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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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旅 贰

贰/灰鸦 (其十一)

“人应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样才能坚定信念;不念过去,不畏将来,并踏实地迈出脚下的路。”

老管家曾说过这样的话。

他是缪史棠青年时期便熟识的好友,他们曾一同处理过暗之殇死去百年后的先民之乱。

暗之剑殇死后,他的族群便被世人抛弃了,他们在边境与狱境之间建设的暗殇神殿也已被人遗忘,神殿唯一的暗精灵守卫赦灵凤也早在百年前逝世。

如今剩下的,只有被人称作狂信徒的先民。

先民之乱是不被任何人记述的暗域历史,第三纪元末期的暗之剑殇击溃了当时的魔祸,但是当时的暗影九都没有任何人承认这一事实,暗之殇残余的族群被迫卷入到九都之间的战乱,死伤惨重。他们最终心生怨恨,杀掉了当时的暗都统领,但没多久就被鼎盛时期的缪家族赶出了暗都,并被作为了九都联合通缉的目标,永世不允许踏入九都境内,是遭到了彻底的流放。

仅剩的几位先民最终选择了隐匿于山林,寻找时机为暗之殇正名,“暗域无光,月铭此殇”应该就是为暗之剑殇的结局作出的最佳诠释。

说到老管家,缪壹帆回想起家族那段简短的历史,再看看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别说什么先民之乱,就连缪家族都被宁家族取代了。

“再过两天就是魂临节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害怕吗?”吃过饭后,走在大街上的贾粼奕瞅了贾粼耳一眼。

筑怀文托他的耳目给两人传了话,说他们今天也要去魂冥街。

“不怕,天要塌下来我先帮奕哥顶着。”贾粼耳理所当然地说道。

“呵,天要真塌下来,大家都得一起完蛋,省省吧,我走在前面,那必然是我先顶着。”贾粼奕不太会开玩笑,他也不适合开玩笑。

“那这样就行了。”贾粼耳加快脚步,跟贾粼奕并排走着。

“可以,不愧是你,贾粼耳。”

“但我们为什么非得走着去东城区啊……”

“感受一下那些人每天走这么长的路有多辛苦,仅此而已;贾粼耳,你觉得他们做的事情是值得的吗?”

“不清楚,不管值不值得,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缪壹帆可能是感到了迷茫,贾粼耳觉得自己非常清楚,不然他不会问自己的看法。

一路无话,天色渐晚时,又在路边找了家旅店投宿。

然后第二天一早,他们早早就来到了魂冥街周边。

镇骨石周边已经被冥都人用法术设立了结界,就算是在这外围也有许多冥都士兵把守着——这里是冥都统领符所在的街道,因为镇骨石的封印松动,有些住在这条街的人都跑了,剩下的居民基本都是闭门不出,也就只有一些老顽固跟没事人一样日常生活。

来看热闹的不止是他们俩,但巫兵不允许这些闲人靠近镇骨石,所以全都被赶了老远。

也是托了它的福,这条街附近的店铺最近几乎都是爆满,都是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外地人。

“这里现在鱼龙混杂,我们低调些。”

贾粼耳立刻会意。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里,贾粼奕都在这附近打听暗域各地的情报,从这些人的交谈之中能获取到很多信息;贾粼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所以贾粼奕就点了一堆吃的,表现得稍微正常一些。

下午的时候,他们等到了筑怀文,他身边跟着两个高矮不同的冥都巫兵,缪壹帆再次确信了筑行在巫兵之中也算是地位极高的存在,起码他的同僚对他的儿子都敬重有加。

“前辈们告诉我许多道理,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筑怀文也同样发自心底尊敬着冥都巫兵们。

三人走进酒馆,筑怀文看见缪壹帆后,直接坐在了他对面,这张桌只有四个椅子,贾粼耳见状立刻让出了位置,站到缪壹帆身后。

“你们在这?多久了?”

