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旅 〇 (续)

〇/伽岚(续) (其三)

“伽岚，我们都应该先冷静一下……不要进行无意义的战斗。”

伽岚闻言，收回架势，颇为不解地看了看旅人。

“您是叫炎裂是吧……希望您能原谅他之前的冒犯……伽岚，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我们多半是没有胜算的。”旅人站到伽岚边上，对他使了个眼色。

“你明白就好，我本也不打算对你们怎么样。”炎裂只退后一步，手按巨剑，静待两人作出决定。

伽岚望了一眼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迷叶，一时陷入了沉默。

“你的伙伴们似乎不希望看到你受伤。”炎裂表示，“收手吧！你真的有自信，仅凭你那不稳定的力量，就能战胜得了我们所有人吗？”

“……只要你不对他们动手的话。”伽岚沉默许久，终于妥协。

“一言为定。”炎裂将赤色巨剑重新背起，便走回队伍里，和殓长生几个人讨论着什么去了。

伽岚也老实了许多，旅人与他走向迷叶，注意到他面色实在难看。

“伽岚……”

“暂且先跟着他们吧。”伽岚听见旅人叫自己的名字，只是观察着交谈中的炎裂几人，不再言语。

那十二人仍然这周边保持着警戒，他们之中尤其是那个叫伍方的最为警惕，想来伽岚接下来若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他绝对会第一个发现并喝止。

迷叶忽然抓住了旅人的袖子，旅人这才注意到那十二人中不太起眼的，和迷叶差不多高的魔法师，似乎正试图靠近他们。

“……？” 旅人友善地看着对方步步走近，没什么表示。

注意到旅人发觉了自己后，那人愣了愣，但似乎也下定决心似的，向前走了一步：“你们好，”兜帽之下传来的是一个安静的女声。

“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唐突……你们之前是不是被邪灵弄伤了？听他们说是这样的……应该不要紧吧？需要治疗吗？”她抬起头，眼神略带关切地询问道。

“没有，你走！”伽岚这时也说道。

“哦……”被伽岚这么一吼，她触电似的转过身去，但这时那个青年也迎了上来。

他先是隔着她的兜帽摸了摸她的头，接着很不介意地对三人说道：“这是我们队里的小法师，名字叫做莲沐，我是詹伍方……额，主要还是专门负责在前方打探情况的斥候来着。”这人是之前耍匕首的男子，这时他也是心平气和地面对着旅人三人，甚至口气轻松地做起了介绍。

“抱歉，伽岚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别介意，别介意。”旅人也向那名小法师表示友好。

“嗯……”莲沐点了点头，接着颇为嫌弃地与伍方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拉了拉兜帽，不再言语。

“啊哈哈，可以理解，总之这些天你们先跟着我们吧，这也好互相多照应照应，先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谁也不会往心里去的。”詹伍方尴尬地笑着，接着又说道：“那我回队伍里去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说，我们队长和副队虽然都是整天一副严肃脸，但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心地善良的人，嗯……还有殓先生，他几乎已经算是我们的‘军师’了，因为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出最好的建议……”旅人这才知道，伍方这人大概就是个话痨，一开腔就没停下来的打算，他接下来把另外十一个人从头到尾介绍了个遍：他们分别是队长大剑士炎裂，副队长弓兵飓准，顾问法师伊秧与殓长生，护卫骑士卫锋，三位战士芽心、古仁俑和钟垂，法师柒幽、法颂以及莲沐。

旅人便也含糊地向他介绍了一下他们三个人。

顺便恭喜一下他，完全成功地忘记了自己说要归队的事。

旅人总觉得那位小法师被伽岚深深地打击到了，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他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替伽岚为她感到抱歉了。

“那什么……伍方老哥，你是不是该归队了。”

“……说完了那三名战士，然后就是我们的小法……额，是啊……”伍方这句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听到旅人提醒，才猛地一拍脑袋。“那我先溜了，队长应该还在等我说明情况呢，还有那两个家伙肯定又要数落我一番……哎，总之就这样了，我溜了，天色也不早了，化十你们早点休息啊。”说着，伍方转过身走到他们队伍里去了，只留莲沐和旅人三人在这儿。

的确，经过这几番折腾，时候的确不早了。

“聒噪。”伽岚淡淡吐了两个字，随后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周围的事情。

“呼……我就这样继续跟着你们，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莲沐对旅人和迷叶两人说道，顺便拉开了自己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头淡紫色的长发。

