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在说什么?”
“你还装?我本来只觉得影月和你面容有三分相像。”茶茶满脸怒容说道:“可这掌劲和佛门真气与那晚上一模一样,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心下一惊。
没想到茶茶那晚鬼化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更没想到的是茶茶居然为了这一点怀疑拼却受伤来验证。如果他猜错,换做他人不留余力的一掌足够让茶茶重伤了。
茶茶对影月确实是在意过头了,很令人不解。
茶茶拍开肩头的手,死死盯住我,好像要看穿我的皮肉直接看到我的骨相一般。
“那我问你,三年前的影月,是不是你。”
三年前?
莫非是决定天下第一的那场暗地里的较量?
看着茶茶无比认真的面孔,我稍稍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不出所料,我这一表态重新点燃了茶茶的愤怒。他握起一拳朝着我胸前打来,虽然不知道茶茶的怒火从何而来,但我还是决定吃他一拳让他早点冷静下来。
只是那掀起呼啸拳风的一击始终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溅到我身上的一抹朱红热血和茶茶瘫倒的身躯。
变故来的如此之快,回过神的我赶快扶住倒落的茶茶,同时操纵真气流入茶茶身体各处。
随着真气反馈传来,我眉峰愈加紧皱。
斜躺在我身上,昏迷过去的茶茶体内真气四处爆窜。以一种比较好理解的说法来说,现在的茶茶就好像被塞进了一串鞭炮的瓮。若是这瓮不够结实,那就只有香消玉殒一个结局。
茶茶内功深厚但是筋骨并未经过锻炼,在这种情况下更显危险。
可是原因何在?
我掀开茶茶黑色上装,看到他洁白幼嫩的侧腹上赫然一道巨大的伤口,看上去竟是剑伤。
久违的怒火烧上心头,这剑伤我如何不懂?正是之前为了一阻他脚步放出的释剑禅锋。茶茶为了追我根本就没有防御这一剑,说不定就连九狱暗潮的余劲都没有消去就又强提功体。否则这乱七八糟的内伤根本无从解释。
可是虽然恼怒他作践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依然是先帮助茶茶脱离险境。君山剑宗距离苏州城不远,可这距离对茶茶来说却是稍显漫长了。师父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
刚刚剑宗山庄山门差点被人踏破,我此时回来看到的是另外九人接替了先前九人的守门职责。
只消一眼就能看出这新来的九人不论是境界还是精气神都远远强过那九个连我一刀都接不住的废物。如果初次遇到的就是他们可能我还要多费点功夫。
只是我现在并没有被他们耽误时间的打算。
一只手抱着娇小的茶茶在山道上疾驰,我另一只手拔出茶茶的黑剑。和茶茶握剑时的阴冷感觉不同,此时的黑剑上缠绕的是清净淡泊的气息。
新九人看到了冲出山道的我,为首一人最先反应过来,张嘴想要发令。但是和黑剑的速度相比,他嘴唇张开的动作像是慢动作一样滑稽。
“让开!”
同时道极玄剑刺出,匹练般的黑白二气交缠着横扫过整个山门。
等到我踏过大门,身后再无一人能够站起。
我持剑冲进剑宗山庄内,四下扫视。
君山剑宗以剑立名,门下弟子世代习武,一定有我要找的地方。余光中一个身影一现,我挥剑从他头顶划过,剑气斩断他几根头发。
我走上去看着这个吓得坐在地上的人,似乎是一个退避不及的杂役。
“医房在哪里?”