店里忙活的伙计抬了个椅子,放在桌角的位置,顺便沏了五杯茶。

“半天了,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全是来看热闹的外地人。”

“那些人不用管他们,情况不对他们都会自己逃得远远的……我想要说的是,北城区那一带的人全部出动了,他们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走来,只因一个冥都之主将要复苏的传闻。”筑怀文喝了口茶。

“不止是北城区,南城区也有少量的居民出动了。”高个子巫兵补充道。

“那西城区怎么没有啊。”贾粼耳好奇。

“在西城区落户的大多不是地地道道的冥都人,他们有很多都是后来才从外地迁来的,对这种仪式感比较重的东西没有什么参与感。”矮个子巫兵对此做出解释。

“你们聊,我负责交接工作去了,别的东西我也不多说什么,阿文你还没正式加入冥都巫兵团,行事得有分寸,巫兵团的成员们不可能总在关键时刻出现,光是负责东城区的警戒就已经应接不暇了,我们也实在抽不出什么人手来追究同僚的死因了,多保重。”高个子巫兵起身告辞。

“明白,邬前辈,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的帮忙。”筑怀文起身相送。

邬姓巫兵大步离去,筑怀文继续道:“杀害他的人一定会出现的,在明天的魂临节上。”

“太乱了,现在的冥都……只希望明天不要出什么大乱子才好,冥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生过大事件了,不要一来就是这种毁灭级别的啊。”矮个子巫兵忧心忡忡。

“我越来越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人在主导这一切。等到明天我们兴许还能够见到冥都护陵人的到来……藏在暗地里的家伙们似乎是计划好了要赶在魂临节这一天,颠覆现有的一切。”灰鸦说道。

“历年魂临节,居民都会进行一些简单的节日仪式,每隔十年才会有一次隆重的庆典,刚好赶上这一天,可真是会想,全然不把冥都人放在眼里。”巫兵有些烦闷。

“嗯……”灰鸦沉吟良久,目光望向远处许许多多坐在酒馆里不言不语的人。

冥都不是一处久留之地,筑怀文也奉劝他在魂临节到来之前就启程离开,但他的确不急于这一时。

都已经逃了五年,不差这一点时间。

“你们离开的时候说一声,我会送你们一程的。”筑怀文仿佛能看出缪壹帆所想似的,忽然提出。

“怀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冥都都城内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为什么你们巫兵团无力阻止这一切?”缪壹帆回想起渊都的九起城内灾害,总感觉多多少少有些相似之处。

“巫兵团只负责维护城内治安和守护统领城堡的安全,调查事件是交给都城执法队来做的,我们职责不同,有力无处使……阿文身为事件的受害者,他们也都没有让他加入调查的打算。”回答的是那名巫兵。

“执法队什么事也没有做,他们只是放任居民们在街上进行无声的抗议,有人反而利用我们的传统迷惑了我们……冥祚统领的毫无作为更是令人心寒,镇骨石的封印一旦破开,那便说明他不足以守护冥都,如今的统领也不过是资质平庸的一介凡人,这样的话,冥都人自然应当追随冥都之主,哪怕复活的消息仅仅只是空穴来风,谁都可以是冥都之主,这样的位置本就应该是能者居之。”筑怀文说道。

“筑怀文,说话注意点。”巫兵低声呵斥。

“我只是道出了事实,有人在利用这一点,就好像在告诉我们敌人是我们自己一样。”

“你们年轻人喜欢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认定了一个结论之后,便自以为能顺理成章地解开一切疑点……这就好比在玩数独,直到最后一个错误出现,你才会知道你擅自决定的正确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而到这时,你的所谓结论,也一下子就成就了你压倒性的大失败。”巫兵表示。

“是你们习惯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了,他们是可能对一切都知情,并乐此不彼地进行博弈,但是,我只想看见我能看见的东西,谋害父亲的人必须付出代价,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杀害了他。”筑怀文十分固执己见,继续和那名巫兵理论了几句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忙忙跟缪壹帆道了别,和巫兵一起离开了。

镇骨石阴影下的冥都,在魂临节前夕的盛况丝毫不减,许多服装各异的外地人都来到了这条街,想要亲眼看看传闻的真假,见证历史的时刻。

明白人都清楚,此处已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潜藏的威胁会在哪里,谁也无从知晓。

“那我们就看看,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吧。”缪壹帆倒是一点也不紧张,甚至有点局外人看热闹的心态,相信许许多多的人也是抱着这种心态在这儿的。