“紫色，这应该是雷魔法的象征色。”旅人愣了愣，没由来地道出这么一句话。

“呃……我是没什么好介意的，反正我们也都算是旅途中的伙伴了，这样也蛮好。”旅人见莲沐仍然站着等待着答复，这才说道。

“好啊好啊~”迷叶倒是兴高采烈地说道，可能是见莲沐与她年龄相仿，所以表现得非常活泼。

旅人见迷叶开心，便觉得这样是挺好的。

“嗯。”莲沐征得两人同意，便在旁边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晚些时候，伍方应该还会过来，帮忙生火和准备食材之类的……等更晚些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一批追踪我们的邪灵来袭击我们……不过，一般的邪灵虽然不惧光亮，但还是有些畏惧火焰的。”莲沐对两人说罢，又悄悄看了看闭目不语的伽岚，略有所思。

“你一说起这事，我才想起来我之前被邪灵追了好久呢……那群黑漆漆的家伙，在遇到你们之前，每天都会被追……”旅人有些尴尬地插话。

迷叶安静地听着两人讲话，或许是因为这里人多了，她也不再露出恐慌的神情了，只是沉默许久后才小声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里啊？伽岚一直说很快、马上……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呢？迷叶想回家了，但是不知道家在哪里……”

莲沐听后沉吟良久，面露难色，看样子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旅人也是一样。

“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莲沐轻轻抱了下迷叶。这时，正如她所说，詹伍方和队伍里的另外四个人走了过来。

“哟，我又回来了，”伍方说道。“我听到你们有在谈论邪灵……而我想提醒你们的是，晚上它们活跃地更加频繁，而且尤其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不过有我们在附近，所以无需担心。我们如今也已经找到了世界连接处，现在只差几个步骤，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他们来到这边后，很快就生了火，在篝火旁边坐下。

“什么步骤？”一直闭目的伽岚，这时睁开双眼问道。

詹伍方显然是被伽岚给吓了一跳，但他很快恢复自然的神色，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殓先生这么说的，我也没多问。”

伽岚听后，继续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詹伍方。

“根据石门上的线索，还需要找到两个能源点，如今找到一个，就只剩最后一个了。”却是詹伍方旁边的另一个人解释道，根据伍方之前的介绍，他是当时和伍方站一块儿的男法师，名字叫做法颂。另外三人则是那三名战士，分别叫做古仁俑、钟垂、芽芯的那几个。

“找到就行了啊……？”旅人有些好奇。

“嗯……然后将能源点破坏，连接点处的石门封印才会打开。”法颂说道。

“有的石门被十多个连锁的能源点封印着，而有的却一个都没有，我们遇到最棘手的一个——有十七个能源点之多，那也是我们联合席成立的契机。”法颂解释道。

“哎，像那么久远的事情，你就不要一直挂在嘴边了，也不想想我们被困在那儿多久了，羽衫和百里瞰的队伍都与我们失联了好几年了。”詹伍方颇为不满地说道。

森林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的。他凑在篝火旁烤着火，顺便将背包里的干粮分给旅人三人。

其他人基本都在说些有的没的，这时也就莲沐和伽岚显得比较安静了，因为即便是迷叶，也正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这支队伍谈论的那些见闻。

当伍方最后要将干粮分到远离人群的伽岚时，伍方只是给迷叶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交给伽岚。

看来，这家伙对伽岚之前给他的那下袭击，还是有些心理阴影的。

这时莲沐突然叫住旅人，问了个有些奇怪的问题：“你们……认识多久了？”

“迷叶跟伽岚的话……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嘛……只是刚认识他们一天而已，这忽然就发生这么多事，我都觉得有点奇妙了。”旅人友善地表示。

“这样的吗……”莲沐颇为意外，但也没有再追问些什么，便继续安静地坐在原地。

旅人看着迷叶闷闷不乐地走回来坐下，不用想也知道她被伽岚拒绝了。

“被拒绝了呢。”旅人调侃道，他也没想到伽岚连迷叶的情面都不给，毕竟他之前可是一直都很在意她的。

迷叶十分在意地看着伽蓝，见到后者仍然是闭着眼睛坐在那里，才又挫败似的低下头。

见到迷叶这般，莲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者也顺势靠在她身上。

旅人只觉得神奇，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熟悉了。

“怎么说，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打算先离开森林，还是跟着我们继续走呢？不过我有言在先，就算离开森林，外面的世界也不一定是真实的，要追寻真实的话，你们最后还是要回来的。”詹伍方这时从战士们的谈话中脱出，面向旅人说道。

这简直就是在说“你们必须跟着我们”一样。

“我就算离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去哪里。”旅人沉默片刻，看向迷叶和伽岚。

詹伍方也跟着旅人看向伽岚和迷叶：伽岚仍然是坐在远处闭着眼睛，对周围人的谈话和目光都没有任何反应；迷叶则依偎着莲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目光。

