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冻结

“那你说，要怎么办？莫不是想由我们几个去迎战吧？先说我可不擅长战斗啊！”

依然是在那里蹲着，玛丽回过头向风籽说道。

后者在与KD对视了一眼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嘛，虽然对于那个战斗狂来说是巴不得这样......但我们可不是他的对手啊。不，应该说我们完全不想靠近他！”

“那你说怎么办？！”

玛丽抓狂的挠了挠头，让那原本柔顺的淡金色短发变得散乱起来。

而一旁的莉亚则是在他们的交谈之中，脑补着能让这几位玩家都如此惊恐的来者形象。

身负大剑，身披残破盔甲，而头盔下的眼神有着如同野兽般狂放的百战之强者？

还是身穿白衣，谈笑之间取胜的潇洒剑客？

嘛，对于“战斗狂”这一形容也多是用于战士的身上了......

但是她一想到现在所见的玩家...那一股不靠谱的氛围。感觉又有些担心了起来。

“不可以...好好与他谈一谈吗？”

举起了手，莉亚颤颤巍巍的说道。

“你们不是同胞么......认真谈一谈他也会理解的吧？”

“谈一谈啊。”

对此，风籽的脸庞似乎抽了抽。

“一般来说确实是这样......但那家伙是个疯子啊，他总是一副搭错了某根筋的样子！听不进人话啊啊！！”

一边如此呐喊着，他抱住了脑袋。看样子在过去也受到过类似的“迫害”。

一旁的KD一脸感同身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端起了碗筷。

“总之......莉亚小姐，如果你家的危显是正常状态的话，与他过过招也无妨......但以现在危显的状态，解释给那个家伙他也是不会听的。到时候如果他发起疯来，这个城市...不，这个国家就糟糕了。”

那句“你家危显”让莉亚的脸色有些微红，但KD接下来的话也让她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看着几人紧皱起来的眉头，风籽干咳了一声。

“好了，话虽如此。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句话让众人的目光都亮起来。KD咽了口饭菜后用筷子指向了风籽。

“何解？”

嘴角微抽的拨开了他的筷子，风籽随即表情正经的说道：

“既然他想与危显较量，那就让危显去对付他吧。虽然只有身体...但是...”

“等等！你是说？！”

仪器旁的玛丽似乎猜到了风籽的用意，瞪大了眼睛。

......

树林里，危显将女孩轻轻放到树干边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仅仅是简单的活动，大脑的胀痛感又更加了一分。

“你是谁？”

依然是没有表情的看着危显，女孩依然重复着先前的询问。

靠在树边，危显看着这个女孩微微叹了口气。

“还记得我吗？”

但虽然他只是随意的提问，而女孩的回答却让她的表情凝固了。

“我当然记得你，天外之人。我想知道的，是你真正的身份。”

紧盯着女孩，危显愣了半响后才反应过来。下一刻猛地蹲在了女孩身前。

“等等，你记得我？！”

女孩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他：

“有什么奇怪吗？......还是说，我应该像那些人一样。记忆也被还原？”

一时间，过量的信息让危显捂住了额头。

她记得自己......也就是说她的记忆不会被“重置”？！

但是她之前看到自己时，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不，就现在来看也没有任何情绪反应啊。

看向了依旧盯着自己的女孩，危显的眉头微微皱起。

照这样看，她累积了三十亿年“这一天”的记忆？！这...可能吗？

“你...知道这一天在不断的重复？”

“重复，或是连续。我当然理解这个接近毁灭却又无法前进的世界......除了你的出现，便是无数次的重复。你可以回答我了吧，你究竟是谁？”

对于女孩的再次提问，危显只能揉了揉眉心后强压下了内心的无数疑问。

“我叫作危显......算是一个局外人吧。”

“局......”

女孩低声的喃喃着，便没再询问详细的说明。

危显感到了一种违和感。

女孩表现出来的“好奇”实在是太为淡薄了。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正常来说，在无尽的时间中出现了新的信息，不应该像她这样毫无波动甚至是平淡对待的。

还是说，在这过于漫长的时间里。她的内心正在渐渐“死去”？

“那么相对的，能说一说你自己吗？”

坐到了女孩的对面，危显如此建议到。

在沉默了半响后，她的目光似乎又重新聚焦了起来。

“你，对这里好奇吗？”

“不能说是好奇吧，只是仅仅想知道罢了。”

在三十亿年前是谁......或又说是为何...保存下了灭亡前三天的“历史”，危显没有任何的头绪与猜想。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了解尽量多情报，来方便日后的推论罢了。

“是吗。”

对此，女孩看向了那红色而浑浊的天空。缓缓开始了讲述：

“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你像他们一样叫我魔女就可以了。对于这‘重复’开始之前的记忆，我还有所残留......但对于我自己‘重复’的经历，已经有些支离破碎了。我甚至无法记清第四次之前的‘重复’......残留的印象，也只有无用的抵抗与痛苦的死亡。”

记忆已经开始破碎了吗？

危显微微眯起眼睛。

正常来说，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无尽的重复与不断死亡。对于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个体来说应该早就崩溃了的......

大概，她已经经历了数不尽的“自我”崩溃。

如今重新建立起的这个能够正常交流的人格，也仅仅有着那支离破碎的记忆罢了。

“不过在这样的痛苦之中，却还没有变为一个‘怪物’，也是一种强大了呢。”

但对于危显的话语，她却是异常违和的微微歪了一下脑袋。

“是么......那，你是觉得现在‘我们’还不是‘怪物’吗？”

眼皮微跳了一下，危显在这一刻感觉自己无法回答她质问。

没有在意危显，她继续开始了讲述：

“对于‘重复’开始之前的最后记忆，便是我来到这个村落想取走自己的某样东西......但是，在那一天我被愤怒的村民们抓住了。”

然后，便是她不断被烧死的重复了吗？

“某样东西？”

再次看向了天空，她回答了危显。

“那个东西告诉了我一个必然的结果......天空的死亡。”

跟着她的视线望向了天空后，危显微微叹息着。

红巨星，濒临死亡的恒星。

说是“天空”的死亡也不足为过吧？所以如她之前所说，人们畏惧着这样的天空......

至此，危显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继续了解下去的欲望。在微微摇头后站起。

“那么，就到此为止了吧。”

一个不断重复的历史，这个运行了三十亿年的数据库也到了冻结的时候了吧？不能保证这个世界没有更多如同她这样的“异类”。

数据......亦或者是现实。

取出了【相位交换】的技能卡片，危显将注意力放到了背包空间中的深蓝色“火球”上。

没有任何犹豫，危显在取出它的瞬间便将视线集中到了天空中【天幕】那淡淡的黑色影子的周围。

“相位交换！！”

手中的“火球”，在取出的瞬间便消失开来。

“那是......什么？”

看着危显的举动，女孩虽然依然没有表情变化。但还是主动发起了询问。

嘴角微弯，危显指向了天空。

“结束的信号。”

原本充满了浑浊红光的天空，在下一刻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蓝色波纹。

之后，在下个瞬间。天空被耀眼且纯净光芒所填满......

这前所未有的景象让女孩的目光渐渐凝固了。

毫不自知的......一滴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下来。

“我......”

但她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如同周围一般的渐渐“停止”了。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渐渐转为了黑白两色。

除了危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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