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吗?瑟拉姆,会不会有点……”
“这样不好吗?大叔是不愿意这么和我做?”
“可…总觉得你在前面我在后面不太好。”
“大叔,是喜欢在前面的吗?如果是这样也没办法。要不要换一下?”
“靠近点就好了,总感觉周围人的视线有点锋利啊。”
会不会太奇怪了,一个油腻发福的中年大叔被类似小孩体格的少女牵着走。
怎么看都像是潜在的犯罪者,特别是我这张脸。
“大叔…我们到了。”
瑟拉姆指了指靠向街道左边的以石头为原料的房屋。
这座房屋被木制的栅栏圈的严严实实的,该不会是……
“瑟拉姆,不要随便带身份可疑的陌生中年大叔回家好吗?”
“哎,大叔在说什么啊?从事冒险者工作的人可是没有家的。这个屋子是为矮人族的公共设施。”
果然是我想多了,怎么可能发展成去瑟拉姆家的那种桥段啊!
我仔细打量了这个屋子,我才发现有烟囱。
也就是说,这是个炼制屋,还是公用的。
瑟拉姆该不会是要打铁吧?这个炼制屋估计也就这点作用,也许吧。
“伍德老爹!东西我带回来了。”瑟拉姆朝着炼制屋喊道。过了一会儿,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噪音,我们面前的木门被从内测推开。
“小瑟拉你回来了,让我这个老头子看看你…”
被瑟拉姆叫做伍德矮人族老人,与我对上了视线。
话说回来,小瑟拉应该是昵称吧。
“您好,伍德老爷。”
果然前世的习惯难以改掉,面对长辈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放低身段。
伍徳打量的目光给我一种不适的感觉,总感觉面前这位矮人族的老者有点诡异。
“小瑟拉,这位是?”
我本以为瑟拉姆会大大方方的介绍我的来历。结果却是瑟拉姆愣在原地。
要知道冒险者通常会和各色各样的人物打交道,这种程度的对话应该是很轻松的才对
。
算了,可不能让老人家等急了。
“我叫兰德·雷达斯,瑟拉姆的朋友。”
伍德听了我话后,摆出一脸震惊的模样,手指不停的搓泥着胡须。我脸上没沾东西吧,莫非这个老头也是男同?
“……这……这……真是…太像了。你确定你的名字是这个?”
他的感叹让我意识到,他似乎把我和他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了起来。
不会连我这张脸都有人能够顶替吧?
我自认和我一样丑的异世界人多半会因为心态爆炸自我了断。
我点了点头,确认了我自己的名字。
伍德让我先等一会,瑟拉姆被他一把拉进屋。
过了一会儿是瑟拉姆来找的我。
炼制屋里的空气异常干燥,瑟拉姆看起来走的轻轻松松,而我却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这就是年轻的矮人吗?不愧是血统外挂,羡慕啊。
“过来,小子。”
坐在炉火旁的伍德爷朝着我大吼,我总觉得他多多少少对我有些偏见。
难道是因为瑟拉姆吗?不会吧,怎么可能。
我寻思着伍德应该本身就是这种性格,毕竟有眼珠子的人都不会把我和瑟拉姆想象成一对,果然是因为这个长相让我的异世界人生也启动了困难模式。
我怀着满腔的抱怨,拖着不沉重的步伐走到伍德爷的旁边,闪烁的火舌时不时拉长,眼看就要烧到他的眉毛,却始终没点着。
“来看看这个玩意儿。”
伍德爷从一旁的柴木堆里拿出来了一把长剑,一把散发灰漆色光泽的长剑,剑脊上有不少的刮痕,沿着开刃左边看起来愈来愈钝。
“这把剑看起来比我还要老,留着……”
伍德他又从旁边拿起铁锤敲了几下,当锤子撞击到剑脊的时候发出的是咚咚锵的带有节奏的响声。
“好听吧,好听就好剑!”摆着一张严肃的脸谱,伍德激动的说道。
“确实是一把好剑!”
不过为什么是好听就是好剑,这是什么鬼逻辑?
“啊,识货人。这可是我年轻时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
原来是自卖自夸啊,这也太真实了吧。
“对了,小瑟拉老爹想要和他单独谈一下。”
“好了叫我,老爹。”
瑟拉姆就这么回了一句就出去了,难道现在是见家长环节?
“过程不对吧…”
“什么过程不对?”伍德老爷的视线突然锐利起来,我下意识说出口的话被听见了。
“没事。”
别看我表面上平淡的糊弄着,实际上我已经感到doki doki个不停了。
“这是小瑟拉他父亲的剑,你考虑一下吧。”
“哎?啥?”
你别急,你先听我说。斯托伊克——矮人王,也就是瑟拉姆的祖宗。
“先等等,传说中的王应该是里德·哈道克吧?”
轮椅神给的常识普及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他已经预料到了这种事了吗?不愧是轮椅神!