“嗯……看来你也没别的选择了呢，那你们就先跟着我们吧，我会跟队长说明情况的。”詹伍方继续说道：“我也不会刻意隐瞒你们什么，我们接下来会去的只会是比待在这里更危险的地方，但是如果我们永远待在这里的话，也会有别的危险找上门来。我们已经掌握了许多与邪灵有关的情报，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彻底弄清楚这里的一切了。”伍方说这话时一脸的沉思状，显然也正在苦恼着这些事情。

“那就要请你们多多关照了，我们都是初来乍到的迷失者，你们应该是同它们抗争了许久的人，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旅人点点头。

“那倒没什么，你们接下来也要自己多注意安全才是，有时候我们可能也会无法顾及到你们……不过，我的这些话应该也是多余的吧，你们的那位伙伴其实也是个蛮靠谱的家伙嘛——虽然表面上一直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伍方看了看伽岚，但他根本不为所动。

那几个战士之间的谈话慢慢地也就结束了，一切又重新安静下来。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今晚就先这样了，我还要去周围负责警戒，你们先睡吧。”迷叶已经睡熟，詹伍方说着，起身离开。

旅人也觉得眼皮愈发沉重，闭上眼睛之后，时间过得很快。

第二天天还未亮，他就醒了过来。

周围还是昨天那么几个人，迷叶仍在熟睡着，旁边坐着不知是否睡着了的莲沐，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坐在树下打着盹，三名战士这时也都已经醒来，打磨着武器或是做着其他的临行准备。

伽岚依旧坐在原地，仿佛一晚上都没挪过位置似的。

这时与詹伍方换岗的法颂从远处走来，说道：“准备一下，马上出发了。”

旅人便也做好准备，看着背包，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东西：武器，干粮和水。

众人差不多准备完毕后，一直坐着的伽岚终于也睁开了眼睛。

他大致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停在了仍在熟睡当中的迷叶那副安详的面容上，依旧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拉低他灰色的兜帽。

“迷叶对你的态度可是很在意的哦，伽岚，真的在乎的话，总得要说出来才行。”旅人向前，对他善意地提醒。

“我是不死人，不需要食物也能存活。”

“但身体总归还是会出问题的……收下吧……你也是人，不对吗。”旅人将东西递给伽岚。

伽岚迟疑了片刻，接过干粮，三下两下全部吃完。

旅人将水壶也递给了他。

这时法颂又从前面走来，表示队长他们已经开始出发了，他叫醒了昏昏欲睡的伍方，后者轻轻拍了拍莲沐的肩膀，接着迷叶也被莲沐叫醒。

于是这一行十五人被分成前后两队、队长炎裂，副队长飓准，军师殓长生，“先锋”卫锋，法师伊秧、柒幽六人在前。

战士古仁俑、钟垂、芽芯，法师法颂、莲沐，“织魂者”伽岚，化十，迷叶八人在后。

而伍方则在两支队伍之间或周边保持着警戒，他的脚程很快，旅人见识过，他奔跑的速度绝不是自己能追得上的。

据不时出现在队伍里的伍方所说，抵达目的地并不需要多长时间，中午之前就能到了。

旅人一时也没什么好想的，只是跟着队伍一起前进就好了。

在大约一个时辰过后，一行人便穿越了森林，抵达到一处废弃的护林人小屋旁，这里有一道湍急的河流。

河流的水都是黑色的，河岸边上停着一艘看上去已经很老旧的小船。

简单地商议了一番后，众人决定只让六个人渡河过去破坏能源点。

很意外地，伽岚第一个提出要去一探究竟，其他队员对此面面相觑，只有殓长生笑了笑，一口答应下来，炎裂也默许了。

“那边的那位也一起吧，你们以后也许也会遇到类似的状况。”他看向旅人说道。

“了解，殓大巫师。” 旅人点点头。

众人很快就决定好了前去的六人，这六人分别为：飓准，殓长生、钟垂、法颂、伽岚、化十。

“化十……唔，好名字。”听见这个名字，殓长生不忘对旅人调侃一句。

“殓长生听上去也不赖嘛，我的全名是火化十。”旅人有些滑稽地笑道。

“哈哈哈，那令尊必然是个有趣的人。”殓长生也笑了。

一段旅途中的小插曲。

六人以外的其他九人便也都在护林人的小屋旁扎营休息了。

小船上，殓长生特意叮嘱几人不要让身体碰到河流里的水。

伽岚听后，只是略有所思地看着湍急的河水，并不讲话。片刻后，才又重新抬起头，打量起同在船上的飓准。

飓准是一个相貌冷酷的使弓老手，他的弓箭从不轻易离身，身上的皮甲有用于安置短剑的口袋，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取出防身。

