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决定与失忆 ━ ━．

“喂。”

“李叔，”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周江的声音。

“你刚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要一把枪。”此时已没必要弯弯绕绕了，直接切入主题最好，说多了反而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没有底气。

而李叔对此没有丝毫较大的反应，显得从容不迫，“枪？枪可不是小孩子玩的，等你什么时候有了持枪证再说吧。”

“小孩子比赛赢了你，我现在就需要，我有必须保护的人，不能再让他受伤了”

“…，”片刻的沉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忘记了被你这小子击败的耻辱，你这一说又想起来了，后悔啊。

“你母亲的事我表示很抱歉，你本来是可以在母爱的滋润下健康成长的，那件事确实改变了你，但是你不应该把对母亲的自责强加在他身上，他本不应该承受这些。”

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承受本不应承受的，不觉得太可怜了吗？

“这不仅仅是自责了，还有另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萦绕在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他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人。”

“那你要枪这件事你爸知道吗？”

“为什么要让那个人知道？”

“即使你这么说，”李叔看了看四周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我也不可能满着上面给你一把枪，他们对于枪支数量可是严格把握的，发现少了一把都会严查到底。”

果然不愿意吗，也罢，我也不会感到生气，毕竟别人没有义务必须帮助自己。

“那打扰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只是时间问题。”

对于电话另一头的拒绝，周江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这次尝试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如果成功了，就免去了主动想办法的时间，而如果失败了，自己也不会任何损失，花点时间照样能得到。

“哎！先别挂。”

“还有什么事吗？”

“我只说不会满着上面给你，可没说我不会给你。”

本以为李叔不会帮助自己的，心情稍微有点低落，但这句话很明显使他兴奋了起来，“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们为什么比赛的吗？”

比赛原因周江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因为想起了和李叔的比赛，才选择要枪的。

“因为我带他到警校去逛了一圈，路过靶场就教他试射了几发，然后自己也拿起枪，打完后说不是真枪没手感，恰巧你从旁边路过。”

电话另一头的李叔突然插嘴，“我拿起一把枪说要是真枪你还能打得更准不成？”

“当然，然后我们就开始了比赛，因为我打过几发，习惯了风向和风速才险胜你。”

就是这个原因，才让李叔输给了周江，本想着这小子摸枪才多久？虽然和同龄的孩子相比确实是天赋异禀，但自己可是在你还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拿枪在耍了。

靠着自己二十几年的持枪生涯，有自信可以在不确定风向和风速的情况下战胜对手，可结果却是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不过幸好周围除了一些朋友就没什么人了。

“然后失败者要答应胜利者一个条件。”

“我的条件是给我一把真枪，但是你以我还没有成年并且没有持枪证为由拒绝了。”

这个时候周江心里已经有一点期待了，毕竟刚开始并没有觉得这件事能让李叔真的给自己一把枪，当时双方都是当成玩笑来看待的。

但是接下来一切都如他所想的一样。

“我家里有一把以前退伍的时候留下的五四式手枪，陪伴我十几年了所以他们没收走，你这么想要就当提前给你了。”

“但是我当时就是随便一说，也没想过你真的会因为这个答应我的请求。”

随口一说的话失败方竟然真的做到了，这使胜利方还有点不相信。

“在这里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其实根本不用走到这一步的。”

“我早就想好了，没必要后悔。”

听见电话里没有一点迟疑的回答，自己也只能这样了，“明天我会给你带过来的，它可是我的老朋友了，一定要好好保管。”

“谢谢。”

“没必要。”

纠结地挂断电话，眼前的场地此时空无一人，唯有几盏在黑暗中孤独亮着的路灯，感受着轻轻吹在脸上的凉风，李叔心情久久不能释怀。

“不知道我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希望周江你这小子别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

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全身暖乎乎的感觉和一眼就能看到的熟悉的天花板，我意识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双手艰难地撑起身体坐起来，与平常不同的是，今天感觉没什么力气，而且头还有点晕。

