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自己的棺材前,上面摆的就是我的照片,那个面无表情的我,这是我第一次自己看自己的样子。
清秀羸弱的样子,就差一幅眼镜,就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原来死亡只是这样简单的事,疼痛之后,就好像是别人死了一样。
我被青阁抱着,大家轮流上前烧香礼拜,原来我在镇子上的地位还听不错的。
收到这么多人的祭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当医生,就已经见惯生死了。
我的葬礼维持了一天就结束了,我被埋葬在后山的竹林里,那里是我的爹娘,爷爷埋得的敌方,我在心里感谢这个镇子上的所以人。
青阁的心情很不好,我不希望她在为我的死亡而内疚,但我却没有那个能力。
每次看到她哭,我手足无措,慌乱的心情化作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迸发出来,就如普通婴儿那样我放声哭了出来,青阁摸摸眼泪,抱起床上的我,安抚起来。
然后给我喂奶,那种感觉和羞耻,但那种安心感会让我快速陷入沉睡。
闫武的儿子在我死后第一天出生了。就好像那是我死后灵魂的转生,但真正的我就在这儿。
作为婴儿的日子就像加快了一般,时光飞速的流逝着。但我觉得是睡的太多的原因。
这一年,我两岁,闫武的女儿出生了,同一年,村头老甄头的儿子也生了孩子。
但第五大娘在这一年也去世了,这是青阁第二次哭的那么伤心,这确实是一件悲伤的事,作为婴儿,这种情绪同样的被放大了,我跟着青阁哭了起来,这样她就会忙着安慰我,没有那么多泪水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你除了拥有原有的记忆,但心智会慢慢被影响的趋于孩童,对于生死离别这种事,要从新认知了,但是青阁对于我母亲的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真的不想离开她。
就这样,我长到了三岁,清清楚楚的叫了一声“娘”,青阁看起来又是想要哭的样子,我努力尝试捧着她的脸,告诉她:“娘,不哭。”
这种依赖感,一生都无法摆脱,对于我来说,比不懂事的孩童还要强烈,那种来自母亲的温暖。
因为我娘她,同样很爱我。
“瑛子,干什么呢,出来吃饭。”我听到青阁她唤我,只好放下手中的笔跑了出去。
桌子摆在院子里,青阁做了酸白菜,这让我喜出望外,没想到有一天还可以吃到这东西。
她笑容满满的看着我,因为她当我是她的孩子,或许我就是她的孩子,只不过是混淆了陌生人的灵魂。
“娘,别总看着我,你也吃。”她总是这样看着我,我怕自己沦陷进去。“哦,娘也吃。”
青阁是个漂亮姑娘,她的孩子也出落个清秀样子,而且青阁也算个文化人,她给我取得名字为“瑛”是美玉的意思。
她平时也唤我“瑛子”。
“瑛子。”我听到有人叫我,旁边的土墙掉下来几块土,墙头趴着闫武的大儿子闫丘。
“快点吃,咱们玩水去。”他兴高采烈的样子。
其实我当然很不喜欢跟这些小屁孩玩,但那样就不像一个孩子了,还有老甄头的女儿甄兰,他们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
最主要是那个闫丘,明明喜欢跟着我,却喜欢装大人,爱出瞎主意。
吃罢饭,青阁收拾了碗筷,我刚站起身来,就听见闫丘又在外面叫我,我则是极大的不情愿。
“瑛子,想玩就去吧,注意点。”既然青阁说了话,在不去就真不像个孩子了。
出了门,一个巴掌拍在我身上,疼的我叫了出来。
“快点跟上来,瑛子。”他叫喊一声远远的跑去了。
闫丘这小子……下手这么重,也是,年纪太小还没有男女观念呢。
“瑛瑛……”一个弱弱的童音叫了我一声,转头看是甄兰在拉着我的袖子。
这就是四岁的小女孩啊……她父母怎么放心她出来玩?只会叫我瑛瑛。
我拉住她的小手慢慢的向河边走去。靠近河,就见河里一个赤条条的身影。
现在河还很浅,马上就入秋了,就不能玩水了。
“你们怎么那么慢啊!女娃就是女娃!”闫丘看见我们吼了一声,我才不想下水,大概也只有男孩子能这样无忧无虑的玩了……
“来,兰兰。”我慢慢蹑步到河边,坐在河岸上,脱了鞋子,把脚丫子浸入水中,凉凉的,很舒服。
甄兰也坐了下来,我给她脱了鞋子。
她笑了,用脚上下扑棱着。
“瑛瑛……”
“好玩……”
远远的闫丘看到我们这样,慢慢的潜了过来。
他游到我们面前,猛地泼了我一头水。
点点水珠顺着我的发丝滴下来。“闫丘!!你死定了!”
“瑛瑛……呵呵。”连甄兰也在笑我,让我有了一种脱了衣服跳下水揍闫丘的冲动。
夏天,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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