杂役颤抖着指向身后不远的一间小屋。
我抱着茶茶走向医房,纯白衣袖一挥,细长黑剑直直刺进我身后地面,激起一阵尘风。
“告诉他们,要命的,勿过此剑。”
——————
药香四溢。
这小屋里密密麻麻堆放着各种药材,还有磨药轮捣杵一应俱全。
茶茶运气还不差。有这些药材储备,以我的医术,足以确保他不留任何沉伤。
不过治疗茶茶这怪异重伤,饶是我也花了不少时间。其中磨药包扎反而是小头,给茶茶梳理经脉平复真气才是耗时甚久的元凶。
我最后检查了一遍茶茶周身,确定他已经脱离危险,又给他床头放了一碗刚煎好的药汤,这才推门走出去。
黑剑前,站着两个人,在他们身后是整整齐齐的君山剑宗弟子。
两人中的中年开口说道:“阁下闯我君山剑宗,可有什么道理?”
我双手拢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救人。”
“救人?”
“东方茶,他被影月重伤,我把他带了回来为他治疗,事发仓促等不及禀告。”
在带茶茶回来之前我就换了一身衣服,现在的我白衣白袍,长发披散,根本不怕他们把我和影月联系在一起。
中年人神情微异。
“东方先生是我剑宗贵客,阁下若真的救了先生,那自然是我剑宗恩人。”此人说出这句话,“真的”两个字踩的十分重,怀疑之意几乎漫溢而出。
但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东方先生这个称谓上。
茶茶,那个白瓷一样的人偶少女,哦不对,少年居然还有被人叫做先生的时候。
我努力不把笑意表露出来,谨慎的说道:“那且等到东方先,噗,东方先生苏醒再来证明我说的话是否有假吧。”
妈的,没憋住。
就在这时背后小屋里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
我轻轻对中年人点了下头,转身走进医房。只见茶茶正努力撑起身体,床边地上是之前的那碗药汤,此时漫了一地,浸泡着瓷碗碎片。
茶茶见我进来,咬着牙四下寻找能够砸我的东西,遍寻不着之下居然把背后靠着的枕头丢了过来。
我接过枕头反手一枕把茶茶砸回床上躺着。
“伤者老老实实躺下静养。”
茶茶仰面朝天,嘴里恨恨地说道:“你滚。”
“贵教人士表达感谢的方式可真独特。”说着我还真打算离开,跟气头上的人说话没什么好处,对双方都是。
我手刚握上门把,一股推力从门外传来,有人推门进来。
是刚才为首两人中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少年。
少年进了门向我施了一礼,然后走到茶茶床前。在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东方先生受伤我君山剑宗难辞其咎,还请......”
茶茶的轻轻柔柔的声音打断了他:“是本座自己莽撞了,少宗主不必如此。”
我好酸啊。
为什么我救了他却被凶,这个少宗主和茶茶说话他就态度这么好。
“那容在下再打扰一下,此人和东方先生是......?”
“......”
茶茶用手背盖住眼睛,沉默着。
我救茶茶的事实是没有问题的,倒是不怕被剑宗为难。我就是影月这个事实也不是茶茶一时半刻说得清的,也不用在意。
就怕茶茶随便扯两句然后让剑宗给点钱把我打发了,那我还就真只能夜袭君山剑宗去找逃跑的杨落平了。我还没打算这么早和五大派正面为敌。
“他......”茶茶终于开口了。
我有点紧张。
“他救了本座,还重伤了影月。若是少宗主不介意,本座想把他留在剑宗内好好款待。”
好,茶茶你真棒。
一听是贵客的恩人,少宗主当即满口应允,就连出门时还一定要请我走在前面。可能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
回到黑剑前,得知消息的中年人态度也恭敬了许多,低声问道:“不知这位少侠是何名讳,竟能重创影月。”
既是在正道老家,自是要用正道身份。
我淡淡地说道:“白云阙。”
“仙衣眠云,楚织年。”
只是想象中这两人纳头便拜的画面并未发生,反而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种名叫尴尬的表情。
“呃......”中年人刚想说些什么,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
“原来是白云阙首徒,林某可是想一会您许久了。”
人群分开,一名清丽出尘的青衣女剑仙缓缓走出,只是和气质不符的是她眼中闷烧着的怒意。
你,你们君山剑宗什么情况?
怎么满地都是我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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