“你知道贤王的故事?那么就好说了。三百年前,爆发的血战,被称为‘破链战争’人与亚人在王的带领下与占据大陆中央的魔人,在托儿芬决战。这场战斗将大陆破坏的残破不堪,甚至大陆中央都出现了裂缝。这条裂缝就是如今成为了天然的边界线,从南部的烈怒海川一直到北部的冰海,贯穿了大陆的河流。也就是现在摩尔克联邦与阿诺维特帝国的边界,托儿芬河。”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的那条河流,说起来我差点就死了。
“三百年前的战争,和瑟拉姆的父亲有什么关系?不应该早就死了吗?”
关系大着呢,小子你别急。当时斯托伊克是矮人的王,拒绝了贤王的邀战。
“可……传说里说是所有人都参战了,这……”
“斯托伊克被贤王处刑了,所有和斯托伊克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被杀了。不过贤王也同意了矮人族不参战的请求,而是让矮人提供后勤”
“所以才这么流传,因为矮人族的口也被贤王给的好处给封住了,在后来因为时间的流传,矮人族也渐渐淡忘这份耻辱。”
“没错,但总有人忘不了。斯托伊克和情人的私生子逃过了一劫,将这份血仇流传了下来,一直传到希卡普——瑟拉姆的父亲。希卡普是个热爱生活的矮人,比起我们这些打铁的老顽固,他热衷于探险和远航。就是这样的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为了救一个被海里的魔物缠上的人类牺牲了,他也始终想不到自己曾经有过一段艳遇的女人会怀上他的女儿,而且还将女儿卖给了奴隶商人。”
“奴隶吗?这……”瑟拉姆她,居然有这样的遭遇。
“那个奴隶商人还算是个好人,在他经过山丘城的就让城里的矮人来给她赎身。幸好那头红发,和他父亲一模一样。我一眼就把她瞧了出来,把她赎了下来。那个孩子做梦都不知道自己父亲的遗物被早早的送了回来,她现在还天真以为自己的父亲在远海冒险。”
“这样啊……”
那个笑容背后究竟还有什么?支撑那份甜美浅笑的背后就是这个善意的谎言?
“别摆出这么一副消沉的脸,总有一天,小瑟拉会得知这个真相。但我希望是一个理解她的人亲口告诉她,这样也能弥补一下。”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把剑递了过来。
“所以要让我来…不过话说回来,老爷子你为什么不亲口告诉她。”
吐出真心话后的我陷入了悔海,随口说出自私的话也太不负责了。
“因为我不是她选中的人,可以的话,我也想亲口告诉她。可你是她亲手带回来见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既然你觉得消沉,就说明你需要这把剑。”
直到这把剑在我眼前我才注意到剑柄上刻着霍兰德斯这个姓氏。
“……好。”
我用双手盛过了这把剑,出于对这份责任的敬意。
“你小…兰德,瑟拉是个喜欢冒险的孩子,作为老爹我很担心她的安危,也更担心她会被某个男人拐走,就和我那女儿一样。”
总感觉言外之意就是你小子,可别对我闺女出手。
“兰德,说真的。你究竟喜不喜欢瑟拉?”
这种不容拒绝的语气是什么回事?这副你敢答应就要你死的脸色又是为了干嘛?你这个傲娇养女控,你让我咋办啊!
“说不喜欢是假的,但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那我就放心了!走吧,小瑟拉在等你。
我这么认真回答,还能摆出这样灿烂笑容说出这种话的老头子,真的是没救了。
我整理好心绪,背好剑。思考着怎样自然而然的把真相告诉瑟拉姆。
我不禁想到伍德怪老头儿可能也是怀着这种想法陪伴她度过了这些年,也对他产生了敬佩的情感。
他是真心爱着瑟拉姆的,不是像我一样只是单纯的有好感。我真的值得这些信赖吗?
我走到大门口被飞扑而来的红色团子撞倒了。
“大叔,没事的。我全都知道了。”
是啊,她偷听到了啊。可还是这么坚强的笑着飞奔过来,扑向我的怀里。
“我知道大叔是从阿诺维特帝国逃出来的奴隶,从一开始遇到没有穿衣服的大叔就猜到了。”
“……哎?”喂,搞错了吧,这……
“大叔,没关系的。就算奴隶主来找你,我也会把你买回来的。”
“瑟拉姆……我……”
“大叔,其实我也是曾经是奴隶,所以镇上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可大叔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就一直无条件的信任我,接纳了我。”
明明是你接纳了我啊,笨蛋。
“我不愿意让这样温柔的大叔一直怀揣着烦恼,所以……请大叔你把烦恼告诉我吧。冒险者的解愁酒,从来不是一个人喝。”
这样啊……我知道我的烦恼是什么了。
从一开始我就倔强的牛,总是用妄想来糊涂自己的想法。欺骗着自己,同时也不经间的让别人担心。
逃避不了了,只能面对了。
我一边摸着压在我怀里的瑟拉姆的头,一边感受着她的温暖。
嗯,三十八摄氏度。
“瑟拉姆,带我去冒险者公会吧。我想和你一起去冒险。”
“嗯嗯,嘿嘿……大叔……”
“差不多了,瑟拉姆。大叔要被你压断气了。瑟拉姆……”
睡着了啊,摸头有这么舒服吗?嘛,算了,就让你睡会吧。
我静静享受着这片刻时光交错的暖意,将这直率而笑之事,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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