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

“就是这间，姑娘，跟我们住的都一样。”张嫂打开院子角落里的一间砖房，外观确实跟其它的一样，但是一打开门，铺天盖地的灰土顺着风铺面而来，我和青阁都被呛的直咳嗽，转眼看张嫂，却用手帕捂着口鼻。

“是许久没人住了，我去开开窗户，晾一晾。”张嫂抖着身上的肥肉跑到里面打开了窗户。

“有炉子有床架，别瞎搞坏啦。”张嫂指手画脚的真像书里描述的包租婆，不过她也就是个包租婆。

“嗯嗯，一定，照顾到了。”青阁感激的应和着。“那姑娘你来房，我们谈谈房租的事儿。”张嫂扭屁股走了，刚才回房确实是穿了一条紧紧的裤子，我并不觉得好看。

“瑛子，在这儿等着，别乱跑。”青阁也快步跟了上去。

唔……开门的一脸灰就坏了我的好心情了……

“这幺娃咋灰触触的呢？”我扭头看过去，是个佝偻身材的老太太，脸上的褶子聚在一起，真是慈祥的笑容，想起我爷爷了……

“来，奶奶给你擦哈。”它从兜里揣出一张干净的碎花手帕，轻柔的擦掉我脸上的灰。

我对老人真是起不了防备，看到那笑容满面都忍不住想哭。

“新户?你爹娘勒?”老奶奶望屋里瞅了瞅。“娘去张嫂家了，奶奶。”我乖巧的回答到。

“好乖个娃娃，看屋子里这灰……哎呀，张婆姨咋不自己扫扫了，你等哈奶奶，奶奶回个拿个笤帚。”奶奶回身走开啦，似乎对我甚是喜欢。

青阁这时回来了，好像是已经谈妥的样，看着屋子皱了皱眉。“得扫一下，我去张嫂家借个扫帚。”刚才我就看见奶奶拿着扫帚和铲瓢走过来了。

“是这儿幺娃娘吧，笤帚拿个，好好扫一下。”青阁愣了一下接了过去。“老阿姨你是?”

“一个院的，叫我姨姨就能行兰，扫完来我们房吃饭昂。”也没等青阁拒绝，奶奶就直接走了。

我在一看青阁，她似乎眼睛有点红。

算了彻彻底底的扫了一边，另外自己也有带抹布，不过家具还没送来，屋子里也没得落脚的地方。

“还是，去那个奶奶家坐坐吧。”我拉着青阁的手说到，我刚才就看到她家房顶上飘着烟，现在也才是下午三点，既不是中午饭也不是下午饭，应该是特地给我们做得。青阁似乎在纠结着我，不像麻烦那个奶奶。

“女子，幺娃，来吃饭。”奶奶抢先一步叫我们。

青阁拉着我的手去了奶奶家。

“来来来，女子，坐哈，给你们做得土豆丝儿，有米饭。”“太谢谢姨姨了，怎么好意思。”

“咋不好意思，我看这幺娃就亲的不行。”

我也有点饿，饭菜的味道也算行，就吃了两碗。

老人的眼睛快眯成两条缝儿啦。“看娃吃得多亲（可爱）。”

“姨姨你一个人住?”青阁问到，见这屋里也没其他人。“老汉还么回来，我们两个。”“昂。”

吃罢，家具正好送来，也没啥，就是些床单被子，锅碗瓢盆，各种生活用品，以及学黎送的旧电视。

收拾完了，都是七点多了，天色黑了下来，我才发现我，屋子里竟然没有装电灯。

张嫂慢悠悠的说屋子好久没人，就没装，明天会装。

她的态度也是与刚才的热情完全不同。

奶奶正好送过来两根蜡烛。

青阁把我抱上床，盖上被子。“瑛子，快点睡，明天就带你去学校。”她自己把蜡烛点燃一根，从包里拿出我的《面相病症》开始写写画画。

快睡着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抽泣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去，那烛光把她的泪照的晶莹。

一滴泪掉在手稿上，她把手稿收进包里，用手抹着泪。“娘……”青阁转过头，眼睛红红的。

“瑛子，我想你姑姥姥了。”大概是那个奶奶勾起回忆吧。

我站起身，用手摸着她的脸。

“娘，不哭。”

烛光照亮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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