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寡人要你句句属实

“陛下乃龙凤之姿，所生即是艺术，怎有不好看的道理，作为男人能如此近距离的观赏倒是一件幸事。”

林云祥暗自拿捏了下言语的幅度，好歹面前展现出慵懒的女孩是一国之尊，也打算多少奉承会儿对方。

不过要完全谈奉承也说不上，因为寒梦雪确实称得上冰肌玉体，明媚动人，能在女性掌权国家坐上帝位，继承尊贵血脉的人在外表当然显得无比精致。

至少在他两世见过的女性里，目前恐怕只有南宫馨相提并论。

“哼……林公子口齿倒是伶俐，从和寡人见面到现在为止，终于想起寡人是君主了么？”寒梦雪虽然在这么说，但音调里倒是一股娇责。

“不敢对陛下不敬，可臣言无他意，句句属实。”青年缓缓道。

本停留于女孩小腿玉足上的眼神也不动神色的游离到了一旁，寒梦雪的姿势和衣着略显养眼，可今天他到底是来谈正事的。

“好一个言无他意，句句属实，若林公子真能做到如此，寡人倒是可以赏你不用移开视线，想看便看吧。”女孩的音调微变。

“听闻陛下尚是处子之身，未曾纳过男宠，到不必在此事上勉强自己。”林云祥转而道，“臣今日来见陛下，是关心陛下口中的另一件事是什么，我们可以先商谈这件事么，陛下？”

“我想林公子可能已经知道数个月前，寡人的姐姐长公主对西区男性世家的提案。”

“微臣知晓。”青年心道终于算是来到正题了。

“那林公子对此事作何看法？”

“当然是强烈反对，林府生我养我共计一十八年，怎能毁于这种毫无道理可言的提案。”青年道，“我林家世代为皇室尽忠，功劳苦劳皆有数百近千年之久，付出了几十代人的生命镇守北疆，家中无人被剥夺军权可以理解，但继续降职一事可还请陛下再做思量，以求明断。”

“林公子还说家中无人是打算继续隐藏自己吗？”

“微臣无意隐藏，若陛下需要，臣必当赴汤蹈火，可今时今日林家因后继无人而不出十年陷入危机，未来我身死于社稷后又当如何，陛下能给准话么？”

听着青年吐出的清晰而明确的言语，寒梦雪明白了林云祥今天来这里是想要什么。

要得是林家的千秋万代，就像是帝王都想让自家的江山千秋万代一样，林云祥想让林家长盛不衰。

“林公子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东西能换来林家多少年的长久？”女孩看着青年，眸子里闪烁着有趣的光芒。

“永远。”林云祥考虑了片刻便只吐出了这么一个词。

室内的温度仿佛降低了几分。

“林公子可知何为永远？”寒梦雪反问。

“当然，若陛下想要北剑国永远，那么林家就必须永远，如今落户西区的五品以上官员共计六十三名，而林家在其中位列前茅，我想除了右丞相家和太尉两家，从历史上全面超越林家的男性世家已经无从追溯，这三家任何一家的倒塌都会影响到朝堂上的势力平衡，变成女性的一言堂。”

青年接着说：“更何况今日倘若林家倒了，太尉和右丞相亦会选择私下自谋后路，以备不时之需，而他们一旦不再居于这北剑国的朝堂上，想要再现家族荣光就只有仅仅的一条路可选，还望陛下权衡其中利弊，林家若不犯大错，就必须永远。”

寒梦雪当然知晓林云祥在暗示什么。

四国的政体几乎都是女帝为尊，男女官共分两界，万一北剑国率先从朝堂上完全剔除男性势力，那国内的男性人才几乎都会往外跑。

损失不可谓不大。

更关键的是竞争，就算男性天生修炼资质就远低于女性，但存在的男性势力依然会让女性势力拥有危机感，从而起到督促作用。

“可林公子要知道林家不倒，并非是我说的算，而是取决于你的能力，你父亲如今没有了实力，即便寡人让他站出来亦难以服众，林家需要一个能让所有人看到未来的话事者，你敢站出来胜任这个角色吗？”

“既然陛下如此清楚，那微臣自然敢，只是多多少少需要陛下作为助力。”

“看来林公子是急于让我快些站队。”

“没错，陛下若是继续中立，情况只能越来越糟，长公主已经开始在冷锋城中布局造势，仅凭一个林家，微臣力量有限。”

听到林云祥这么说，寒梦雪不由得轻轻拍了拍手：“林公子果然是言无他意，句句属实。”

青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用他的天赋和未来作筹码赌注，让她这位女帝暂时作为林家的后台。

“我们前世有缘，今生再会，若因此还和陛下一直绕来绕去，互相试探未免也太过无聊，我想陛下昨日没有睡好，此时此刻已经很累了吧？那我就不继续打搅陛下了。”

谈拢的林云祥正打算行礼告退。

可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般对青年招了招手，示意林云祥过来。

“寡人确实累了，可林公子知道寡人因何而累吗？”

“微臣不知。”

“林公子谈好了事情，拿到了想要的承诺，就又开始佯装不知……看来刚刚说寡人好看，是在骗寡人吗？”

姑娘你怎么一股怨妇气啊？

我可没负你，不，虽然前世可能负了你。

林云祥在联合那些新出现的破碎记忆后，一想到自己前世可能是个渣男，渣了女帝小姐的前世就不免头大。

显然如今寒梦雪的记忆还未完全觉醒，可说不定哪天女帝小姐记忆一旦全部觉醒，因爱生恨，一旨文书给他在红名单里安排上就糟糕了。

所以他现在是极尽可能的避免和寒梦雪去过多谈及前世的话题。

正事弄完早点离开才最安全。

“只是不愿打搅陛下休息，陛下因微臣而失眠，那么微臣在这里多留一刻，还不如让陛下因微臣离去而多休息一刻。”

“那寡人在林公子看来，到底好看吗？”

“寡人要你言无他意，句句属实……”

女孩轻轻理了理凰衣的下摆，她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没有看林云祥，只是低着头用手搬弄着自己一根又一根有着冰晶质感的小脚趾。

低垂于暗处，不存视线的侧脸如樱般白沾微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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