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起来吃饭了。”一声淳朴的妇音传来。
躺在床上的年青人起身睁开眼睛,还没缓过神来。
但当他看到眼前妇人的时候,眼圈却逐渐湿润了。
他有太多的话想对这个小市侩的女人说,因为这是他的母亲。
但他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只剩下哽咽和眼角的泪,此时他不在再是那红袍神仙,只是一位太久没见到母亲的孩子。
“还没睡醒,都几点了。”妇人一脸不耐烦地说着。
年青人还是没有答话,只是抱住妇人,泪流不止。
“你这孩子今天是咋了?是不是发烧了!”妇人赶忙摸了摸少年的头。
但头并不烫,妇人就更急了。
“是不是肚子疼?要是哪不舒服,你就很妈说啊!”
这个已快弱冠之年的年青人此时在妇人的眼中却还像个孩子。
“妈,我没事。”年青人松开妇人,擦了擦眼泪。
这一切都如同梦一般,他甚至不敢太重喘气,生怕梦会醒来。
“没事就好,穿好衣服赶快下楼吃饭,不然一会菜凉了。”妇人说完就下了楼。
年青人起身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十九岁的模样,他掐了掐自己的脸。
但之后却是喜悦,他成功了,成功逆天而行。
“我…我成功了,我回来了。”他声音渐渐颤抖。立马又拿起床头的手机,2019年7月26日,也就是说,这是他被志愿录取之后的一天。
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真的能够再次回到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一阵欣喜后,年青人穿衣下了楼。
他见到父亲时,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就是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用强健的臂膀撑起了这个家,可他当初却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爸。”他这一声爸包含了他数千载的思念。
但是他爸却被他整出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这个儿子平时没心没肺的,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坐下吃饭,每天都起得那么晚,不知道晚上玩到几点钟?”父亲又开始了他千篇一律的教育课程。
不过这就是父亲。
大姐舒婷还在帮老妈炒着小菜,长姐如母,一直都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弟弟十分关爱。
年青人朝厨房走去。
“老姐,我帮你”
他的确想为大姐做些什么,但直到他成仙之时都一直未做,这辈子他想要弥补。
“你帮个鬼,你会炒菜,你今天中邪了,不像你啊。”舒婷鄙夷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年青人一想,竟然无法反驳。
“妈,我看舒桐今天脑子不太正常,让小妹帮他看一下吧。”舒婷继续打趣道。
舒桐,这个名字多少年没人叫过了,即使是方笙也只知道他叫舒仲漓,却不知仲漓只是他师父给他起的字。
想到这,眼圈不觉的又湿润了。
大姐口中的小妹是舒桐的二姐,二姐是个医生,常年忙碌,即使过年也很少有时间回家。但却每月都会往家里寄钱,和大姐一样是十足的孝顺女儿,爸妈也常以此傲,常常向街坊邻居炫耀。
的确,二姐现在还没到回家的时候呢。
“那我切菜吧。”舒桐再次说道。
“只差这一个菜了,你坐好等吃就行了。”大姐则是很随意的回答。
“就让我切一次吧。”舒桐再次说道。
舒婷感觉很奇怪,她这个老弟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甚至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好吧。”舒婷向舒桐递过刀。
“把这颗莲菜切成丝就好,小心别切到手。”大姐盯着舒桐,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把刀挥大动脉上了。
舒桐握住刀盯着砧板上的莲菜,轻声二字:“雨至”。
「雨至」是舒桐求道时,偶然在屋檐下避雨所创的剑法,虽然此时用的是菜刀,但切莲菜也不过是牛刀杀鸡而已。正所谓东风解冻,散而为雨。这也正是此剑法的真意。
刀起。
疼…刀砍手上了。
砍到手,这是舒桐如何也想不通的,虽说修为散尽,但为剑意还在啊。
舒婷也实在想不通,自己老弟这第一刀就砍手上了,唉,没救了。
舒婷连忙去房间拿药和绷带,老妈则是在一旁对着舒桐骂骂咧咧。
舒桐则一脸困惑。
“老姐,你轻点,疼。”
舒桐喊疼时却没发现砧板上的菜刀微颤。
舒婷还以为他这个老弟转性了,结果还是一样的废。
“你都不带脑子的吗?下次干脆砍脑袋上算了。”舒婷边给舒桐上药边念叨,还好砍地不深。舒婷虽然这么说,但对他这个弟弟还是特别疼爱的。
一场小闹剧之后,终于还是坐下吃饭了。
“不中死用的东西,切个菜都能切到手。”父亲对舒桐责骂着。
但舒桐知道,父亲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虽然话说得那么重,但到底也只是担心他而已。
舒桐则是默默的吃着饭,一言不发。
吃饱饭后,舒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很纳闷,自己就算修为散尽,也不该弱成这样啊。
“凝”
这是当年师傅传他的九字决中的第一字,但与其说是传,不如说是悟。师傅当年是这么说的:
“我们破虚一脉的传人讲究的是破而后立,成新道,而非传承。懂吗?”
