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浅色的黎明

黎明带来淡蓝色的光芒，天空依旧是些许朦胧的星光点点，阿尔克斯在树下小憩了一会，重新缠上了纱布，然后有些倦怠的站了起来，张开双手，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徐徐吹来的风携带令人不安的凉气，阿尔克斯站了起来，轻轻听着远处的嘈杂声，阿尔克斯对着嘈杂声并没有多大在意，只是想到这这个世界的最高者的话语，不知道，所谓的贤者的使命，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捋了捋头发，拍了拍脸颊，使得自己显得精神点，但即使是这样做，也不会有人知道纱布下面的眼神是否带着生气。

他蒙住自己的眼睛，仅仅是为了能够把自己的丑陋的一面封印起来，不过，视界并没有被关闭，六个不同的视界是不可能因为这小小的纱布而变得黑暗。

阿尔克斯想过改变自己样貌，对于现在的阿尔克斯来说，那十分的简单，但是，改变样貌后，自己的心也会跟着改变吗，阿尔克斯心想。

“哎，该工作了。”

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也将是他永远的工作，这是他身为贤者的矜持，就像是王注定是守护着王国的孤独者一样，他身为贤者，有着属于自己的使命。

在这个世界才刚刚起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十分的幼稚，人类也好，文明也好，在贤者的眼中，现在的世界仅仅是个拥有了物质基础的雏形，在低端中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在发展，按照自己的研究成果来说的话，如果没有人来领导这个世界的话，将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将是一个充满着愚昧和暴力的时代，那就意味着，如果将世界比喻成一个人，那么世界这个孩子的婴儿期将会十分的漫长。

竟然被至上之人选为的保姆，那就应该做好保姆该做的事情。“首先是阻止暴力吗？”阿尔克斯向前迈进了一步，立足的瞬间，跃迁到了一个新的位置，烈日焦灼下，四面的荒野，平坦的大地上是无尽的野草，草的叶尖泛滥着枯黄，在躁动的热风中不断的摆动着，挣扎着，热气蒸腾，扭曲了视野的空间。

本应平坦而安静的大地上，突然震动了起来，阿尔克斯视线的两方，忽浮忽沉的黑点正在逐渐将枯黄色的覆盖起新的色彩，一边是骑着白豹的部族，拿着原始的武器，不停的呼喊着，这能振奋战斗的士气，另一边是骑着骏马的骑士团，身着暗金色的盔甲，手持钢制的银色利器，他们沉默着，对他们而言，这场战争他们绝对是属于正义的一方。

阿尔克斯盘腿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做法，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两个团体对峙的一刻，也许根本就不会有对峙的一刻，双方应该会直接厮杀，阿尔克斯猜测，这毕竟是不同等级文明之间的斗争，双方的文明发展程度完全是不同的阶段，就像是现代的人绝对不会以古代的人的思维方式去思考正确的价值取向一样，不同的程度的文明都会受到一定环境的硬性限制。

然而，只有一个东西是前人和后人都会认可的，那就是生存，威胁自身生命的他人就是威胁。作为贤者，阿尔克斯的使命是救赎这个世界，有知性的生命就是平等的，任何的厮杀都不会有正义的说辞，大多数的正义的说辞都不过是一种安抚自我，安抚军队，使得军队有着一定凝聚力而提高战斗力的诡辩。

阻碍他人的生存就是恶。遮眼纱布的末端在风中舞动着，阿尔克斯露出了笑容，也就仅仅一小会儿，作为他自己真正行驶贤者的职责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选为贤者，但身为贤者，就应该去做出属于贤者应做的事情，他在这之前，就早就知道这关于这个世界本质上的一些事情，像是为什么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世界的发展的轨迹的可能的方向，人为什么会有生死等等的一些问题……

有的问题依旧是个难以理解的问题，有的问题的答案令人充满了绝望，但是，阿尔克斯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没有什么是比为全人类的事业奋斗更有意义的人生了。

骑士团先到达了贤者所在的位置，带头的将军举起手来，示意骑士团停下，将近3万人的骑士都停下了脚步，领头的将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蒙眼的青年，他脱下了头盔，以表示对这位青年的尊重，不，与其说是尊重，不如说是一种恐惧，阿尔克斯身上的不寻常的气息，使得将军不寒而栗，但是其他的人却几乎没有感觉。