冥都巫兵嫌他们碍事,全部都被赶出了那条街。

“如果真的像传闻说的那样……冥都之主复苏,那暗影世界是不是又会重新联合起来,抵御边界魔祸呢?”贾粼耳好奇。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而且冥都之主又没说是哪一个。镇骨石是冥都建立之初便存留至今的东西,冥都人深深敬畏着它,如果它的封印松动,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再度将其封印,冥都之主大概也只是他们实现这一目的的手段而已。他们应该不是害怕封印着的魔物,而是在主张继续跟它们抗争到底,它们可能只是在等冥祚统领的一句话罢……嗯,我说到这里,好像有些明白冥驰为什么要让冥祚统领不要轻举妄动了。”

“为什么啊?”

“世代传承的冥都统领在冥都人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他们终归还是想等他一句话吧……而魂临节这一天,冥祚统领无论如何也要出来主持一下庆典;再说,另一方面,冥祚若是让冥都人不明就里地对镇骨石大动干戈,搞不好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不知道,反正明天结果就出来了,奕哥,我们究竟会不会再见到那个黑竹竿老前辈啊。”

“如果传说不假的话,他们会来的。”贾粼奕起身结了账,离开了酒馆,在附近一家旅店找了地方登记入住之后,又在街上兜兜转转逛了半天,直到天黑的时候,才走向魂冥街被封锁的区域。

“壹哥,前面有卫兵,走到这儿就算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俩个在这儿干嘛呢,也是好奇吗?”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的。”

灰鸦想知道,会不会有在渊都地牢相似的感觉,自己身为魂灵使的话,应该能察觉到什么。

“放弃吧,我们之前都试过了,这里戒备森严,冥都士兵把这儿围了个遍,我们连镇骨石的影子都见不着。”陌生人遗憾地表示。

“怎么称呼?”贾粼奕饶有兴致。

“萨韧,鬼都佣兵队的,我见你们两个一路直往这边走,就跟过来瞧瞧……”

“那要多准备十五秒时间了,贾粼耳,帮我看着点附近。”

“哈?你想干嘛?”萨韧乐了。

“……好。”贾粼耳不明所以,但是照办就好了。

在萨韧惊为天人的目光注视下,贾粼奕施展了近一分钟的法术,让三人被黑暗笼罩,隐去身形。

“普通的障眼法,时效有多长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是第一次用。”

“你还是个魔法师?厉害厉害,我见过不少魔法师,但会用这种法术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要不要加入我们佣兵团?我们太缺像您这样的魔法师了。”萨韧看着隐匿了身影的自己,想起暗影之地那些有名的刺客传说,不由得一阵热血沸腾。

“这只是记在魔法书上的一般法术……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我去试试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贾粼耳见贾粼奕先一步从边上前进,便也跟在了他后面。

萨韧觉得新奇,见两人都没被卫兵注意到,便也大摇大摆地从两名士兵身边走过去。

“有些奇怪……站住?什么人!”一个卫兵抓住了空气。

“喂,你神经过敏了吧,别紧张啊兄弟,里面还有巫兵大人们警戒着呢,放轻松放轻松。”另一个卫兵拍了拍他的肩。

“不是,我确实抓住了什么人的肩膀……他应该用了什么障眼法……”

话音未落,萨韧浮现出身影。

“啊哈哈……这么简单就被发现了啊。”萨韧挠挠头,非常尴尬。

“喂,又是你?别搞我们啊,该干嘛干嘛去!”士兵骂骂咧咧地把他推走了,萨韧连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脚跟,悻悻地走掉了。

“我们放他过去又没关系,反正巫兵也会截住他的,谁知道下一个会是什么惹不起的人呢……”另一个士兵表示。

“那可不行,工作必须认真!而且,到时候那些巫兵大佬们肯定又会说咱们监守不力,骂我们饭桶不算,还要让队长扣我们工钱,想想就觉得可气,我非得让这帮闲人吃点教训不可!”