“所以说这修炼功法你要自己摸索。懂吗?”
“对别人好用的未必是最好的,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懂吗?”
…………懂吗?
虽然这些话有些忽悠的嫌疑。
但对于这些话,舒桐一直尽心学习,但他并不知道,破虚一脉什么的,其实就两个人。第一个就是“派系创始人”徐青山,另一个就是被坑害的唯一第一代弟子舒桐。
至于舒桐的师姐徐子羽和师弟徐子修都是随师娘赵三十学的「涅槃法」,至于师娘为什么叫赵三十这个名字,具体也没问过,反正是师傅说的。
凝字一出,舒桐一息则入内窥,舒桐并没有太多惊讶,比以前快了些,毕竟掌握了方法。
二息下阶、三息中池、四息上玄、五息入桎梏。但道第六息时,舒桐的境界却再次跌入凡人。
最终舒桐停止了修炼,事实证明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问题,但命格可能出现了异样。
其实内窥境与外犁境并没有先后之分,只是入门方向不同,毕竟通往东莞的路不只一条。
“看来没问题啊”舒桐解开绷带,伤口也已结痂。
求仙问道之人的愈合速度本就比凡人强上数倍。
“算了,不想那么多,有时间去看看师傅吧。”说罢,舒桐就准备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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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一壶米酒,二两花生米,再来一碟葱花牛肉。”一个中年道长对店家叫道,便将剑往桌上一放,其实这只是一把带鞘木剑而已。
这中年道长赫然是徐青山。
“哟,是徐道长啊。今日下山算命?可今日不赶集啊。”被称王老板的中年壮汉招呼道。
“今天不算命,就吃菜。”徐青山笑道。
“今日可不许赊账啊。”王老板又说道。
“放心,不赊。”徐青山淡淡笑到。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但王老板又开口了:“道长,要不你给我算一卦呗,我免费给你加一碟猪大肠。”
“行,你先上菜。”
不一会,猪大肠也上了。
徐青山掐指一算,先是皱眉,后是微笑,再后来笑容越发放肆。
“王老板,看来你最近走桃花啊,只是苦了你邻家的兄弟。还有,小心别摔死…”
徐青山还没说完,反到是王老板先竖食指长嘘一声,如同做贼一般。“嘘~徐道长,你别说了,大不了这次我给你免单。”
白吃一顿,徐青山别提多舒爽了。
时间一晃,徐青山经来到了南山。
天堑县
南康
南山寺。
这寺庙香火到是也鼎盛,断断续续的游客,但这时却有一个青袍道士负剑上山,这无疑引人注目。
“这是来砸场子的吗?”
“应该是来出家的吧。”
“震惊!某道士拔剑屠戮佛门。”
“到底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不断有吃瓜群众发出这中言论,只能说逗比总是三五成群。
而徐青山则是脸色阴沉,这些话他又岂会听不到。
玛德,早就猜到会这样了,要是玉儿肯代我来,就不会有这些破事了,唉,恶婆娘。
徐青山越想越憋屈。
“把你们智修师叔叫出来!”徐青山对小和尚嚷道。还真有几分砸场子的韵味。
这时,一位年青和尚走了过来。
“小僧善光,不知道长有何贵干?”年青和尚双手合十微躬。
“把智修那哈软给我叫出来。”徐青山对善光嚷道。
丝毫不给年青和尚面子,但年青和尚并没有生气。
“智修师叔还在闭关,道长请回吧。”善光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佛家闭关是在灵洞之中,洞口用断念石隔断,断念石性沉,逐阶更甚,非至时日,不得开。或以同阶之力起之。
而这智修和尚用的就是帝石。
“智修和尚,你若不肯出来,孔怜便无药可救。”徐青山说这句话声音虽不大,却仿佛能穿透山海。
……………………………………
佛门后山。
后山闭关之地的一块断念石被一只手缓缓抬起。
一个清秀和尚走了出来,这和尚面容俊俏,说是奶油小生也不足为过。但这和尚的眼睛却十分澄澈,不时又如同古潭一般,风雨不惊。
这清秀和尚自然是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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