“现在几点了？”抬起一只手捂住脑袋，放眼环顾四周，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床，熟悉的墙壁，熟悉的窗帘，就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是熟悉的。

那是前天不小心把牛奶杯打翻了，手忙脚乱地从抽纸盒里抽出一些纸巾把地上污渍擦掉所留下的。

这的确是自己的房间没错，但在这股熟悉感中似乎又夹杂着一丝…害怕？我好像…好像忘记了什么，我怎么到床上来的？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一股凉意瞬间席卷全身，让我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空调温度有点低了。”

穿好鞋想站起身出去看看，结果屁股刚从床边离开，膝盖就因为没有力气支撑身体的重量而弯曲，连带着我一起摔倒在地面。

“脚有点使不上力，这是…生病了吗？我不是从来没生过病吗？”

向腿部看去，和平常一样，伸出手在上面揉**捏了几下，似乎这样就可以看出毛病似的，但我随后发现，我的手指好像也使不上力了。

“这到底怎么了？”

感觉全身都是软绵绵的，能使出的力气不到平常的五分之一，如果现在让我拿一杯水的话，水杯肯定会从我的手中掉落，然后摔在地上变成碎片。

双手撑在眼前的地上想要爬起来，一个白色的圆环型物品突然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还没来得及检查，门外却在此时响起了脚步声。

打开门的一瞬间，周江便从门外进来，一眼就看见摔在地上的人，没有任何迟疑，快步来到我身边，伸出强壮有力的双手扶住我的身体让我重新坐回床上。

“有点冷，可以把空调关了吗？。”

“没问题。”

将空调关了后他从床边拿起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还冷吗？”

“现在不是很冷了。”

昨天晚上有一段时间的记忆空白，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不过模糊的感觉告诉我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此时周江就在旁边，应该可以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吧。

“昨天…”

“你怎么摔地上了？没有哪里伤到吧？”

嗯？转头看向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只是普通地摔了一跤而已，怎么可能会受伤嘛。

“没有，只是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连紧紧握紧手都做不到。”是错觉吗？怎么感觉他的语气比平常要温柔了。

“对了，昨天…”

“没事就好，这么久没吃饭肯定饿了吧，早饭我已经做好了，下来吃吧。”

早饭？经他这么一说，一阵饥饿感忽然从肚子的一声咕噜声迅速传递到大脑。

根据程度判断大概有接近二十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长久没进食导致现在一想到食物口水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分泌。

要不…先去吃早饭？

算了，先忍一忍，就是问几个问题嘛，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难不成早饭还会跑了不成？

保险起见，这次为了不让他打断我说话，事先说明了不准插嘴，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我是怎么睡在床上的？”

对于我的问题周江似乎表现得很吃惊，微微紧皱的眉头，一张一合的嘴好似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片刻之后，终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问你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就证明你是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对吧？

抬起一只手用手掌下部按压额头，尽可能让自己想起更多关于昨晚的事，但这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一觉醒来脑袋晕乎乎的，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想来想去只记得从店里回家之前的事了。”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为什么感觉他这关心的语气里带着极其细微的激动？

紧闭双眼迫使自己再想一想，但从那段模糊的记忆里真的回忆不出任何东西，如浓密的迷雾般覆盖在那段记忆上。

最后迫不得已才停下了回忆，一脸委屈地看向周江，“真的不记得了。”

得知我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后，他轻轻喘口气微微一笑，“没事，不记得不要紧。”

“那你能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吗？”现在我对昨晚发生的事很好奇，毕竟一段记忆平白无故的从记忆里消失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还好，要是有，可千万不能忘记。

看着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后开始讲述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天你在回家的路上晕倒了，有好心人拨打了我的电话，我赶紧过来把你背回了家，症状应该是中暑了，然后又因为不久前的劳累才在路上晕倒的。”

“是这样吗？”一脸茫然地盯着他。

看见我茫然的目光，周江伸出一只手在我头上摸了摸，“以后注意休息就行了，别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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