“人都已经跑了,算了算了,老伙计。”

此时的贾粼奕两兄弟早已进入了魂冥街。

街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魔法的灯光照清了道路,他们只在黑暗中前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发现。

“他好像没跟上来。”贾粼耳小声提醒。

“哦,没注意。”一声冷漠的回答。

“不过话说回来,这条街原来这么大啊……感觉比暗都还大呢……”看着漫长而宽敞的大道,贾粼耳有点懵。

“统领的城堡坐落在此,不气派一些可不行。而且我想起来一些有关冥都的传闻:魂冥街这里,最早也只是个聚落,那镇骨石上刻了“冥魂”两个字,被立在村口当门牌石。千万年过去,不足千百人的小聚落早已演变为有着数十万人口流动的大都城,只有那颗石头还亘古不变。”缪壹帆也不记得这是从哪看到的了,反正他以前在家不是跟着老管家四处闲逛,就是被魔法课的老师强行拉去学习。闲暇的时候也没其他事情做,所以就把乱七八糟的史书全部翻了一遍——甭管是地摊货还是自家书库里的,能看就成。

贾粼耳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他也乐意听缪壹帆说这些琐闻轶事,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法了解这些事情。

“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找到那个镇骨石,观摩一下就悄悄离开……而且,我觉得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前进的话,冥都巫兵迟早会发现我们的。”

“那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被发现了我们走就是了。至少他们不会穷凶极恶到杀害路过的平民——即便是狱芒凌那样的魔鬼,也不会毫无理由杀生。冥都巫兵身为这座都城的象征,维护城市治安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职责所在,只要我们这些外来人没有做出侮辱这座城市的行为,他们应该也不会过于追究什么。”

贾粼耳沉吟良久,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

“持续时间看来也就只有十分钟的样子,而且一被其他人触碰到就会失效……大致了解了,巫兵精通法术,再次使用的话,一定很快就会被附近的巫兵察觉到的吧,毕竟没有谁会好端端地在被封锁的街道里毫无理由地使用魔法。我们表现自然一点,假装是正常通过那些卫兵把守的人吧。”

“嗯,了解。”贾粼耳再次点点头。

之后,两人没走几步路,便遇到了路过的冥都巫兵。

贾粼耳当时还以为他会质问他们从哪来的,但却没有想到他理都没有理他们,直接走掉了。

“的确是有够忙的。”

巫兵匆匆离开,贾粼奕头也不回,继续毫无紧张感地往前走。

“是啊……我还以为他会认出我们是混进来的闲人。”贾粼耳不时转头去看那名巫兵,但是直到他背影都消失了,那巫兵也没有回一下头。

“外围的士兵如果是为了规避闲人的话,那也就是说现在聚集在这条街上的人,都是来自暗影之地各处的豪杰了吧。”缪壹帆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呃……”贾粼耳觉得有点迷惑。

“我们去附近还开着的店铺看看,说不定能遇上什么事情。”缪壹帆已经沉睡得够久了,他想起暗都酒馆总是会莫名其妙聚集一些来自暗域各地的能人异士,他们曾说过冥都这里也有相似的地方,所以心里忽然有些期待起来了。

“那镇骨石不找了嘛……”

“两件事情互不耽误,贾粼耳,计划是可以根据情况不断做出调整的,我们不能总执着于一件事情。”

“噢,没事,我都听你的。”贾粼耳点头以示肯定。

此时天色也是早已入夜,经过了两三家还没打烊的酒馆或茶坊之后,一家旅店内传来的乐声吸引了贾粼奕,使得他停下脚步。

站在门口往里张望,只见里面大厅坐着许多人,一位巫兵打扮的女子似乎是乐声的奏者。

……

“老朋友,今天店里的人似乎有些多啊。”护陵人从迷雾之中脱身以后,身上的湿气还很重,他走进魂冥街那间熟悉的旅店,兜帽都没摘,便同柜台前的店主打起了招呼。

“冥千泛?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你不是已经进入了冥陵群,回不来了吗。”

