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因为整个清泉市都被异变昆虫团团包围的关系，酒吧内一反往常人声鼎沸热闹的样子，如今店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空空荡荡只剩下老鬼跟桑雅两人，平时常来的留守者们不是去其他基地协防赚取高昂奖励，就是躲在居住的地方避难根本没有人。

閒来无事的老鬼坐在靠近吧台前座位上，随手翻著书打发时间，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丝毫感受不到深陷包围该有的危机感。

与老鬼镇静模样相较起来，桑雅反应倒是比较接近正常人的反应，脸庞上尽是忧心，慌慌张张地不停进进出出地下街，随时留意暗夜天幕的情况，深怕一个不小心被结界外头的虫子大军咬出个空隙钻了进来。

没有外人在桑雅不需要怕被人发现跟老鬼的关系，这时候的她可以肆无忌惮展现跟老鬼亲近的一面。

「大人，外面那些虫子……」再一次查看完暗夜天幕情形回来的桑雅跟前几次不同，这次表情有著之前没有惊慌，指著门外结结巴巴良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桑雅一张小脸煞白没有血色，像是被什么吓著，见她这次被吓得不轻，老鬼放下手中的书，柔声安抚起惊魂未定的桑雅。「別怕，这里有我在，用不著紧张。」老鬼起身为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外面发生了什么是？」

老鬼温柔说话语气为桑雅惊惶未定的心注入一股勇气，驱散了原先占据的惊恐情绪，一种安全踏实的感觉湧上心头，让她产生只要老鬼在，就可以用不著害怕毫无理由的信赖感。

桑雅脸色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经过老鬼安抚后，苍白的脸孔逐渐有了血色。「大人，那些该死的虫子，正拼命啃咬大人布下的结界。」

侵袭清泉市的昆虫大军，侵袭城市时一分为二，绝大部进到市内去寻找任何可以吃的食物，补充长途旅损失的能量，一部份昆虫被暗夜天幕所吸引，也不寻找食物就趴在上头啃咬著暗夜天幕。

虽然不过是占昆虫总数中极小的数目，但数量看在人类眼中还是数量相当惊人，暗夜天幕上覆盖著密密麻麻昆虫，犹如在外层多覆盖上虫甲一般，看着数量庞大到难以估计的虫子，就这么趴暗夜天幕上，一只只拳头大小的虫子张牙舞抓拼命啃咬也难怪桑雅会很害怕，老鬼考虑是不是该加深暗夜天幕的颜色，让里面看不见虫子啃咬的模样。

其实虽然桑雅不喜欢虫子，甚至可以说是畏惧虫子，正常虫子数量一多就可以让她害怕到尖叫，更何况是拳头大小的异变昆虫，但跟前几次不同，这一次出去查看，突然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莫名恶意朝着地下街湧来，桑雅才会如此惊慌地的躲回酒吧。

桑雅跟在老鬼身边也不是一两天，不该会这么容易受到惊吓，很有可能是承受来自外界的精神攻击才会这么失态，这股精神攻击的来源很可能是来自趴在暗夜天幕的昆虫，很可能是想压迫暗夜天幕里面的人或是动物自己跑出来，看来这些昆虫不只变大跟末世的人类同样产生异变有了能力，只不过异变出来的能力十分微弱，得聚集相当数量才能产生作用。

「我知道了。」老鬼淡淡地回了句。暗夜天幕是老鬼亲手布下，它的情况老鬼一清二楚，被虫子覆盖啃咬的事，老鬼自然早就知晓了，不过他并不在意而已。

「再这样下去暗夜天幕会被啃坏吧！」老鬼一副漫不经心模样，让一旁的桑雅急得跳脚，希望老鬼能加重视想出个办法来应对。「大人要不要先到其他地方避避风头。」

啃坏！老鬼脸颊抽蓄了几下，暗暗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额头两边的太阳穴，内心暗自腹诽：『桑雅，妳都跟我这么多年，怎这么多年连我一成镇定功夫都没学到，几只虫子就让她这么慌张，是不是该想办法磨练磨练她。』老鬼眼睛往桑雅方向撇了一眼。

野兽般敏锐直觉的桑雅，在老鬼规划起自己训练计画的瞬间，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有种不好预感，无法确定恶意来自何方的她，像只受惊的幼兽惊恐地四处张望寻找不安的来源。

明白自己的意图被桑雅不知不觉发现了的老鬼，装作没发现继续对桑雅说：「要避什么，暗夜天幕的防御力，长期跟在我身边的妳不是应该最清楚不过，妳觉得会被几只虫子给啃坏？」

对暗夜天幕的自信不过是老鬼对外官方说法，事实上真正原因是因为他要是被几只虫子就吓得待不下去落荒而逃，那以后还有脸见人吗！事关面子问题，老鬼就算会死，也得死在酒吧。何况他真心不怕那几只虫子。

「可是……」桑雅不会知道官方说词底下的老鬼心思，对老鬼佯装出来镇定相当钦佩。这是她完全做不到的，那怕清楚暗夜天幕的防御有多么坚不可摧，出自於天生对虫子的恐惧，她是完全没办法像老鬼那样面色不变。

老鬼也懒得多说，有时候多说一些无益的话，不如亲眼见证来得有说服力，一切眼见为凭。老鬼丟下一句妳等等看了就知道后，不再理会桑雅，把注意力回到书上面。

桑雅虽然希望自己能跟老鬼一样冷静看待虫子的攻击，却始终无法办到，焦急的她不停来来回回进出酒吧，到地下街入口处查看暗夜天幕的情况。

结界外情况变化不大，暗夜天幕上还是覆盖满虫子，上头的虫子们露出牠们嘴上狰狞獠牙，拼命不断撕咬著暗夜天幕。承受来自虫子攻击的暗夜天幕，色彩虽然因此比起初时变淡许多，但还是没有被攻陷的迹象。

但这一幕牵动了桑雅紧张的神经，风风火火的跑回来禀告，老鬼不嫌不淡回了句我知道了，连眼睛都没抬继续看着自己的书。看到老鬼一副不慎在意的模样，桑雅觉得是不是自己担心太多，可又无法完全放心的她，只好更加勤勉进出检查暗夜天幕状态。

当桑雅又一次跑到入口处查看，这一次有了新的发现，趴在暗夜天幕外的虫群，不知何时出现另外一群长相完全相同，但一身漆黑颜色的虫群，这群新出现的黑色的虫子不但没有啃食暗夜天幕，反而吃起同为一族的其他虫子。

遭到攻击的虫子，不愿意成为別的食物开始反抗，分裂成两派的虫群开始相护撕咬残杀，内部出现问题的虫群，自然无暇继续理会暗夜天幕，覆盖上头的虫子顿时少了许多。

见到虫群起内哄的这一幕桑雅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回到酒吧内想把这好消息跟老鬼分享，但当回到酒吧门口正要踏进去时，听见只剩下她跟老鬼的酒吧内传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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