这位将军拥有着金色的头发，以及淡蓝色的眼睛，左边的额头带着伤痕，蛮族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他选择了停下去理会这个可疑的人，他不会畏惧，他是为王国的人民战斗，有着自己的骄傲，他将要进行的战斗是注定胜利的，蛮族根本就不会有胜利的可能，即使他们驯服了豹子，但比起王国的精锐的部队，以及现金的装备，根本就不堪一击。

“这位客人，能请你离开吗，看你的衣着不像是蛮族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在这场战争中受到伤害。”

将军很有礼仪的说，但是他后面的士兵们已经有些急躁了，他们跺着脚，不停地回拽着手中的兵器，眼神中充满着同样的光芒，一种急切着完结这一切的光芒。生死由命，但是，等待着死亡的裁决绝不会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这位大哥，能请你离开吗，看你的衣着不像是蛮族的人，所以，我不希望蛮族的无辜人受到伤害。”

像是在嘲讽一般，阿尔克斯重复了部分的话语。

“无辜？这场战争是他们发起的，并不是我们喜欢杀戮，他们没有停手的打算，我们才不得已选择击溃他们。”

将军很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会解释自己的行为的合理性，然而这不过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很危险，但是，不至于到能够成为蛮族的助力扭转战争局势。

“可是你将要做的和屠杀没什么两样。”

“我不想和你这种无理的人，他们是要掠夺我们的王国的一切，我们不可能静静地等待着他们来掠夺的，如果你不离开，那么，我们将直接踩过你的尸体前进。”

这是不可避免的战争，眼前的的青年的想阻止战争的想法不过是天方夜谭，即使他执意挡在面前，顶多只是他的自我狂妄而已，将军这样想着，虽然隐隐约约中知道前方的人有着不寻常的力量，但是，应该还不到能够改写这一切的程度。

“在我的眼中，无论是谁，都没有随便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你们也一样。”

阿尔克斯向前一挥手，用一种义正言辞的姿态说。将军蔑视的笑了一笑。

“我们不过是时代的消耗品，只贪图着生存，以及保护我们所爱的人，我们不想轻易的杀害别人。如果我们真的是恶徒，你可能已经死在我们的剑下了。我已经给了你最起码的尊重，请你离开，这样的话，或许你可以继续活下去，否则，满足到来的时候，蛮人可就不会停下来和你讲道理了，他们只会用刀子和斧子说话。”

“你的想法没有错，只是做法是错的，共存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共存是不可能的，蛮族是为了掠夺我们食物，王国的食物本来就不够，很多的人民还在挨饿中，加上今年的旱灾，已经有很多的人饿死了，对付那几千的蛮族，本来不需要这么多的军队，但是为了保护食物，保护我们的家人，我们必须保证这场战争的胜利。”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我这不是在说大话，我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死去。”

阿尔克斯很严肃，说着像是天真的孩子的话语，传露出一种静默的悲哀。

“我也已经对你很尊重了，最后一遍的警告，请让开。”

将军已经显得不耐烦了，望着越来越近的敌人，他重新戴上了头盔，目视着远方，烈日静守在空中，心里是无尽的浮躁。

“我可以让他们不要进攻，你们可以先守在这里。”

将军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逼近的敌人践踏着大地，杀意在放肆般的升腾。将军知道的，先停下的一方会降低士气，在战略上，很容易处于被动的状态，于是，他拔出了剑，向前一挥，整个军队开始有序的向前，像是出于对将军的敬意，所有的人都在刻意的避开了阿尔克斯，王国军的士气并不高涨，但是士兵们却没有一丝的软弱，步伐坚定，思维在不停的跃动，每一个士兵都清清楚楚的指导者自己的职责，倾听着本能的指挥，保家卫国，准备着血的洗礼。

蛮族撕叫着，高举着原始的木质和石质的兵器，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胜利的战争，但是，这种败者的思想却被麻醉了，与之带来的是极度的亢奋，血液在身体内快速的流动，这是在寻求死亡的兴奋，胜利也好，败亡也罢，这是一场充满荣耀的战争，没有必要去回避，只能去接受，摆在眼前的残酷的现实。

蛮族的人数只有4千人，但是，王国的军队却有3万人，如果神明带来了奇迹，4千人战胜了3万，这就是在说明还没有到灭亡的时候，那将是无上的荣幸，一个种族的荣幸，他们将获得大量的食物，得以在一段时间内安稳的生活下去，代价是王国的国民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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