“哈哈哈,你怕不是老糊涂了,朋友,明天可是魂临节,护陵人回来看看,不是理所当然嘛。”冥千泛温和地笑着,一晃三十六年,这位老朋友早已是发须皆白。

“可三十六年,三次庆典,你一次都没回来过,我还以为今生无法再相见了呢。”店长感慨。

“冥都护陵人?果然大事件也要在冥都发生了,这一切都是预兆。”游荡的佣兵,自诩侠者的影都青年游侠,霖追。

“什么预兆?”一身金纹长袍,但出身不明的暗域苦修士,狄夷祀,他来自幽都,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求学出走的贵族青年学者。

“暗域各地都有出现过的预兆,我们家主此番特地前来,就是为了和冥都统领商议退役魔祸的事情。”暗都宁姓贵族门客,宁川息,他的身旁有两位漆杀者相随。

“哟,看来这还是位贵人嗷,老子一路从鸟不拉屎的荒野走到这里,就没见过你们这些崽种做出过什么实际点的贡献。”狱都猎魔人,狱忆。

“哈哈,但我们也不会居安不思危,猎魔人朋友。”宁川息笑了笑,并不介意这种言语上的冒犯。

伸手不打笑脸人,狱忆只是从客房出来拿他点的餐,拿完之后就走了。

旅店里招了三个伙计,人一多,他们就得忙活来忙活去的。

老板忙着和冥千泛叙旧,宁川息还在跟几个人夸耀自家家主,狄夷祀听着他们讲话,不时凑上去插个话,问这问那的。

霖追跟几个一道的朋友聊了一会儿,大致理了一下暗域各地发生的魔祸:影都南方的沼木林间有大批的邪眼和不明魔物出现,那片林子已经是魔影重重,没人敢擅自进入了。

幽都最近常有一些诡异传闻,他们大多出自于一些人的梦境,而那些梦境,大体都是他们看到了各种由现实折射出的灾难幻象,最初人们都是对这些嗤之以鼻,但久而久之,讲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是成为了一种禁忌。

渊都都城连续爆发了九次城内灾害,之后似乎就什么也没有再发生过了;狱都那边,据说有狱堑里发生了大爆炸的,但是除了说出这个消息之外,那人对具体情况也是一概不知。

“看来也是一个着手点。”霖追表示。

旅店的大厅里有大概二十多个人坐着,有俩巫兵从一开始也就坐在这里,筑怀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他算是个见习巫兵,之前的邬姓巫兵和矮个子巫兵倒是没跟他在一起。

“父亲?”

恰巧路过旅店,身后背着冥都乐器的乐师巫兵看见了门口的冥千泛,一脸的不可置信。

……

“……不是,你们俩怎么混进来的?”筑怀文看见缪壹帆和贾粼耳走进店里,又毫无顾忌地坐到他们旁边的桌上,大吃一惊。

“被乐声引来的,冥都护陵人真的来了啊。”贾粼奕回答。

“你的朋友?”青年巫兵眯着眼睛,微笑着询问。

“啊……是……是的啊……”筑怀文急忙回答。

“贾粼奕,来自边界之都,碧笼的徒弟。”缪壹帆扯起谎来连草稿都不打。

“碧笼?那位幽都的大魔法师?噢,我听说过,还挺有名的,许多年前他跨越了近乎整个暗域去了边界,然后我便在没听到过他的消息。”据说巫兵的袖口上有镇骨石的刻纹,然后在那镇骨石上面每有一道魔力刺纹,便证明这人当了五年时间的巫兵。

而这个人的镇骨石上有九道刺纹,这让缪壹帆不仅有些怀疑,这传闻怕不是假的——因为对方看上去明明就是个青年,如果真的当了四十五年的巫兵,现在应该都是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了吧?

“边界可是离魔祸最近的地方啊……呵呵呵,魂冥街将陷入史无前例的大灾难之中,你们多保重吧;阿占,叫上芊衫,我们该行动了,休息也休息了,叙旧的话,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九道刺纹的巫兵拂袖离去,与他同行的巫兵叫上了那名乐师巫兵,三人在离去不久之后,冥千泛也跟店主道了别,离开旅店。

“他们是巫兵团的中流砥柱,我起码得获取他们之中一人的认可,才能加入巫兵团。”筑怀文表示时候也不早了,他要休息去了。

在外头奔波了一天,两兄弟也是困得不行,便在这里又登记了一遍入住,一进房间便早早休息,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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