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失眠,经常在半夜里醒来,好似是做过梦,但却什么都不记得,至少在半醒半睡的时候我还是记得的,我是这么感觉的。
小时候我经常做梦,那都是些天马行空,不可思议的梦,到现在还记忆深刻,大概在初中后我就不在做梦了,渐渐的,我的生活平静了下来,我得以有时候来记录梦境,它便很不可思议的来到我的每一次睡眠,但不比以前丰富和诡异感。
就好似现在常说的“克苏鲁”式的深渊般的梦境,但我现在却失去它,失去了灵感。
我的写作变得困难,我不经常写带有梦幻色彩的文章,但说不定小说中美好的事物也都是梦幻罢了,残酷的现实也很难下笔。
我大概是很薄很薄的那种“玻璃心”吧。
于是在编辑的考虑下,他安排我去正在肆雨的南方去寻找灵感,我也希望可以借此找回梦境。
家人早已不在的我,本应该没有任何焦虑,但现在却似命运强加了给我这份忧郁。
但忧郁什么的,都是笑话罢了,这种人要不是缺爱,要不是感情太过丰富,要是真是此事,我大概是后者。
带着不多的行李我到了火车站,我不喜欢坐飞机,因为火车流动的风景,会让那一刻停止。
到了之后,我很幸运的得到了一对老夫妇的关照,编辑没给我安排宾馆什么的,说这对老夫妇是他的亲戚,很欢迎我的到来。
他们总是很沉默,但浑身倒是环绕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对我说的话很少,或者说他们之间甚至都没有什么话好说。
接待我做的饭也很普通清淡,量也很少,我问什么也只是点点头,话本来就很少的我也很安静,但这份安静在他们身上极为让人安心。
夜里我睡在床上拿手机看这个地方有什么景点,却发现任何可以供人观赏的地方,这里并不是个可以游玩旅行的城市。
我的灵感该从何而来?
一觉过去了,我依然没有做梦,像往常一样平静的梦,在这里并没有身处异地的不适感。
附近的公园人也很少,甚至听不到有车辆的声音,值得一提的是,火车轨道正在这对夫妇家的附近,夜里只有火车来来往往的声音。
下午的时候我就回到了住处,他们就像早上那样悄无声息的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生。
或许可以问问他们年轻时候的事,可以是很好的素材。
但当我问起的时候他们却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是不愿告诉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倒是指了指客厅里的书架,是让我看书打发时间吗?
我慢慢的,也开始受不了这份安静,有了离开这个地方的欲望。
书皮是自己封订的,让我的内心起了一丝涟漪,每本都很厚,没有书名,打开一看,第一页就是很密集的小字。
但书里的内容却让我不解,每有一个段落,就有很多断句,就好像是一本问答卷。
老爷爷敲了敲桌子,我看过去,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搬来一把摇椅,并向我示意。
是要我也坐下吗?“坐到这儿吧。”
虽然看不懂,但我还是翻看着希望找到这个毛线团的线头。
书中的描述似乎是第一人称,每页都有日期标注。
这是本日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都在看着我。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爷爷,你给奶奶送了什么呢?”
他微微笑着。他指了指奶奶的手指,那是枚老旧的戒指。“奶奶,用自己的能力买的第一件家具是什么呢?”
她又指了指墙上的挂钟,那个呀呀作响的岁月流逝的象征。
这本书中,这个家里,充满的都是他们的回忆。其中的问题也是越来越明晰,他们最重要的是彼此,最不能舍弃的是彼此。
很多问题不解而开,而且更像一种表白,这般厚重,这般难忘。
我开始明白了,或者说谁都明白却难去实现的那个真理,艺术来源于生活。
但自己真的有生活吗?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失去了,失去做梦的权力也是因为这个。
我缺少的就是生活。
这对老夫妇的生活就是彼此,时光的流逝,每一天都是全新的自己。
灵感是个让人矛盾的东西,它就在自己身边,但还是需要自己去寻找。
今夜我依然没有找回梦境,我的生活在某个方面,空空如也。
他们的生活就是相互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每一天,就像轨道一般,直行在生命中永不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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