明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余殷殷不由得有一丝脸红。

现实中，巨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顾自笑得开心的启明，脑海里却不由得想到了离开前黄毛对他说的话。

季兄的脑子，不会真的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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