先前正是他一箭射穿伽蓝的手掌，而此刻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河对岸，一语不发。

船上只有殓长生和法颂在交谈着大致的情况。钟垂是个战士，跟来几乎就是打酱油的。

因为到时候若是有需要破坏能源点的工作，肯定是由殓长生和法颂这两名法师负责的，其他人跟来的目的，最多也只是为了掩护他们。

“呼……”旅人舒了口气，大约几分钟后，小舟载着六人渡过黑河，抵达对岸。

殓长生第一个上了岸，用洞察术在前方指引方向，其他人便也陆陆续续地跟上了。

“之前留了记号，现在要找的话，也方便许多。”殓长生做出解释，旅人明白他的意思。

一道幽蓝色的魔力光束在殓长生的引导下，不断寻找着路径，向前延伸着，在他的引导下，六人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旅人也见到了那所谓的“能源点”——实际上就是一团黑色的能量。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殓长生说道。

“快些解决掉吧。”飓准一脸冷漠。

就在几人还在讨论着什么的时候，伽岚走上前几步，试探性地将手探去……

“直接触碰没关系吗……？”旅人有些担心。

“我只建议你不要轻易尝试。”殓长生也注意到了两人这边的情况，不待伽岚回答旅人，便走了过来：“我知道你拥有吸收邪灵能量的力量，但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由我们来将其彻底抹除。”

伽岚听后，只是慢慢将手放下，表情自然：“没什么，我只想看看这能源点是什么构造，你担心得太多了。”说着，双手枕着头向后退了几步，同时也示意旅人退后：“你们开始吧……化十，过来。”

殓长生见状，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招呼了下法颂，便准备开始施法清除能源点。

“快些吧，一会儿那些看守的邪灵要来了。”等候着的飓准催促。

旅人退到伽岚身旁，静看他们要怎么做。

只见两人只是很简单的施法：他们分别站开，各自凝聚出一团魔力，由外到内裹住整团黑色的能源，一点点的消除殆尽。

施法过程大约也就五分钟左右，并不算很久。

“还算顺利，走吧。”飓准见状，便招呼众人准备离开。

“回去的路上还是要注意些，可以感觉到有邪灵就在附近。”殓长生结束施法，跟上飓准，缓缓说道。

伽岚在后面自顾自地点点头，似乎也深以为然，便也同旅人跟上，一起返程了。

“被消除的能源点……只是重新成为了组成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吧？”路上，旅人忽然提问。

“不错，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间，赶在下一个能源点出现之前，破开石门封印，击溃这里的邪灵看守。”殓长生表示。

“所以，这些能源点究竟是怎么出现的？”伽岚询问道。

“说不准，或许是自然生成，或许是邪灵制造的，具体是怎样，我也无法擅自下定论。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些能源点维持着某些东西的运作——可能会是屏障、结界之类的东西；找出它们的方法也很简单，邪灵一般都会大量聚集在能源点附近，所以只要能够感知邪灵大致的所在方向，基本就可以找到能源点。”殓长生作出解释。

伽岚听后，并没作出回应，只是低头沉思着。

“接下来就是连接点了，殓长生，有把握吗？”飓准说道。

“怎么说呢，之前大致也说明了，这一回连接处的守卫可能是偏向战斗型的，可以说是相当棘手了，即便消除了所有能源点的现在，也不能大意。”殓长生见飓准询问，正色道。

旅人感觉自己和伽岚一样略有所思，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听起来就好像解除机关就能发现出口的游戏一样，说实话，有些无趣。”旅人听见伽岚自语。

伽岚周围只有旅人和他离得比较近，或许是刻意说给正在思考中的他听的吧。

“究竟是谁这么有恶趣味，弄出这些东西？”伽岚并不在意被人听见，继续质问。

殓长生一众人等自然也听到了，在场众人神色各异，飓准依旧是冷漠脸，法颂一脸认真，钟垂则满脸无所谓，伽岚的脸上只有不屑和摒弃的神色，只有殓长生依旧是保持着笑容：“伽岚，你有很敏锐的直觉，这点我非常欣赏。”

旅人看着他俩，点了下头。

“哎，我对这些东西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只盼望着能早日结束这一切。”钟垂这时开口说道。

众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河岸边走去

“只能说，对方是个精通法术的大师……了解的越多，我越发能感受到这一点。”法颂表示。

“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快些渡河与队长汇合，然后离开这儿吧。”飓准催促道。

“飓副队长，注重效率自然是好事，不过，偶尔还是需要多解答一下新队员的疑惑呀。”殓长生表示。

“……”

飓准似乎还想反驳什么，不过六个人已经到了岸边。

“上船吧。”飓准淡淡道。

旅人点点头，一行人登上小舟，准备与其他人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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